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书记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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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桂青还是怕女儿太过执迷,劝解着说:“人和人不是这么比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多一个小宇哥疼你,还多了一份福气呢。”
“不比了。”汪秀梅叹了口气,“人比人得活着，哪有几个能比得上小宇哥的，他能一直当我哥哥也蛮不错的。”
朱桂青高兴地笑着:“老闺女想开了?你爸这两天也把小宇夸到天上去了。”
汪秀梅一撇嘴:“他才知道小宇哥的好么?早干嘛去了?我爸呀,还没我眼光好呢。”
朱桂青见女儿说得并没有太多赌气的成分,便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还是老闺女眼光好。希望你现在的男朋友也是个好男孩子。”
汪秀梅知道母亲因为没见过姚文龙有些不放心,自豪地说:“我看上的男孩子能差得了吗?”
“也是。”朱桂青笑着点头,又问,“老闺女,和你爸说话了吗?”
汪秀撒娇地白了母亲一眼:“我还能不说我爸话？不过他们太忙,没时间多说。”
“说话时间都没有?”朱桂青疑惑地问,“忙什么呢?”
“谈工作吧？”汪秀梅知道的也不多,猜测着说,“妈,小宇哥现在能耐可大了呢。把省长,市公安局长和建设厅厅长都领家去了，看样子好关系还很近呢。现在郑书记也在他家谈工作呢。据我观察,小宇哥好像当官了,官还不小。”
“是吗?”朱桂青为古新宇而高兴,也为没得到这样的女婿而婉惜,“哎!都怪你爸他们,不认真假人,好好个女婿弄飞了。”
汪秀梅叹了口气:“算了,造化弄人啊!还好,文龙也不错。妈,有机会我领回来给你们见一见。对了,我该给他们打电话了。”
本来关美玉就漂亮,化妆师省了不少事,略施粉黛便楚楚动人、娇艳欲滴了.发型师做好了头型，摄影师便准备开始拍照了。
古新宇和关家人把前前后后的事聊得差不多了。见要开始拍照了,把关明霞叫到了外边说:“姑,你去给我叔和婶买一套衣服。”
“行！”关明霞觉得明天婚礼上有必要给哥、嫂买一套新衣服转身就走。
古新宇一把拉住问:“姑,你干啥去呀?”
关明霞茫然地问:“你不让我去给他们买衣服吗?”
古新宇掏出几百块钱递向她:“买衣服不得花钱吗?”
“我有。”关明霞没接,转身又要走。
古新宇又一把拉住,把钱塞到她手上:“能用你的钱吗?”转身进了影楼。
摄影师正在找他,见他进来叫着:“快,新郎官,进摄影室拍照了。”
郑顺听陶青春说这份规划方案是古新宇起草的，不禁有刮目相看的感觉。如此细致、前卫的规划,恐怕县里那些秘书没人能写得出来,难怪能得到省里的赏识和器重。他不敢再轻视,用电话给县委办公室秘书长打电话,让他通知和惠民小区项目工程有关领导,参加明天剪彩仪式的相关事宜,又吩咐通知县常委成员明天下午两点到县政府小会议室召开会议,布置这项改革工作。
汪世洋则吩咐秘书安排后天动员大会的相关事项。并让他下发通知,县农委,发改委、扶贫办及各局局长,各乡镇的一、二把手,县农村信用社主任,后天早九点到县政府大会议室开会,硬性规定,不准缺习。焦东阳则吩咐下去,通知公安局各科室负责人及各派出所所长列席会议。
听完他们的布置,陶青春点头说:“必须让全县的党员干部都动起来,起个带头作用,带领全县的百姓,撸起袖子干起来,狠抓农、工、商业经济。郑顺同志,你要做好准备工作,从相关部门抽调人手,成立一个机构,专抓这个工作。”
“好!”郑顺点头,”陶省长的指示至关重要,我回去马上拟定名单。”又问,“不知陶副省长和古新宇同志……”
陶青春知道他在试探性地问自己和古新宇在这项工作中的位置,便说:“我在省里工作很多,不会常住这里,但我会积极做省市各部门的协调工作。古新宇同志则会坐镇县里,为书记、省长，也为我,对这项工作进行全方位督促、制约的工作。”
郑顺笑着点头,心中却暗想:“这种安排无疑是把古新宇放在一个最高的统领地位。可在他心里,古新宇还是太年轻,自己对他更是完全不了解,不知道他什么性格,有多大能力。从规划方案来看，这是个大手笔，当中无论是政绩还是油水都是前所未有的，况且一切必须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因为自己才是这个县的一把手，怎么肯受到别人的制约？
