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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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原来这就是北慕辰的心魔，果然和他本人一样不识时务。”
神识结界内，季云泽不屑一顾的低头打量着地上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如同在看一只蚂蚁。
“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季云泽浅浅一笑，眸中却似寒潭水一般寒意更甚。
“嗯……我早已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这点我比你强。”
心魔苦笑着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脸上尽是无可奈何，不曾想季云泽听后却明愣了一愣。
“什么？”
“从看到你的面容时我便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泯灭……这里是北慕辰的神识之境，我是他的心魔，是他执念与欲望的‘具象化’，也是您的幻影，本就是虚无，在您本人踏入这的一刻起，我便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心魔的面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它还是尽力向季云泽解释着这里的一切。做为北慕辰的心魔，它拥有季云泽的外貌与性格，而内心也同样受到北慕辰本人的干扰——
北慕辰期待而又惧怕与季云泽的接触，它便也是如此。同时，它也洞察北慕辰的内心，知晓他内心深处的极端纠结。
因此，它不喜欢这样，所以才会迫切的想要占领北慕辰身体的主导权。而到了那时，它自是不会像北慕辰那般纠结眼前的这个人，而是会用强硬的手段彻底摧毁对方的心智，让其乖乖为己所用。
可惜……它终究想的太过简单了……
“你知道就好。”
季云泽听后依旧面若寒霜，对于他来说，对方的话无非是在拖延时间，徒劳的挣扎罢了。
“但……你的命运……”
心魔突然抬起了脸，眼波流转，那与季云泽相同的一张脸依旧是无比动人，而那笑容之中，也同时多了几分嘲弄。
“无聊。”
季云泽不再理会对方的言语，眼里带着狠决，继而执起长剑，剑指心魔。
“我是他的心魔，束其力量，阻其修为，如果你杀了我，你猜他会怎么样？”
不曾想心魔的一句话却让季云泽的心颤了颤，继而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北慕辰如今的实力已临近90级，也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你猜猜这一点点是差在了哪里？”
“……”
季云泽默不作声，眉心微皱，已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原本坚定的双眼竟也夹带了一丝纠结与怒意。
而这一次，心魔的笑意更甚，似乎早已料到了季云泽的反应，两人的心态竟在这一刻陡然发生了逆转。
“啧啧啧……如果我死了，北慕辰即升90级，踏入一个新境界，那时的他必定毫发无损，而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心魔满脸嘲讽的摇了摇头，不再像之前那般惊恐万分，反正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虽不认为季云泽会真的放过它，但在消散前能奚落对方一番也是好的。
“……还有一个问题。”
沉默良久，季云泽开口道。
“……好啊，你尽管问就是了，我会把我知晓的通通告诉你，让你我都死的明白些。”
心魔哼笑道。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将我带到这里来？”
“嗯？”
面对季云泽的疑问，心魔突然面色一僵，似用不悦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季云泽。
“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是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话音未落，季云泽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而心魔也仿佛发觉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那……”
“不可能，北慕辰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知晓对方要说什么的心魔当即否定了这一想法。
“好吧，好吧……”
得到答案的季云泽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在这一刻，季云泽只觉得整个人仿佛沉溺于深海之中，胸口被沉重的礁石挤压着，眼睛发涩，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明显，是神在帮他……
神……
神的干涉，无疑是打破了他与北慕辰的平衡，他只能输的一败涂地，而后等待着他的便只有两条路——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原来神竟已经提前下场了？！
如此想来，恐怕便是那个在原书临近结尾之时，一直在指引着北慕辰迈入神界的那个神……
他终究是被算计的死死的。
也对……毕竟自己能起死回生，便是借用了神的力量，如今，他又怎能阻止一个神的意念呢。
这本就是神给他设下的死局，无论他杀不杀眼前的心魔，他的下场都不会改变，而他也自是不会放任一个与他相同样貌的“人”留在北慕辰的心海。
只是想想便觉得无比恶心。
“哈哈哈……”
想到这里的季云泽不由得笑出了声，他的眼睑微红，精神亢奋的有些异常。
末了，他低低喘着气，再次举起手中的剑。
“好了，谈话到此为止，领死吧。”
……
神界，归墟境。
云雾缭绕之中，一座巍峨的神殿屹立云间，通体银白之色，散发着微光，满是神圣之感。
而殿内位坐高台云座之上的，便是神界五大主神之一的归墟之神。
他容貌俊美且气度不凡，白色的长发垂落身前，圣洁而高贵。但细看之下，那如云般的长发却隐隐透着些许雾蓝之色，似乎并非纯白。
此刻，正微微闭着双眼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继而睁开了双眼。
在这一瞬间，他便感知到事情已然办妥，他在北慕辰身上埋下的东西起了作用。
而与此同时，殿门之外也恰逢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九首大人，别来无恙。”
归墟神抬眸直面着来人，随后身影消散于原地，瞬间来到了对方的身前。
即使相隔数米，他也能感觉到来人周身所散发着的无形的威压。
不过对方向来阴晴不定，倒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只是不知这次因何而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
九首一脸阴沉，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道，言语极为不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归墟神笑了笑，相比九首的怒意，他的面色依旧波澜不惊。
“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但我劝你最好节制一些，越界太深，总会出些问题。”
“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为了什么？”
归墟神转而冷笑了几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似是探知了对方的来意。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要和他无关。”
“他？你是指……那个被我设法从另一位面调来的人？”
归墟神的神色随即有些复杂起来，见九首没有回应，他双眼微眯，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可是，他本就是我找来的容器，当年若不是你将他藏匿起来，这会儿我早已将他炼化，又怎能生出这些事端？怎么，这两年玩的开心，不舍得了？”
“随你怎么想，但既然你为了造神能做到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最好祈求那个小蓝毛真能成神。”
九首顿了顿，似是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般咬牙切齿的笑了笑，旋即冷哼道，言语之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不过我看却是有些困难，天赋是有，但他的心思可全放在你口中的那个容器身上了，我劝你还是提前想开些，免的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别再气极伤身。”
“倘若他真的执迷不悟，到那时我自会亲自出手。”
不曾想归墟神的神色却是冷了下来，眼里透着寒气，在九首面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
事实上，当初将那人带到这个位面之时他并不知晓对方的体质会如此特殊，竟是万年难遇的绝佳容器。
而在他成神前所处的位面之上，距离上次出现拥有此等体质的人已经过了三万年之久。这个巧合让他更加笃定他所要做的一切。若是有了容器的加持，北慕辰成神将会是一件极为稳固的事。
所以他自是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放任那人的行动。若是北慕辰因对那人的情念而为情乱志，继而放下成神的意愿，那他便必须亲自出手，替对方斩断这一情念。
不过当下，还远远不到他必须出手的时候。
“那就……祝你能够得偿所愿了。”
惊异于对方的言论，九首金色的眼眸中幽幽的泛着波光。
不过既然对方的话已摆明，那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若是归墟神真要亲自出手，他必定当仁不让。
那小美人他玩的有趣，自是不会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