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所有公主都曾是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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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你去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龙用爪子紧紧抓住沈越的衣服，带着他穿透了云层翱翔至远方。
“谢谢你，我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比皇宫更罪恶了。”沈越真心实意道。
如此一来，也算帮了他的忙。
一直被公主装扮的国王杀来杀去，剧情根本就没什么进展。
龙:“……”
它打了个大大的响鼻，哼了一声，抓着沈越继续往前飞去。
“闭眼。”风在耳边呼啸，沈越清晰地听到了龙的声音，本来闭着的眼睛下意识睁开。
感受到手里的人不听话，龙不悦地重复，“闭眼。”
沈越:“我不爱闭眼。”
他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剧情。
“……你烦死了。”龙抓着沈越掉了个头，往回飞。
“你要送我回皇宫？”
“不是，”龙甩了甩尾巴，加快速度，“刚才飞过了。”
沈越:“……没事的，我不急，你慢慢来。”
几分钟后，龙抓着沈越在城上方盘旋，落地前它神色悲伤，“希望你可以管管这个国家。”
沈越:“发生什么了？”
“你自己去看，公主，只有你能制止国王的所作所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说完这句，它飞速变小，盘踞到沈越肩头。
郊外无人，城门紧闭。
荒草丛生，漠沙横行。
站在厚重的朱门前，沈越伸出的手有些沉重，重到推不开那扇门。
门里会是什么？
国王残暴，连自己的母后都能说杀就杀，又怎么会管底下百姓的死活。
枯骨暴于街，飘零无人捡，腐肉筑城墙。
众人伏其首，叩拜恶林地狱鬼。
沈越把手放在了门环上，微微用力后，门依旧纹丝不动。
他加了力度，愣是没一点变化。
操，原来他是真的推不开。
“你行不行？”变小的龙见他久久没开门，催促道，“城里的人还在等着你去救。”
“我觉得你可以带我飞进去。”
这门真重。
龙一下子就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可以，身为公主，你要低调。”
“那你开门……”
龙飞到门前，尾巴甩了甩，在门上重重敲击了几下。
门从内被人打开。
沈越:“……”
城门守卫叼着鸡腿，打了个哈欠，待沈越进来后又关上门，靠在后面继续啃鸡腿。
城内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刚才狠狠脑补了一番民不聊生情景的沈越:“……”
旁边的小贩龇着牙和隔壁人聊天，聊今天午时起床，睡醒就去挖笋、做包子，才来一会就全卖光了，他又可以回去睡觉了。
[这是我的梦想啊！请问这个国家还收臧游人吗，我可以学着当做包子啊！]
[这不比当社畜幸福。]
[放开那个包子，让我来。只要让我进去，我做什么都行，当个包子也可以啊！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包子。]
[前面的，你会是这个世界上被吃得最快的包子。]
沈越也是如此想法。
“我觉得他们的生活比我幸福多了，根本不需要我去救。”
龙不解，“他们怎么可能比你幸福？你可是公主。”
沈越:“……”
“而且，有些东西你还没看到。”龙尾在空中甩了个弧度，给了沈越的后背一巴掌。
在城里深入走了一番，沈越看到了很多东西。
城南王大娘今天开了个新铺子，这是她第五百六十四个连锁铺；城北躺地上的乞丐今天讨到了五两黄金，下班了；城中正在施工，招来的人每天只干活一个小时，今天已经轮了好几次班。
“看到了吗？”
“看到了。”沈越声音沉痛。
“这里的人真是……”太苦了。
沈越接过它的话，“幸福。”
龙:“？”
它愤怒道:“你难道没有注意到王大妈今天抠了两次鼻子，李拐子抠了三次鼻子，那些城中各种在工作的人，都时不时地要抠一下鼻子吗！”
公主居然连这个都没关注到！
沈越:“……？”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国王煮的那碗鼻涕汤，汇集了全国人民的鼻涕。
沈越莫名有点想吐，便迅速转开了话头，“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当然是帮助你的子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恶，他们还想多幸福啊。现在这样，他已经很羡慕了。
“我看他们似乎没有烦恼。”沈越的话语里透着淡淡的忧伤。
就像梧桐落下叶子，砸死了一只蚂蚁，这只蚂蚁就是他自己。
龙坚定道，“有的，正因为他们生活不幸福，所以我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把你带到这里，让所有苦难远离。”
沈越听得一愣一愣，他的目光逐渐凝重，一一扫过视线里的每一寸。
“他们心里很压抑吗？”
龙用力点头，“在现任国王的统治下，所有人的生活都苦不堪言。公主，他们都在等你。”
沈越从未视自己为救世主，但却见不得人间疾苦。
可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
他学金融前单纯以为钱能治病，学医前单纯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就能挽救所有濒危的生命。
他看着远方或嬉笑或打盹的人，想着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承受痛苦，想着他或许可以帮到他们。
沈越许久没有收回视线，“我现在来了。”
龙立马张开嘴大喊，“公主来啦公主来啦！！”
连续喊了三遍。
整座城都回荡着这嘹亮的吼声。
沈越:“……你不是说要低调的吗？”
他刚才的情绪被这声音冲掉了大半。
“身为公主，你现在的架势已经很低调了。本来我应该喊——尊贵善良美丽温柔坚毅勇敢不惧困难拯救世人于水火孤身勇入地狱层的公主来啦。”龙一长串念了一大堆词语。
沈越:“……”
周围的人渐渐聚集过来，眼底含着泪水看向沈越。
“这是公主啊……公主终于过来了……”
“别哭了，来，公主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包子。”一位包着头巾的大汉擦了擦眼角，朝沈越伸出了手。
直到坐到了桌子上，周围的人去忙各自的事情，沈越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真的能帮他们吗？”
龙呼噜呼噜喝着粥，“可以，也只有你可以。”
“他们对我好像很信任。”
沈越以前当医生的时候经常观察病人的状态，看他们的心情，也能常常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现在，他又再次在这里感受到。
“因为你当国王时对子民们很好啊，他们一直都很爱戴你。”
沈越:“我不是公主吗？”
什么时候还当过国王？
龙看了沈越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所有公主都曾是国王。”
“直到国王诞下新的下一代，他们才会成为公主。”
而公主与国王，是庇护这个国家的能量的总和，国王会愈发强大，公主会愈发虚弱。
等国王诞下新的一代，原公主就会死亡，而国王则成为新的公主。
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