陶青春为官多年,下面官员的想法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便说:“郑顺同志,别看古新宇年龄小,可他对家乡充满了热爱。他心思缜密,眼光长远,行事果断，无私无欲是经过书记、省长首肯的。他私下叫我舅舅,那是机缘巧合下地尊重长辈的称呼。我们之间没任何血缘关系,绝没有任人唯亲的现象。况且他对做官根本毫无兴趣,他追求自由的生活方式。是丁书记、陈省长通过和他谈话,出于他对这份改革规划方案的实施的可能性,对他的才能特别赏识,硬塞给他的,所有的人事档案都是书记、省长鉴字生效的。可古新宇同志完全没把这个当成荣耀,反说书记,省长给他的不是职位,是紧箍咒,是约束自由的包袱。他出于对家乡的热爱和对理想的追求,没甩掉这责任重大的包袱,因为他跟我、丁书记和陈省长说,他的理想就是努力奋斗,把自己的家乡变成一个富庶的鱼米之乡,让百姓都过上富足的日子,幸福地生活。丁书记、陈省长才经过慎重考量,给他一个施展空间,给他一个实现理想的机会。当时我就想,说他戴上了紧箍咒,还真是帖切,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还真有点儿像孙猴子。既然他是孙猴子,他就敢大闹天宫,就敢推倒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他敏锐的观察力,无愧一双火眼金睛,当然也嫉恶如仇,对妖魔鬼怪也绝不会手软,肯定会一杀到底。丁书记、陈省长也承诺,不但不会轻易念紧箍咒,反而要帮助他一路降妖伏魔,直取真经。”他很少对下属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而是一个指令下去,让下面的人自己去体会。可这个项目事关重大,再加上古新宇的情况特殊,有必要把事情摊开,不给下面留猜疑和想像的空间,也不给他们阳奉阴违的机会,以利用古新宇能放开手脚,大显身手。
郑顺听得很细,不落任何一个字。暗想领导就是领导,把自己的心思看得丝毫不差。从这一段话中,他听出了其中的份量。 话里多次提到书记、省长,无疑是告诉自己,古新宇在这项工作中有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力,是县级领导不可动摇的。而且省里空降下的项目和人员,恐怕市里也无权干涉了。想到这,便主动提议:“陶副省长,我有个提议,把这项规划的主管机构命名为青峰县全面经济改革办公室,由您任主任,古新宇同志任副主任,然后再任命组长怎么样?”他这样说一是不得不迎合顶头上司的意思，二是进一步观察陶青春对古新宇支持的力度究竟是多大，三是用显示诚意的方式争取最大的扶持资金。他知道省里的领导是不可能长时间驻县里的，等省长一走，县里不还是我郑顺的天下，一个小小年纪的古新宇还能翻到哪里去？当然这些想法脸上是不能带出来的。
陶青春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这方面古新宇同志提出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他说这是一场青峰县从未有过的大型经济性的战役,应该定义为青峰县全面经济改革指挥部比较准确。他希望指挥部的所有成员通力合作,冲锋陷阵,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郑顺在县里可谓是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是圣旨。可现在一个小小的命名提议就被否定，不免心里有些不舒服。心想，既然这样，我可要借题发挥了，便点点头,笑笑说:“陶省长,既然是场战役,就免不了精良的装备,我们县是缺枪少炮,战斗力不强啊。”
陶青春看出了他的意图，笑笑说:“这是要开口要钱啊?古新宇同志早就想到了,已经把丁书记、陈省长尊号为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了。丁书记,陈省长答应他在财力、物力上给予大力支持。”
郑顺听陶青春把要扶持资金的功劳还是放在古新宇的头上，不仅有些恼怒，不过脸上是不敢带出丝毫的，便笑着说,“这小古同志真是个百年不遇的人才呀!”
