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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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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群通知在三天后开会,在京城大会堂,夏国首次全国觉醒者代表大会。

除了全国各省觉醒者管理局分局,还有各个民间未加入官方觉醒者行列的代表。这自然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如果这么多觉醒者联合起来,足以覆灭一个小国家,但能在这里开会,也侧面表明了上面对他们的信赖和重视。

杨衣自然是要去的,可以说,谁都可以不去,但她是必须要去的。

所有人也都知道她肯定是要去的,听周局长跟她打趣说,下面的分局跟他抱怨,想要做为代表来开会的觉醒者太多——大部分都是为了一睹“超人”的芳容,顺便领教一下她的能力。

虽然觉醒者在普通人中显得稀少,但是以夏国世界第一的人口,哪怕十万中才能觉醒一个,那也有一万多觉醒者。

如何管理一万多的能人异士,有的还具有特别大的危险性,这是个严肃且危险的问题。

杨衣作为世界第一个S级觉醒者,就成了典型。可以说,她的态度可以代表一种风向。

如果连这位唯一的“超人”都为夏国官方背书,那么世界范围内,夏国对觉醒者的处理问题就将不是问题,而是他国难以望其项背的模范。

毕竟,现在很多国家的觉醒者并不听从官方的调遣,特别是西方国家,个人英雄主义盛行,毕竟自由惯了的,而且我都有超能力了,凭什么听你们普通人的命令?

有的觉醒者公开声称要建立觉醒者的国度,更有甚者认为,觉醒者拥有更强大的能力,是人类基因更完美的例证,那些没有觉醒的普通人都是劣等基因。

拥有远超普通人的能力,得到“人上人”的待遇,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不应再用普通人的法律来约束觉醒者,因为双方已经不在一个评价等级上。

自从维德·戴维斯在联合国全球直播后,这种思想甚嚣尘上,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杨衣穿戴好下楼时,助理兼司机刘思远已经在下面等了。

“我穿这身合适吗?会不会太不正式了?”杨衣上了车问。

刘思远本来要发动车子,闻言停下了动作,回头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白色板鞋,扎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素面朝天,很是清爽。

“我看挺好的。”斟酌了一会儿,刘思远满面严肃的回复道。

杨衣有点无语,但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刘思远这才松了口气,启动车子出了管理局。

他们开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红旗,车驶出宿舍区大门,一个穿着臃肿的中年妇女低头弯腰往车窗里瞄。

车窗是防窥的,紧闭时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杨衣为了透气开了半截,正好露出她半张脸。

“欸!衣衣!衣衣!停下车!我是妈妈呀!”

杨衣只顾着低头看手机,没有注意车旁边的呼唤——毕竟,从小也没人喊她“衣衣”,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是在喊自己。

刘思远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个中年妇女,又瞄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杨衣,迟疑着点了点刹车,将车速慢下来。

“杨队长,好像是找您的。”

杨衣惊讶的抬头看去,那个中年妇女已经赶上来了,她眼巴巴的看着杨衣,双手扒着车窗喊道:“衣衣,衣衣,我是你妈妈啊!”

杨衣皱眉不语。

面前陌生的妇女面目黝黑粗糙,是经常被风吹日晒才能有的痕迹,双手也骨节粗大,指甲里甚至有洗不净的褐色污渍。

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风衣式外套,里面穿着起球的棕色毛衣,赘肉在毛衣里鼓起一圈,像在腰间藏了一根长条气球。

但她的面目轮廓的确有几分像杨衣,他们都有着半开扇型的双眼皮,以及笔挺带有骨节的鼻梁。

杨衣张了张口,捧着手机的手颤抖了几下,然后她听到自己冷静而平稳的声音:“上车吧!”

杨衣此刻仿佛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她内心翻涌着无数复杂难言的情绪,无数问题憋在心里,像一座急需喷发的火山;另一个她面目淡然,声音平稳冷静。

等中年妇女上来坐好,杨衣冷静的问:“你说你是我的母亲,有什么证据吗?”

“衣衣,你……”中年妇女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表情淡然的杨衣让她感到陌生,而且想到眼前人的能力,她有一点点畏惧和迟疑。

杨衣扭过头去,似乎有点烦躁。

“你的右侧腰上有两颗痣,那是妈妈生下你时就有的。”她特别强调了“生下”这两个字眼儿,“你右脚底板上有个疤,是你小时候光着脚乱跑,结果踩到了一个烟头。”

杨衣终于回过头来,认真看了她一眼。

“我爷奶他们说,你在我三岁时就抛下我走了,为什么现在突然找我?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杨衣看了看她遍布风霜的面部和陈旧的衣着,嘴角扯起,似笑非笑。

