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副省长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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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青春他们下了车,看着干净整齐的红砖院落和高大的砖房,是路过这些村屯里低矮的土坯房没法相比的。
陶青春指着砖房和院落说:“你们看,这就能看出小宇的与众不同了。”
周兴国也有同感,点头说:“这里农村我第一次下来,一路看下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贫困。这样的房子在这里应该是独树一帜了。”
兰婧也说:“是啊!这院子干干净净的,说明这一家都很勤劳。”
古新宇回来笑笑说:“快进屋吧,一个院子有什么好看的。”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都迎了出来。汪世洋虽没正面接触过陶青春,但却是认识的,忙上前躬身说:“陶省长,欢迎、欢迎啊！”
陶青春和蔼的笑笑,握了手说:“听小宇说了,汪县长在家等着,不耽误你工作吧?”
“哪里?哪里?”汪世洋连忙笑着说,“迎接陶省长和各位领导就是最重要的工作。”
古新宇过来向汪世洋介绍着:“叔,这是省建设厅厅长兰婧。”见他握了手问了好,又介绍周兴国:“这是江滨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兴国。”“你好!”“你好!”两人也握了手。
贺光一听是市局的领导到了,再一看白色的衬衫和警衔,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 青峰县刑侦大队警员贺光,向您报到,请指示。”
周兴国还了个礼,笑笑说:“贺光是吧?听小宇说了,你们是好哥们。”
贺光心里一阵激动,仍然立正用报告的语气:“是,首长,我们是好兄弟。”
周兴国对他的规矩很满意,笑着说:“好了,在小宇家,不用拘礼。”贺光这才放松下来。
古胜热情地招呼着:“快进屋,进屋唠。”大家这才一起往屋进。
汪秀梅这才有机会走到汪世洋面前,叫了声:“爸!”
汪世洋亲昵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老闺女,我先接待领导,回头再唠。”
古新宇把两位司机和车伟叫下车。周兴国的司机马景波也是一身警服,贺光又连忙过去互敬了礼,握手互通了姓名,一起进了屋。
刘英见关美玉和汪秀梅在一起，先一愣，随后引她俩进了屋。
古新宇带两位司机和车伟进了屋,让两位司机在炕上坐下,叫贺光陪着。把陶青春夫妇、周兴国、汪世洋和父母叫到里屋。他先向父母介绍陶青春夫妇:“爹妈,这是我省城里的舅舅陶青春、舅妈兰婧。”古胜德和刘英听他的称呼奇怪,搭不上话,只有笑着点头。
陶青春笑着双手握住古胜德的双手说:“小宇叫我们舅舅、舅妈这么长时间了,终于见到姐夫、姐姐了。你们好啊!”
“好!好!”古胜德本来见到这么大领导不免有些拘束,听他叫得亲切,便舒心地笑了。
兰婧握住刘英的手,笑着问候:“姐姐,你好!”
刘英无所适从地点头,笑着说:“好,好,兄弟媳妇好。”
兰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知道这是农村的叫法,笑着点头:“好!好!”
古新宇说:“妈,城里人叫弟妹,别把舅妈叫蒙了。”
刘英笑着白他一眼说:“我哪知道城里叫啥?就知道你叫舅妈,我就叫兄弟媳妇。”
兰婧笑着说:“姐,就这么叫,我听得懂,这么叫着亲。”
刘英笑了,回头瞪了古新宇一眼说:“看看,你舅妈听得懂,净操心。” 屋里人都笑了。
古新宇又开始介绍周兴国:“爸、妈,这是我二叔周兴国。”
周兴国握住古胜德的手,说:“哥,兄弟早该来看你,小宇一直没给机会。今天见了,真是高兴啊!”
古胜德笑了说:“我去省城看他,他说过有个二叔,就是没见过。”
“噢?”周兴国扭头责怪古新宇,“小宇,不厚道了吧!为什么不带到我家去让我招待一下。”
古新宇理亏地嘿嘿笑着说:“我本想带我爹去了,可他只呆一天就回来了。”
周兴国故意捧脸说:“不许再犯同样的错误。”
古新宇规规矩矩地一个立正:“是,保证不犯。”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周兴国又握住刘英的手说:“嫂子,你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谢谢你。”
刘英并不知道古新宇救梓桐的事,也不知道他谢从何来,只能笑着点头。
韩锁柱和请了假的古新芬听说人到了,抱着孩子一起来了。古新宇又介绍一遍,互相问了好,两人便随古新宇的称呼,招呼大家坐下。
小女娃可能是见人多了,又有些眼生,哭了起来。古新芬忙抱出里屋。古新宇随着出来，接这孩子，在小脸上亲了两口,孩子笑了,便叫:“玉姐,把外女儿衣服找来,给宝宝换上。”关美玉答应一声,去车里拿衣服去了。
古新宇见韩锁柱从里屋出来问:“姐夫,饭好了吗?”