陶青春点点头说:“他是很敢开口啊。可丁书记、陈省长也给他严格的警示,让他把每一分钱都扎扎实实地用在这个规划上,否则以党纪、法纪论处。”
郑顺点头,暗想:这是又给了古新宇资金审批、使用权啊。却不得不说:“是,陶省长,县委县政府一定按省委省政府的指示执行。”
摄影室内,闪光灯一下一下地闪着。摄影师更换着各种背景,给两人换着各种服饰,为两人摆着各种姿式。一场下来,两人累得够呛。关家一家人和古新华则看得喜滋滋地笑。关明霞也买完衣服回来了,站在一旁看。最后,古新宇把所有人叫在一起,在一个大布景前照了一张大合影。照完像,关美玉开始精心挑选了自己和古新宇婚纱、礼服，她自己选的是红色带金色花纹的旗袍,和一件水粉旗袍。并为古新宇挑选了一套古式新婚穿的大红唐装，因为古新宇说不喜欢西式婚礼，只喜欢中国古典式婚礼的祥和喜庆。
古新宇交了所有款项,多给了两百。影楼负责人表示一定加快,加细,保证明天早七点拿出全套照片。并告诉关美玉保好脸妆,明早只要补一下眼妆,弄弄头型就可以了。
出了影楼,吴明开车回来了,把黄金首饰交给古新宇。古新宇叫大家挤进车里,打把首饰都交给关美玉说:“玉姐,今天太急了,没来得及让你亲自挑选。咱们现在条件不行,还买不了钻戒。以后有条件了，只要你喜欢,我再买给你。”
关美玉幸福地笑着点点头,打开首饰盒看了一遍,非常满意地点头对吕敏说:“嫂子,你眼光真好，都是我喜欢的。”
“那是啊!”吕敏自信地笑,“我也是时尚的女人吗。”
古新宇对关明伦说:“叔,玉姐今天就跟你们回家住了。”又对关美玲说,“美玲,明早你陪玉姐来补妆。”美玲笑着点头。
古新宇看了看表说:“时间紧张,都上车吧,坐不下的上吴哥的车,送你们回家。”
开车到到家,已经快四点了。古新宇让古新华去叫些人把吴明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内。见吴明把婚礼上用的水果、糖块都置齐全，笑着满意地说“哥，还是你想得周到。
吴明指了指吕敏:“都是你嫂子想着的,我哪有那么细心。”
古新宇感激地对吕敏笑笑:“嫂子,你真好。”吕敏哈哈地笑。
孙永生从金杯车上下来,问:“古主任,菜都买全了,看看我还能帮上什么。”
“不用。”古新宇说,“你带厂长、嫂子到姐夫家休息,等着一会儿开级,我就不能陪你们了。”
“你快忙你的吧!”吴明说,“我们还用你陪。”说完和孙永生走了。
古新宇刚要进屋,肖腾飞的车到了,后面跟着潭辉的车。两人分别从自己的车上下来。谭辉抢先走了过来说:“兄弟不讲究了吧?这么大的喜事不通知我?”
古新宇一脸的苦相:“谭哥,中午才做的决定,忙得一塌糊涂啊?”
“没事儿,”谭辉笑着摆手说,“是你姐夫打的电话。”
古新宇点头说:“谭哥,你先去找我姐夫吧!我先带肖哥去见兰厅长,有时间咱们再聊。”
谭辉点头:“好,那我去你姐夫那儿了。”转身奔了后院。
古新宇问肖腾飞:“肖哥,规划图拿了吗?”
“拿了。”肖腾飞说,“在车里,你这么忙,过了明天再说吧!”
“正事要紧。”古新宇说,“领导都在这儿,让他们过过目,明天讲话用得着。”
肖腾飞见他把自己的事比结婚的事看得都重,一阵感动,忙跑向车,拿了规划图转回来。
古新宇带肖腾飞进了屋,让他先在外屋等,进里屋对兰婧说:“舅妈,肖腾飞带规划图来了。”
兰婧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肖腾飞进来,向各位领导问了好,把规划图递给兰婧。
兰婧是这方面的专家,边看边点头:“很好,规划得很合理,不过你得舍去一大块利润啊!”
肖腾飞笑笑说:“我是一定要保证居民采光、绿地和休闲空间,让居民住得舒适。”
兰婧点点头,递给陶青春说:“给大家看看吧这样的规划是为居民利益设想的,舍去了不少建筑面积。”
阿青春仔细看了一遍,点了头:“嗯,不错。”抬头问肖腾飞,“小肖,你这么做还能有多少利润。”
肖腾飞笑笑说:“陶副省长,说实话,加上特困户的补助,利润已大幅减少。不过能为政府分忧,为特困居民解固,很值得，何况必竟还是有些利润的。”
“好!”陶青春把规划图递给郑顺说:“这个惠民工程也是古新宇同志倡议的,又遇到肖腾飞这个能舍小家顾大家的执行者,才有了这项惠及民生的工程。\\\
郑顺越来越惊奇古新宇思想理念的超前了。笑着对古新宇和肖腾飞点点头,去看规划图。他并看不懂,却不能说,边看边赞许地点头:“好!好!”感觉到了让古新宇转变对自己印象的机会,双手握住古新宇的手,现出激动的表情:“古新宇同志,咱们县出了你这样杰出的人才,深感荣喜啊。感谢你能为家乡设计出如此美好的蓝图。”
古新宇知道他的态度肯定来自于这一下午舅舅的谈话,自己当然不能得理不饶人,笑着说:“郑书记客气了,这里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我当然得热爱它,建设它。造福家乡百姓是我义不容辞的使命,我责无旁贷。”
“好!好!”郑顺笑着说,“县委一定积极配合,协助陶省长你们把这项工作做好。”
古新宇点着头说:“谢谢郑书记。我还年轻,也是您的晚辈, 应该是我辅助你们工作才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郑书记多多教导才是。”
郑顺对他的谦卑感觉有些满意,哈哈笑着说:“共同努力,共同努力。”
郑顺这才放开手,对肖腾飞说:“小肖啊,我为有你这样高尚,为政府分忧,为百姓解困的好公民,感到骄傲啊。”
肖腾飞笑笑说:“谢谢郑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
古新宇问陶青春:“舅舅,是不是没什么事了?开饭吧?”
