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三章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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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书?”
宁缺记得李慢慢,在他初入书院的时候,李慢慢找到他,要用一本书,换他的大黑伞,只不过他没有同意。
现在宁缺突然有些后悔,他曾与天书擦肩而过,居然就这么错过了,也幸好他拜入书院后山,否则,将于这本天书永远的错过。
“不然呢,你以为天书在荒原啊!”
姜海域撇了撇嘴,荒原能有什么天书,魔宗宗主都在书院,天书自然也去了书院,大师兄拿着日日参悟。
“十二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还在一旁看我笑话。”
他宁缺就没见过这么损的人,不仅让他胸口碎大石,还看他像个傻逼似的,一直寻找天书的下落,结果他么的就在自己家里。
“非也,你一直都是个笑话,明字卷天书记载着未来,当然上面的记载,也不是一层不变的。”
姜海域自然明白,所谓的明字卷天书,就是描写的月亮,真正的地球,有太阳星,自当有太阴星,达到相对的平衡。
这是一个被封闭的世界,晚上总能仰望星空,那些星空就像画上去的一样,不会因为天气等因素,从而看不到星星。
况且,那些星星都是一层不变的,先不说地球要公转,地球还要自转,就不可能保持不变,所以说,那些东西都是昊天制作的假象。
宁缺翻开天书的那一刻,触发的异象,那些还没离开的人,即便看到荒原的异象,可是却无法寻来,抢夺显然不现实。
先不说,你不知道谁拿走的天书,你即便找到人,也不见得能打得过,最后谁被谁打死,一切还不好说。
次日,姜海域一行人,一同出现在土阳城,此处是夏侯的地盘,姜海域、李慢慢、叶红鱼、莫山山、宁缺五人,前往镇北大将军府赴宴。
“请。”
夏侯举杯与君共饮,作为东道主,他自然坐在主位,姜海域独自坐在一旁,李慢慢和宁缺坐在一起,叶红鱼和莫山山坐在一起。
进入将军府后,宁缺见到夏侯,就以极其怨恨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要瞪死夏侯,有李慢慢和姜海域在此,夏侯想杀他,绝不可能。
“打您一进来,就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看出什么了?”
夏侯明知故问,宁缺即便眼睛能射出刀子,也杀不死他,他是唐国的镇北大将军夏侯,用杀伐手段,镇杀四方的大将军。
他也是魔宗余孽,是魔宗叛徒,是莲生三十二的徒弟,他为至亲之人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杀死他的爱人。
宁缺不过是宣威将军府,一只流落在外的丧家之犬,如果他不是书院弟子,那他什么也不是,夏侯从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他。
“大将军,威武啊!”
宁缺不愧是书院之耻,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这家伙做梦的时候,没少把夏侯的脑袋扭下来当尿壶。
“当年轲先生单剑杀入山门,我魔宗宗主下落不明,我魔宗子弟死的死、逃的逃,我魔宗崇拜强者,倒也不怨轲先生,而我逃到唐国,恰逢唐国招兵,我便入伍从军,一步步积累军功,直至大将军。”
夏侯冷笑了几声,酝酿一下情绪,他的遭遇和宁缺很像,只是没有宁缺的运气,没有宁缺的靠山,才落得如此下场。
“后来,西陵人发现了我,魔宗的身份,就用我至亲的亲人来威胁我,我承认这一生,确实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但是我绝不后悔,即便当年我亲手烹饪我的妻子慕容,以表忠心,我也不后悔,只要她能好好活着,一切都值得。”
夏侯很痛苦,亲手杀死爱人的噩梦,日日折磨他,他为至亲之人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叛离魔宗,大杀四方赚取军功,只要他妹妹安好,他下地狱又如何?
宁缺隐隐压不住怒气,杀意临近爆发边缘,罪无可恕的夏侯,还有脸说不后悔,魔宗妖孽就是魔宗妖孽。
莲生三十二吃轲浩然的未婚妻简笑笑,他的徒弟夏侯,亲手烹饪自己的爱人,但凡保留一点人性,何至于此?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你已经坠入魔道,如同莲生大师一样,彻底把灵魂卖给你恶魔,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事实。”
这样一个人,能亲手杀所爱,还有什么事不能做?他虽然是镇北大将军,却也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或许是被世俗所迫,但结局已定,一切都无法改变。
姜海域冷眼望着夏侯,他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也说明他对唐国不信任,不相信唐王陛下,不相信先皇的决策,也不相信夫子嘛!
王后哪需要他保护?
即便他是王后的哥哥,难道唐国的王后,唐王陛下不能保护?
唐国是世间第一强国,唐王也是贤明的君主,况且唐王身后,站着整个书院,书院的背后,是天下无敌的夫子。
“十二先生说的对,我只是黑暗里的一抹残余,在光明中苟延残喘,十二先生自然不会有我的烦恼,十二先生生于知守观,拜入书院二层楼,十岁入知命,如今已经胜过天下行走,你背后有知守观、书院两座靠山,你自然不能理解我的痛苦。”
夏侯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姜海域的一生,是何其的坦荡,如果他知道,最疼爱他的师姐,还是魔宗宗主,不知得作何感想?
有些人,一辈子向着罗马前进,而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何况有时候,努力真的比不过天赋,姜海域这样的天赋,注定不是凡人。
未经他人苦,莫要劝人善。
夏侯很羡慕姜海域,也很羡慕大先生,还有现在的宁缺,他们身后有书院这样的庞然大物,西陵神殿能奈他们何?诸国能奈他们何?
夫子一人便可镇压亘古,无论是道佛魔三宗,还是知守观观主,亦或者悬空寺讲经首座,谁人敢动书院弟子?
想当年轲浩然受天诛而死,夫子一人上桃山,杀得道门高手丢盔卸甲,隐藏在阴暗的山洞,惶惶不见天日。
有这样一位老师,谁又敢说不羡慕,而他夏侯只是魔宗叛徒,连让夫子多看一眼的资格也没有,一切只能依靠他自己。
西陵叫他咬人,他就要去咬人,唐王要他开疆拓土,他就要冲在最前面,只有做到最好,主人高兴,他的妹妹才能安枕无忧。
此生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