韩锁柱说:“好了,马上可以开饭。”
古新宇点点头,对贺光说:“贺哥,把车开姐夫家院里去吧,别让小孩子碰坏了。”贺光答应了,跟两名司机打声招呼,随韩锁柱走了。
关美玉拎着衣服进来了,忙着和古新芬给孩子换衣服,汪秀梅也过来帮忙。也许是小孩儿对新衣服很是喜爱,笑了起来。
刘英从里屋出来,又看了看关美玉和汪秀梅,心想这个儿子总做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事儿,便叫古新宇到了厨房,问:“你咋把她俩都领回来了?”
古新宇笑笑说:“妈,你不是喜欢秀梅吗,我把她俩都娶回来,咋样?”
刘英被他逗笑了,白他一眼:“净想美事儿,我乐意、你乐意,人家能乐意。”
古新宇哈哈地笑着说:“妈,你就别操那份儿心了。”
“好!”刘英长声说了句好,:“我不操心了。儿子,不生妈气了?”
古新宇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你是我妈,哪能真生你气呀?”
刘英点头,流下了泪:“好儿子,不生妈气,妈就放心了。”
古新宇起身给他擦了眼睛说:“妈,哭啥呀,还有客人呢。”
刘英擦了眼睛,笑了:“对,哭啥呢,儿子出息了,妈高兴。”
韩锁柱和贺光回来了,古新宇便张罗吃饭。进屋叫关美玉和汪秀梅帮着放桌子。在外屋炕上放一张八仙桌子,地上放了两张圆桌。
古新宇把里屋的人都叫了出来,开始安排座位说:“今天到我家,咱们就不分官职,没有亲疏,也不论辈份,就是吃饭。舅舅、舅妈、我爹、二叔、汪叔,车哥,你们在地上这一桌。我妈领剩下的女同志炕上一桌,其他的男性,地上另一桌。”
兰婧不同意说:“小宇,我不和他们一桌,我要和我姐一桌。”
古新宇笑着说:“就舅妈不听指挥,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 准了。”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汪世洋见古新宇和陶青春夫妇、周兴国,包括副省长秘书不仅称呼亲切,还谈笑风声。这些人对他也有来有往,对他笑得也很亲近,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却不能不佩服。考量一下自己,是根本不敢也是做不到的。
古新宇见摆好了碗筷说:“玉姐、秀梅。妈,你们把各桌上的菜用大汤碗备足,大饭盆大菜盆端进屋,咱们一起上桌,不用留人侍候,自己桌管自己桌,管吃管添。”
刘英她们按他的意思用大一些的菜盒把笨鸡炖磨菇盛上桌,然后是鸡蛋酱,蘸酱菜,家常凉菜也用了最大的盘,还有浅盘蒸的整个笨鸡蛋,上面撒着均匀的葱花。还有咸鸭蛋用韩锁柱的说法是四菜,咸鸭蛋当咸菜。
大家都上了桌。韩锁柱告诉古新宇帮忙杀猪的和厨师不敢上桌,在后院吃了。古新宇点了头,到车里搬回一箱白酒和两箱铁罐啤酒。自酒虽不是最高档,却也是一般人不能常喝的。他往地上两桌放了两轻白酒说:“今天除了我以外,所有人不用开车,可以喝酒,不过说好了不许喝多耍酒疯。屋里的每位,今天都到家了,该咋吃咋吃,想咋吃咋吃。我可说好了,自己家人谁也不让谁,吃不饱喝不好的概不负责,别怨我招待不周,开饭。”说完自己先笑，满屋人跟着笑。
地上的两桌由汪世洋张罗酒,另一桌韩锁柱负责。当让到陶青春司机赵立和周兴国司机马景波的时候,两人同时看向各自的领导。陶青春说:“小赵,今天不出车了,也没公事,不喝多就行。”
周兴国也说:“景波,你也喝吧!”贺光看了看汪世洋,见汪世洋并没看自己,笑笑对马景波说:“不管了,我也喝,咱哥俩一起喝。”马景波笑着点头。
在古新宇创造的气氛下,这顿饭没一个人拘束,吃得那叫个香,连兰 婧这个书香门弟的淑女,也挽起了袖口,大口吃着蘸酱菜,一个咸鸭蛋吃得精光,大粥吃得呼噜呼噜直响。