陶青春点点头:“好!开饭吧。”
按照古新宇的意思,王家俊开始安排酒席。 只是重要客人的菜多了心、肝、血肠,排骨、肘子,手把羊肉等一些尖端菜。剩下的屯邻,老亲少友,菜也不错,猪肉、烩菜管吃管漆,白酒是成瓶的,啤酒管够，是一般人家办喜事儿没有的丰盛。王家俊和村长等一干村干部被古新宇安排到韩锁柱家的炕上放了一桌。
古新宇并没有时间入席,仔细筹划明天的时间安排。那将是忙碌的一天,必须计划周密才能不出批漏,免得弄出笑话。从头捋了一遍,古新宇觉得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了,便到各个屋去拜谢亲友。每到一桌,便迎来一阵赞叹,把他夸成神一级的人物。古新宇对这些赞美词并没飘飘然的感觉,反倒有些厌烦。因为他知道有些人的话并不是出自于心,吃你的喝你的当然不可能骂你,除非是精神病人。
古新宇最关注的还是领导的这桌。这是汪世洋以世叔的身份陪酒。席间不再谈工作,畅快地吃着地道的原味杀猪菜大宴和手把羊肉。纷纷点头说原汁原味,是那些饲料喂养出来的无法可比的。
古新宇刚好进来,刚好听到大家称赞,笑着说:“舅舅、郑书记,这就是纯天原,原生态的绝对优势。咱们规划里就有这个项目, 将来一定能打造出咱们青峰县原生态绿色品牌,走向全省,走向全国。”
“嗯!”陶青春点头说,“这是个好项目,一定会受到消费者的欢迎。”
郑顺连连点头:“好!小古同志就是聪明,为了打造项目,让陶省长亲口品尝,自然比光靠嘴说有说服力啊。”
古新宇笑笑说:“那是啊!事实胜于雄辩吗?”
周兴国点头说:“确实,口感、味道俱佳,投向市场,肯定大受欢迎。”
古新宇说:“走向大市场恐怕效果不会很好。”
陶青春疑惑地问:“噢?为什么?”
古新宇分析说:“这种原生态养殖,周期长,成本高,销售价格必然会大大提高。不过没关系,这种原生态绿色种植、养殖产品,我想开拓一条专供渠道,在各大城市建立专供网点,供给高收入人群用.对了，还可以给各级部门和事业单位，让导们吃上绿色安全的食品,身体养得健健康康地,更好地为国为民做贡献。”
郑顺哈哈地笑:“小古同志,他不但爱民,也很爱官嘛。”
陶青春笑笑摇头说:“先别夸他。这小子精着呢,分明是从咱们口袋里往出掏钱呢。”
古新宇笑着说:“舅舅,别说得我像个抢劫犯似的。这顶多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一桌子人都大笑起来。
桌子人都哈哈地笑，陶青春边笑边说:“你看,他说话之间就把我们绕进去了。他分明是告诉我们,是老百姓养活我们,我们就得为老百姓办实事儿。”
古新宇调皮一笑说:“我没那么说。事嘛,倒是这么个事儿。”桌上笑声又起。
焦东阳笑着说：“陶省长，周局，小宇话不多，可句句落地有声啊。公安厅表彰大会上,他的讲演深得我们公安干警的心啊!他那短短几句话,我们局里组织学习了一上午,好像都没完全掌握体会他讲话的内涵啊!”
郑顺刚到时,听焦东阳提过什么表彰大会,只是没细听也没细问,此时听焦东阳又提起,不禁问:“东阳,我好像听你说过什么表彰大会的事,是怎么回事?”
焦东阳说:“8.17大案成功告破表彰大会。”
郑顺恍然大悟似地问:“小古同志就是那么见义勇为的英雄?”
“是他。”焦东阳说,“他被公安厅授予见义勇内杰出青年的光荣称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