第43章 迎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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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不能因为自己的“怯懦”而让自己的军队免于危险。
他也不会严厉的命令下面的人不要在背后说这件事。
所以，他只好迁怒于黑甲军。
都怪那些该死的中原人，让他颜面尽失，他要将那些中原人打得落花流水，以解心头之恨。
胡泰为了出一口恶气，也是为了让手下的士兵专心对付外敌，当即下达命令，开始全力攻击黑甲军。
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黑甲军不再逃跑，而是在原地等候，看来中原人也意识到凭借着自己的速度，是跑不掉的。
如果中原铁骑离开凉州，返回关中，那么，他们就是白来凉州，唯一的收获，就是打赢了这一仗。
魏家堡是他们的同盟，肯定会遭到他们的反扑。
更何况，就算他们能跑到关中，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安然无恙，因为在那边，祖老爷子的军队还在，一旦两家互相通风报信，对方完全可以派遣大批铁骑伏击，伺机偷袭。
“守株待兔？“
胡泰心中一动，他知道对方的意图。
对方也是知道就算回到关中也不一定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才决定拼死一战，而对方在前面休息了将近一日，可以说是以逸待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哈哈，不愧是中原人，就知道玩这些把戏，根本不知道中原人的真正好处是什么。”
胡泰又是一阵狂喜，他知道对方出了一个天大的纰漏。
虽然说，骑士的近身肉搏很厉害，但是骑士最厉害的地方，还是他们的速度！
骑士必须随时保持移动，这样才能避免被对方准确捕捉到行踪。
中原铁骑虽然盔甲精良，可以在硬碰硬的情况下，以逸待劳，但是他们还是小看了自己这边的人数。
等到了战场上，他完全可以用一支军队来牵制敌人，而另一支军队则可以从两侧或者是后方发动攻击。
“所有人都要保持一定的速度，不能浪费太多的力量，一定要继续前进，别让对方逃掉了。”
胡泰说出了他认为最好的一句话。
这种行进方式，让他们能够在最快的速度到达战斗地点，而不会有太大的损耗。
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他又岂会让对方如愿？
项阳率领黑甲军从安下营地赶来，布阵之后，斥候们便准确定位出了对方的方位。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西凉的铁骑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这个“计划”，的确被敌方将领看穿了。
项阳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对方的队形不像是急行军，反而像是已经摆好了战斗的队形，一旦抵达，便会立刻发动攻击。
“嘿嘿，干的漂亮。”项阳一脸淡然道。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低级的失误，担心他们逃跑，他们就能赢得更容易。
而到了这一步，对方依旧是必败无疑。
“死！”
两个人的搜索范围几乎是一样的。
项阳故意选了一个比较高的斜坡，不过这个斜坡并不算太大，所以，对方还是很快就找到了摆好阵型的黑甲军，直接发动了攻击。
胡泰刚才被项阳成功挑起了火气，如今双方兵戎相见，自然无话可说。
黑甲军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却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战阵，根本不用担心打草惊蛇，也不用担心左边，右边，中间。
他要做的，就是战斗！一直打到对方崩溃为止。
胡泰自然不会倾巢而出，他手中还有一些将领，一旦前方出现僵持，他剩下的人就可以迂回突围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片的箭矢，从两侧激射而来！
“敌袭！”
眼看着两边的属下一个个被射倒在地，场面一片混乱，又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身影，胡泰突然意识到，自己等人被对方偷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的军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弩箭？”
“这也太夸张了吧！”
胡泰心中浮现出种种想法，震惊之下，甚至动作都迟缓了几分。
对面，项阳看着凉州铁骑因为突然遭到攻击而大乱，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是故意偷袭，可他也知道，对方肯定会起疑心。
他就是抓住了敌人主帅的这一点，所以才会刻意的不在伏风谷留下埋伏，反而将埋伏的力量，布置在了谷口！
这个地方不是个好地方，也不是什么山谷，顶多就是一些小山坡和小树林。
不过，在敌人的思想死角内，如果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是有可能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偷袭，这是一支可以远程攻击的精锐军队！
早在项阳带兵入凉州之时，他便吩咐自己的属下，以商船的方式，从西南的群山之中，将一架架的弩车运到凉州。
这一批的弓弩，都是由向阳等一批精锐的铁匠改造而成，重量更是达到了轻巧的程度，而且还加装了便于搬运的车轮。
而在这些武器之中，最轻便的一批，则被秘密运到了魏家堡，这批武器，正是当初和玛素利军队交手的时候，黑甲军所用的武器。
