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翠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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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离听的昏昏欲睡，出于对表演者最起码的尊重，她是绝对不会听到一半起身离开的，强自打起精神，赵清离喝了口茶，眼神瞟过旁边的叶念涯，一愣，揉揉眼睛，左右看了看，确定叶念涯看的是她，
赵清离心里产生疑惑，叶念涯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在嫌弃她吗？人生第一次被这么好看的人嫌弃，赵清离表示不能理解，她干什么了？叶念涯为何嫌弃她？逛个青楼而已嘛，男人不是都喜欢的吗？
赵清离看着身旁挨着她很近的两个姑娘，瞬间恍然大悟，哦，是因为没有美人作陪啊，简单，赵清离一副了然的表情，朝身边的一个姑娘道，“姐姐不如坐到小叶身边去，可不能让小叶渴着或是饿着了，”
“是，爷，”一个姑娘秒懂的起身挪到叶念涯身边，拿起桌上的点心作势要喂给叶念涯吃，叶念涯皱眉躲了一下，拒绝了，凳子挪的离姑娘远了些，姑娘不死心，又笑盈盈的贴了上去，叶念涯瞬间板着脸，周身温度下降了好几度，眼神冷冷的扫过来，姑娘这才怯怯的收回手，乖巧的坐着，叶念涯长的好看，那冰冷的眼神却杀伤力十足，冻的人浑身都凉了，
叶念涯见姑娘识趣的安分下来，便迅速收敛周身的寒冰，淡定的自己喝茶，仿佛刚刚那个浑身寒气的人不是他，他依旧是那个长的好看又无辜的探花郎，
赵清离傻傻的看着这样的叶念涯，说不出话，脑袋僵硬的一点点扭回去，目无焦距的看着舞台上弹琴弹的十分投入的姑娘身上，刚刚那是什么？白切黑？瞬间变脸又变脸吗？赵清离摸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不是错觉，靠，她就说嘛，哪有长的这么好看的小白兔，能从众多参加科举的考生中杀出重围的，哪能是什么清纯懵懂小白兔，分明是只黑的不能再黑的黑兔子，
赵清离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告诉她，千万不能招惹白切黑，尤其是长的好看的白切黑，容易三观跟着五官跑，忘记自己的初衷，赵清离仿佛已经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她，那个又漆黑又深邃的陷阱叫做叶念涯，出于对未知危险的预感，赵清离决定以后尽量离叶念涯远一点，再远一点，
舞台上一曲弹罢，赵清离便逃也似的拉着身边的姑娘上了二楼，另外一个姑娘也赶紧跟上，叶念涯和蝶儿也起身，沉默的跟在后面，在二楼，赵清离遇见了一个老熟人，怡和楼的老鸨，
黄翠鹂做梦都没想到与赵清离的重逢是这么的突然，这么的，嗯，怪异，黄翠鹂经营这怡和楼已经整整四年，在这里，她见识过了许许多多的人，男人女人，这里的姑娘来来回回，各种原因进来，各种原因离开，还有离开又迫不得已回来的，来这里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有钱的没钱的，有才华的斯文的，文人书生，世家贵子，草莽大汉，甚至是寻常百姓，黄翠鹂不得不承认当初赵清离说的真对，
黄翠鹂上下轻轻的摇着团扇，眼波荡漾，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一身男装的赵清离，眼神飘过搂着赵清离胳膊的姑娘，又落在后面的叶念涯身上，那眼神明晃晃的再说，赵清离，多年不见，你玩的挺野啊，
赵清离看着一身黄裳，举止优雅，浑身的气度一点都不像风尘女子的黄翠鹂，脑袋宕机了一下，她认为一个青楼的老鸨应该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扭着蛇腰，甩着绣帕说，“哎哟，大爷你可来了，”或者戴着朵大红花，穿着无比鲜艳的裙裳，风情万种的一步一扭的，那才叫老鸨，来之前她还怕看见黄翠鹂的时候太辣眼睛，谁知，黄翠鹂和四年前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区别不大，只是脸上没了那种哀怨和忧伤，换上了自信和从容，
赵清离尴尬的把胳膊从姑娘的怀里抽出来，干笑几声，扭头左看右看，看见后面跟着的叶念涯，赵清离呼吸一顿，呵呵笑着看向款款站在那儿的黄翠鹂，道，“翠鹂啊，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见的这样，”
黄翠鹂眉目微瞪，道“你狡辩吧，我听你的狡辩，你可得好好狡辩一下，你们先下去吧，”说着用团扇点了点赵清离身边的两个怡和楼的姑娘，姑娘们看出赵清离和老鸨是相熟的，没说什么，行礼离开，黄翠鹂娇嗔赵清离一眼，带着赵清离三人来到怡和楼后面的庭院，在一座凉亭里坐了下来，有小姑娘端了茶水点心放在桌上，摆好便退了出去，
黄翠鹂招呼三人坐下，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这茶茶香四溢，一看就是黄翠鹂自己的私藏，放下茶盏，黄翠鹂一手撑着脸，笑看着赵清离道，“说吧，”
赵清离呵呵两声，感觉压力山大，四年不见，她没想到二十二岁的黄翠鹂练就了这么一副洞察人心的眸子，赵清离指指蝶儿道，“这是我的贴身婢女蝶儿，”蝶儿点点头，赵清离又指指叶念涯道，“这是叶大人，是今年的探花郎，”叶念涯也朝黄翠鹂礼貌的颔首，
黄翠鹂冷哼一声，秀目微瞪道，“他们是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问的是你，想想当初你是怎么骗我的，哼，有钱人家的女儿，家在远方，路过京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拔刀相助是没错，那一路往北的有钱人家我都让人找遍了，你家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我这几年我费了多少工夫，费了多少银子，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见，我还以为你突然家道中落，沦落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呢，这几年我捞了多少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捞来捞去，没一个是你，我是又庆幸又担忧，庆幸你没有沦落到那种地步，偏偏我又担心你可能沦落的更惨，早已经尸骨无存，天大地大，让我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