古新宇本来饭量就轻,最先吃完。这桌那桌地看。见大家吃得很香,也很高兴,提醒着说:“大伙可留点儿肚子,晚上还有正宗农家杀猪菜大全、手把羊肉呢,到时候吃不下,别赖我。”
陶青春点着头说:“这顿饭吃的就是香,原生原味的东西大饭店是做不出来的。”
周兴国也说:“我也好长时间没吃这么多了。”
古新宇笑着对韩锁柱说:“姐夫,反正今天不急,晚上晚开饭两个小时,让舅舅他们消化消化。”
“好!”韩锁柱点头说,“那就晚点儿开。”
吃过饭,韩锁柱和古新芬抱着孩子，带车伟、两名司机和贺光去后院休息去了。关美玉和汪秀梅帮刘英收拾碗筷。兰婧要帮忙,被刘英推着坐在炕上,拿了棉垫让她坐。
古新宇把剩下的人连父亲一起让到里屋,让着坐在沙发上,又一想周兴国没什么事儿,便在炕上铺好褥子,放上枕头和被子说:“二叔,暂时没你啥事儿,休息一会儿吧。”周兴国点点头。古新宇帮他脱去警服,挂进衣柜。周兴国躺下,因喝了酒,很快睡着了。
古新宇拿出从省城买回的好茶叶,用茶壶从热水器放了开水沏上后,拎到里屋,摆好洗净的茶杯,又放了好烟,找个凳子坐到茶几对面。
古新宇把兰婧也叫进里屋,然后给所有人都倒了茶水,坐到凳子上,对汪世洋说:“叔,今天舅舅带我们回来的工作,昨天我打电话只说了个大概,接下来要做的任务就很艰巨了。”转头对陶青春说,“舅舅,不然先把方案让我叔看一下,熟悉熟悉?”
阿青春点点头说：\\\你跟我说给汪县长通电话了，我就知道你偏心了。行啊!你们父一辈子一辈的,这么多年感情在这儿,只要不是违反纪律,不是为了私利,有点私心可以理解,去把,把方案拿一份来,让汪县长先看看。”
古新宇答应一声,从车里拿回一份,交给汪世洋。汪世洋说了句:“谢谢陶省长。”便开始细细地看。
刘英在外屋和关美玉，汪秀梅一起聊了起来，并问了关美玉的伤。关美玉说全好了。又问了关于汪秀梅的近况,便说要去炒瓜子。关美玉跟着去了。汪秀梅也想跟去,一想人家是婆婆儿媳,自己就算了,便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关美玉往灶内烧着火。刘英在锅上炒着瓜子,不知道儿子是不是对关美玉说了回来取钱的事，心里有些不安。
关美玉当然知道这个未来的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她觉得当晚辈的应该主动一些,想了想,说:“妈,我想跟你说些心里话儿。”
一声“妈”叫得刘英手随心一抖,炒瓜子的铲子差点扔了。她平复一下,边炒瓜子边笑笑说:“好闺女,都叫妈了,就啥也不用说了。妈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别往心里去。”她从关美玉的语气中听得出儿子一定没瞒着。
关美玉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笑了说:“妈,我向你保证,会一心一意地对小宇,像你疼他一样疼他。”
“知道。”刘英说,“我儿子奸着呢,对他不好他会这么实心实意?妈现在就惦记啥时候能抱上大孙子,孙女也行啊!”
关美玉羞羞地低头说:“好像快了。”
刘英猛回头,见关美玉红了脸,摸着肚子,高兴地扔下铁铲,直起腰把着她的肩问,惊喜地问:“有了?”
关美玉脸更红了,低声说:“应该是,我不敢确定,还没敢跟小宇说呢。”
刘英乐得像开了花:“太好了,炒完瓜子,我领你去小宇他老叔那儿给你摸摸脉,他是老中医,摸得老准了。”
关美玉见锅里冒了轻烟,忙拿起锅铲。刘英一把抢过来:“不用你,不用你,快坐凳子上。”
刘英美颠颠地把瓜子炒熟,淘出来,拿一个方盘倒了些端进里屋,笑着说:“兄弟,兄弟媳妇,你们磕瓜子,往地上扔就行,吃完再一起收拾。”
兰婧笑着说:“姐,别忙了,歇一会儿吧!”