但更多的巨弩却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山脉而不被发现，所以，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作用是最好的选择。
项阳已经对这一方的战斗环境了如指掌，他便将周围的树木和斜坡都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让自己的重弩能够更好的施展出更强的力量。
这些树丛根本藏不了一支军队，而且胡泰和对方几个将军，又是“顺利“，又是为了挽回颜面，又是麻痹，又是麻痹，又是想要挽回颜面，都没有仔细查看。
等到对方完全放下心来，项阳就会吩咐下去，将一架架巨大的弓弩架在特定的地点，进行埋伏。
但如果距离太近，敌人就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必须躲在远离战场的山坡后面才行。
普通的部队，自然无法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发动进攻，而且在他们的认知里，连弓弩之类的武器，都无法到达如此遥远的距离。
而项阳改造的巨型弓弩，就能达到这个效果！
轻便的外形并没有影响到弓弩的攻击范围与杀伤力，而是让弓弩几乎可以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在内。
凉州本来就穷困潦倒，虽然在铁骑方面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因为对机器并不熟悉，即便是马泰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车弩的力量，这让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埋伏。
“速速撤兵！”
“分散开来，尽量接近那些车弩，务必要把他们打散，毁掉！”
这个时候，胡泰也不敢直接冲上去了。
从刚才那一架架巨弩展现出来的恐怖威势与覆盖范围来看，他们若是贸然冲上去，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他们，但那样冲上去，杀伤力就会大打折扣，根本无法对黑甲军构成任何威胁。
然而，项阳根本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退路。
项阳举起了自己的斩马剑：“大梁的士兵们，跟我来！”
陆小凤道：“杀呀!“
趁着这个机会，黑甲军加快了速度，朝着江辰发起了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凉州军士想要加快脚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黑甲军在速度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不过，胡泰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对方的冲锋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一旦双方在短兵相接，那么远程的箭矢就会失效。
“弟兄们，坚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我们就赢了！”
胡泰也明白，自己等人的速度，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想要反击都做不到。
不过，如果能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抵挡这一次冲击，把对方的骑士逼到阵型内进行短兵相接，那么，还是有可能击溃对方骑士的。
届时，那些残存的伏弩，便再也没有什么威力可言，再加上那些沉重无比的巨弩，只怕也难逃被凉州铁骑摧毁的下场！
胡泰心思急转，但所有的想法都建立在“一动不动”的铁骑上，能不能抵挡住黑甲军！
哪怕他们人多势众。
项阳见对方的铁骑都调转了方向，朝自己这边奔来，便明白对方这是要和自己拼命了。
他也没有迟疑，又是一拨马鞭：“快！快跑！”
要战，就战个痛快！
到了这个时候，两边的弓弩再也不能给黑甲军带来任何帮助。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弓箭，但现在的弓箭精度还不够高，若是用弓箭去射杀，反而能让对方的队形大乱，对他们的进攻更有利。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被杀死，造成阵型大乱，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他们更愿意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死！”
两队人马，在这一刻，轰然相撞。
黑甲军的进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切进了一块豆腐，轻易就将凉州铁骑的后方撕开了一道口子。
铁骑擅长进攻，却不擅长防守，尤其是在黑甲军这样的精锐铁骑面前。
马泰在最初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相信自己麾下的铁骑，在牺牲了士兵的情况下，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削弱敌人的移动能力。
他也明白现在是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率领着自己的亲卫，朝着雷林扑了过来。
如果能拖住他们，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他们就有很大的胜算！
