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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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器舱的外翻盖子在同一时间开启，又同一时间合上，顶部绿色的光闪了一下后开始长亮。
现场一时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
下一刻，有几个模拟舱的盖子打开，旁边候着的工作人员上前把人抬了出去，放在了外间的医务室。
席绪眉眼不抬，把按摩椅的档位调到最小，闭眼开始休息。
叶弘泽声音缓缓如流水，穿透了外舱直进内部，“我希望你们能听见我说话，timed理论与研究实践在二十年间从无到有，发展到现在的程度，经历了许多。”
“十五年前，我们第一次用仪器捕捉到真正的四维时空道，当时现有的算法无法探测并模拟出具体的时空道，一批研究员便亲自进入那片地带勘察。”
他顿了顿，看见又有三十个模拟仓自动弹开，微微垂眼后继续开口，“但大部分人体并不适应里面甚至周围的特殊辐射场，即使做了充足的防护，也有几位研究员当场休克被送了出去，余下的人身体也出现各种不适，然后我们退了出来。”
林澜在里面躺得安详，实在无聊便去和小六说话，【小六，我没感觉。】
【这是原主的身体。】
林澜瞬间明白了，【原主这么天才的吗？】
小六借机道，【是啊，林澜，你得好好利用这份天资。】
只有恶毒女配认真了，崛起了，最后被女主狠狠打脸时才会更有看点。
女配怎么能不努力呢。
林澜:。
弹出的模拟仓越来越多，叶弘泽停下来看了会，复又开口，“但研究小队从来没有放弃探索，他们重新分组，这组探索那组休养，交替着摸索，才有了现在的时间模拟仓，才有了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退役的研究员达254名，其中年老者仅占百分之五。”
下面有几个模拟仓的翻盖轻轻动了动，但没开，像是里面的人在强行忍耐压抑。
叶弘泽看着那边，说道，“timed此前的发展是前面的研究员用血堆出的，以后也会是。但我们不提倡无谓的牺牲，如果你的身体告诉你承受不住，那请退出。二代模拟仓数值上已减辐70％，真正的时空道只会更艰难。如果觉得无法坚持这样的不适，请退出，这在研究所会是常态。”
十几个模拟仓翻盖，大部分是里面的人主动退出。
裴谣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大脑深处传来的震颤带着诡异的痛感，她的手紧紧攥住握在把手上。
不会放弃的。
【你怎么睡得着的。】小六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在舱内的环绕下显得有些阴凉。
林澜翻了个身，发现脑袋上的仪器侧面硌着有点不舒服，又躺了回来。
【我努力了。】林澜知道小六想说什么，可是她真的有在努力，只是学一页书就困学两页书就想吃饭而已。
【……】
叶弘泽喝了口水，看了看场上剩下的模拟仓，只有三十个了，可时间才过去一半。
他在内心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说着让他们放弃，但看到留下的人越来越少，他还是会觉得遗憾。
眯了一觉的席绪醒来，调整了按摩椅的功率，用手遮住话筒对评委席的人说道，“席氏不会只办一次timed杯。”
叶弘泽一顿，了然笑笑，“也是。”
席绪便继续接着放空脑袋，好无聊。
又二十分钟过去，五个模拟仓翻盖。
【小六，无聊。】睡醒了的林澜发现还没结束，继续像没有骨头似的瘫在了位置上。
小六冷酷道，【去学习。】
林澜:。
她旁边有一个模拟仓微微晃动，里面的人紧紧抓住把手，努力回想市面上的书籍有哪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裴谣脑海里突然闪过在林澜家看过的某本二手书侧页的笔记，笔记主人认认真真在一个角落写下了一行小字。
“推论:时间转动式辐射场+人体辐射场与机能原理→类似反弹簧效应（尚未实验证明）。
放开自我承担全部痛感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清醒地练习，但因人而异，且不可过量。”
反弹簧效应……
裴谣松开紧握的手，思绪放开，将自己全部丢入到混乱无序的世界里，磅礴的触感痛感再次席卷全身，像有人用力牵扯着她内部的神经。
头昏感被痛楚冲散。
评委席上的叶弘泽往这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打开总设置，调出裴谣现在的仪器数据，微微点了点头。
是个聪明人。
他又看了看林澜的身体数据，是正常状态下的生理起伏。
叶弘泽:？
他去看是不是模拟感知没有连接上，发现依旧没有问题。
叶评委的小本本上又记了林澜一笔，将她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两小时到，最后剩下的九个模拟仓自动断感开盖，所有人面色苍白地爬了出来。
林澜本来就白，加上之前动来动去头发乱了些，和其他人比倒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你很疼吗？”林澜看着裴谣满脸汗水，愣了愣。
“不疼。”裴谣目光坚毅，追逐梦想的路上连摔倒都是甜的。
林澜:“……”
【我有努力走剧情的。】
按照小六之前说的，复赛第一天的测试，女配过得轻轻松松，女主狼狈不堪，前者要嘲讽着说——很疼吗，以后会更疼，你这样的趁早放弃。
她都还没说完就被女主压回去了。
【哦，那你再接再厉。】小六敷衍她。
其他选手软软地瘫在外面的凳子上，有人欲吐不吐地倒着，有人在里面坐得笔直，拿着本子在写什么东西。
等台下选手差不多都缓了过来，叶弘泽再次开口，“恭喜各位。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集合，会有一次题海测试，不排名不淘汰，仅供我了解你们和你们了解自己。”
“最后，祝福你们。”
希望他们都能坚持下去，科研之路就在于坚持二字。
短发女生站起来动了动，做了个后空翻，然后看着那边坐着的青年，笑了下，“少爷不会站不起来了吧？”
“龚青，你……”柏漠还没说出口又干呕起来。
靠在第一个模拟仓仓壁上的青年神情温和，看向了林澜。
她若有所察地转头，和那熟悉的视线对上。
是那天在病房里温和开导她的医生，虽然当时她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有了梦想可就要坚持下去了啊。”他意有所指地说，眉目似乎透着温柔，“介绍一下，我叫沈越。”
裴谣还坐在椅子上缓和自己的身体和大脑，一抬头就发现林澜身前站了个人，关键那人还笑得特温柔。
裴谣拉响警报，保护我方白菜。
站起身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就晕了过去，倒在了那个青年身上。
突然被人砸了一脑袋的沈越捏了捏裴谣手腕，把人交给侯着的工作人员。
“她没事，就是需要休息。”
林澜点了点头，看了眼表，准备去吃饭了。
席绪远远看过来，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