刘英说了声不累,一刻没停,出来拉起关美玉就走。
汪世洋已把方案细细的看完,关键地方反复地看。他很是震惊，暗想这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不过细看之下,确实是环环相扣的可行性规划。每个项目,就本县的实际条件,都可以实施,绝不是无的放关的空想。他抬起头说:“陶省长,这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一份规划,我一定努力把它做好。”
陶青春点点头说:“这个已经通过了各方面权威专家考证过,当然是可行的。关键要看具体实施者是不是能够脚踏实地把它推行下去,这是要靠你们县全体领导干部大力配合,才能把工作做好的。”
汪世洋明白领导的意思,光靠自己的努力是没用的,便坚定
地说:“放心吧陶省长,我一定和郑书记共同带领全县各级领导干部把这项工作做好。”
陶青春满意地点点头:“有这份决心是好的。不过光喊是没用的，这次和以前的一些项目完全不同,省委、省政府全全程监控,有困难解决困难,该上级做的我们去协调,该你们做的也绝不能含糊。还有,在家小宇是晚辈,可一旦到会上,他就不再是这个称呼了。他现在是省委农业农村委员会的一员,已由省委丁书记,省政府陈省长共同任命为正科级干部,并亲自指派到青峰县,监督指导全面经济改革的具体工作,希望你们县大力配合。当然,省委、省政府也不会撒手不管,会经常进入工作组进行督导工作。”
汪世洋一下子听蒙了,没想到古新宇会被省委省政府给予这么高的职位,一个子没适应过来。
陶青春见汪世洋愣住,知道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汪县长,可能你对古新宇同志被省里直接任命很不理解。可仔细看看这份规划就不难理解了。这份方案就是由他亲自构想、亲自起草的。做出如此细致、可行性极强的规划方案,可能与他在基层长大,对这里完全掌握,再加上他心思镇密,善于思考有关。可你们基层这么多领导干部,为什么就不能有这样的构想、这样的理念、这样的勇气呢?难道不值得深思吗。当然,这当中也有很多原因。比如层层领导工作不到位,以形式主义、表面文章应付上级,再加上上级督导不到位等等。可反过来想一想,咱们自己做的怎么样?思考过吗?努力过吗?认真过吗?是不是有得过且过的心态呢?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放正,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指导思想呢?这次省委、省政府对你们青峰县是下了大力气的,必须把这项改革工作做到实处。丁书记、陈省长给我和古新宇下了死命令,很不有成功、则成仁的意思。所以,你要把这个意思领会完整,你们县的领导班子任何一人不得有松懈,应付心理,不得有私心杂念。要把这项工程当做一次考核,交上一个满分的答卷,我和小宇才好向省委,省政府交差。”
汪世洋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扪心自问,县委县政府的确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上面有了指示,表面文章也好,形式主义也好,只要完成任务就万事大吉了。至于以后怎么发展,发不发展便不再过问。以至于做不出可以看得到的成绩来.而且有些就是为了完成务，不惜劳民伤财,不仅让财政更加紧张,也让老百姓对政府失去了信任。听陶副省长的态度,这次不只是来传达指示的,而且还要监督执行。一下子让他压力很大。但他一想,如果这份规划得以成功,自己肯定会往前迈上一大步。觉得古新宇这次是实实在在地在帮自己，一下子鼓起了勇气,继续看着陶青春的眼睛说:“陶副省长,我代表青峰县委县政府向您保证,一定扭转以前的工作作风和态度,把这项规划做到落地生根,发枝散叶,开花结果。”
陶青春见他说得真切,从眼神中看到了他的热情和决心,在心里给他加了分,微微一笑说:“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撇开工作,咱们在小宇家再说点家里话。小宇今天通知你先来,是有他的私心的。在没有这个事之前,他就在我这里求过你,说你受过那场浩劫的冲击,也很不容易,让我想办法帮帮你。我便留心和他探讨了你们具体存在的一些问题,他说得是头头是道,很抓事情的关键,而且还能说出很好的解决方法,让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信任感。再加上他做事正直无私的风格打动了我,便让他起草了这份改革规划。我拿它向一些专家进行了考证,又结合中央最新出台的对农村扶持的相关政策,觉得确实可行,上交到省委、省政府。省委、省政府也高度重视,丁书记、陈省长听我说是青峰县一个普通的年轻农民的起草的,便主动亲自召见了小宇,并进行了一上午的长淡,经过权衡,当场拍板马上推行这份方案,并指令我和小宇共同监督指导工作。这份方案对小宇来说,有他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和建设家乡的梦想,可有很大程度上想帮你这个世交的叔叔的成份。你在他心里有着很高的地位,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