这一点，项阳和霍飞勇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们不仅一马当先，更是借助坐骑宝骏的力量，尽可能地维持着自己的速度，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不断地撕扯着对方的阵型，让后面的士兵始终能维持着自己的速度。
即便是遇到胡泰的贴身护卫，身为主帅的他们，也是拼死一搏，宁可受伤，也要保持自己的速度！
这个时候，他们的盔甲就派上了用场。
虽然大凉军队人数不多，可是他们的兵器却是出自长安，尤其是项阳和霍飞勇所穿的铠甲，更是精良中的精良。
凉州军的兵器相对差一些，纵然能够切开他们的铠甲，却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伤痕。
再说了，以他们的速度，对方根本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伤亡，再说了，向阳城两边的护卫也不弱，不管是武器，还是个人实力，都要比胡泰的护卫强上一筹。
“不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胡泰看得出来，对方的速度极快，他立即明白，自己的计划根本行不通。
虽然玄甲军的速度慢了下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冲杀。
但是却能够将他们的阵型给冲散。
至于胡泰自己，更是连身先士卒，为全军鼓劲的胆量都没有。
他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贸然上前，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的利刃切成碎片。
“所有人都散开，所有人都往后撤，尽量组织起来，各自为战！”
他的队伍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纵然他们人多势众，也不可能是黑甲军的对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士兵们，重新组织起来。
这样的话，他们只需要攻击一支队伍，剩下的人就能重新投入战斗。
如果玛素利在后方看见这一幕，说不定就会发出警告了。
这场战斗的“残局“，和自己遇到黑甲兵的时候，何其相似！
只可惜，胡泰虽然嘲笑玛素利，却因为自己接近援军，却被黑甲军伏击，心中很是不爽。
双方已经撕破了脸面，既然胡泰没有把玛素利带来，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跟着他出谋划策了。
直到此刻，胡泰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大的错事！
在黑甲军冲破了他们的阵型后，原本已经停止射击的弓箭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火力“。
之前，凉州军阵型岌岌可危，胡泰只顾着对付黑甲军，心急如焚，根本没有注意到弓箭的威力。
而此刻，他们又是一枪，便将这支凉州军队给打回了“真实”。
就在刚才，胡泰已经下达了命令，让麾下的铁骑分散开来，开始集合，可是，面对着铺天盖地的箭矢，却是没有办法轻松集合。
自己一个人，就能干掉一支，而且，两边的箭矢，还能在另外一支骑士聚集过来的时候，将他们全部干掉，这其中的死伤，胡泰根本无法想象！
“撤！”跑远点！”
胡泰连忙再次发号施令，将错就错。
他们不仅要分散开来，还要与弩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大凉军队的箭矢虽然威力惊人，但也不是无穷无尽，他们只需要将铁骑调回来，拉开足够的距离，就可以在箭矢够不着的地方和他们周旋。
但是，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同时发出两道指令，并且是在自己阵营中一团糟的时候发出，可见其效力之强。
凉州铁骑本来就不是什么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很多人都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如何是好。
而现在，这一战，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黑甲军已经掉转了方向，朝着秦夜扑了过来，一旦被锁定，就是死路一条！
霍飞勇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胡泰这支铁骑，他一身中央军服，一身贴身护卫，十分扎眼，理所当然的被黑甲军当成了第一个攻击对象。
“快点！逃！”
胡泰连硬碰硬都不敢，哪里还有心思去统领麾下的铁骑？还是逃命要紧！
两人骑着战马，跑得飞快，黑甲军根本无法跟上。
可是，自己的队形却是越来越混乱，根本无法给自己的士兵下达任何的命令。
分散在各处的铁骑，虽是从黑甲军的包围中逃出来，却也陷入了慌乱之中。
有些人试图远离那一架架弩箭，有些人却是试图绕过去，然后还击。
还有一些人，则是紧追不舍，一方面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将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玄甲军制造更大的麻烦。
这样的混战，当然是给了大凉军队最大的好处。
这一战，唯一的胜负就是军队和士气，一向保持着整齐队形的黑甲军损失要少很多，再加上他们一次冲锋，便将对方的阵形撕碎，再加上项阳和霍飞勇两人始终身先士卒，所以他们的士气很是高涨。
而另一边，凉州军的人数虽然不少，可是失去了统领，又没有挡住黑甲军的冲锋，再加上远方的弓箭手不停的射击，让他们的军心大乱，士气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