“衣衣,我那是迫不得已,是你爷奶逼我的啊……”她听到此话抹起了眼泪,“衣衣,你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有多想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人家说有超能力的人都归这里管……”

“妈妈当初是真的迫不得已,你奶那磋磨儿媳妇的手段……是个人他都受不了啊……而且,你爸在你一岁时就走了,你奶就说我是个丧门星,把她小儿子给克死了,天天来家里骂我打我……”

“特别生了你以后,你那时候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人家说你是自闭症……说什么都听不懂,都不跟人交流……”

“所以,你就把我扔到了爷奶和大伯他们门口,然后把房子卖掉一走了之?”杨衣语气淡漠,声线毫无起伏。

中年妇女张口结舌,然后她强说道:“那都是你爷奶逼的……”

杨衣没有说话,只是右侧嘴角扯了扯。

“衣衣,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那时候有一回实在想你想的狠了,就偷偷跑回去看你,你爷奶大伯他们可真是心狠啊,把你用铁链拴在狗窝里,跟狗一个盆儿里抢吃的……”

一直沉默着开车的小刘忍不住浑身一震,迅速的从后视镜中偷瞄了杨衣一眼。

杨衣低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右手不断拨弄着手机屏幕,无数App图标来回翻滚。

“我想偷偷把你带走,但这时候你爷奶大伯他们发现我了,然后喊着要打死我,我……我……就吓的跑走了……”

“要不是你爷奶和大伯他们,咱娘俩肯定能在一块儿好好的……”

如果满分是100分,杨衣原本还有五分的期待,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新鲜话儿来,说说自己当初是多么的万般不舍?无可奈何?或者直接坦白当初的自己已经厌恶了自闭的女儿和婆家的磋磨,她看不到未来,想要为自己而活——等等这类真实而诚恳的话——这反倒让杨衣能够多理解几分。

她的嘴张张合合,有白色的唾沫粘在干燥的嘴唇上,随着她的嘴巴起起伏伏。说话时不自觉喷出一些唾沫星子,飘散在空气中,让杨衣愈发觉得车内空间狭窄而憋闷。

杨衣有点失望,她有些后悔让她上车了,她觉得一切都百无聊赖,没意思极了。

刚刚她期待什么呢?期待眼前的女人在她面前幡然醒悟悔不当初不该抛弃她?而她从中得到报复般的快感吗?

眼前的场景如期上演,她却并没有从中得到一点快感,抑或愉悦,只有厌倦。

刘思远沉默的开着车,他希望此刻的自己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这样车内的人就能无视他。

杨衣思维发散,各种念头杂七杂八,像气泡水中的泡泡一样浮上来又散去。

不知对面女人唠叨了多久,杨衣回过神来,打断了她的话:“你刚才说自己已经再婚了,还有一儿一女,这不挺好的吗?也不缺一个从小抛弃的女儿了。所以,大老远跑来,是什么目的呢?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权利?利益?不妨直说。看在你十月怀胎还有养我到三岁的辛苦上,我都可以满足你。”

对面的女人愣住了。

她蠕动着嘴唇,徒劳无功的解释:“衣衣,你误会妈妈了……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些年妈妈一直很想你……”

晚了。杨衣心中说。

她所有的解释和诉苦,都只是无力的扯着那块已经被揭开的遮羞布,想要重新遮掩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实。

刚才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杨衣漠然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行人。

如果她坦诚的说明自己的需求,坦言自己缺钱,或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某种利益,她不会拒绝,因为她不在乎这些。

但现在,女人虚情假意的矫饰已经让她极其不耐烦。她右手不耐烦的拨弄着手机屏幕,时间天气等信息随着她的手指而上下晃动。

“刘思远,开快点!”她冷冷的说。

刚才还如同隐形人的刘思远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余光瞟到她的小动作,默默提速,汽车很快到了京城大会堂附近的停车场。

车刚停稳,杨衣就逃离般迫不及待下了车,并顺手关上了门,阻止了女人跟随的脚步。

刘思远非常有眼色的下车来到她身旁。

呼吸了两口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杨衣心中的憋闷感散去了点儿,她随手整了整衣服上的皱褶:“这件事就交给你解决。”

“这……”刘思远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迟疑着。

杨衣知道他这故意的迟疑代表什么。

“我不关心这件事,不关心这个人和她当初的迫不得已,这个人和我没关系。我不希望这个人给我带来任何后续的麻烦,我再也不想看到这张脸出现在面前。这就是我的态度,明白了吗?”

她知道,刘思远要的就是这个。

刘思远立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全领会她的意思。

杨衣最后看了一眼车里惴惴不安等待的女人,她浑浊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她,像被告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又像期待着某种未知的惊喜掉落在眼前。

而杨衣脑海中只浮现一个画面:一坨陈年老粪上涂满了欲盖弥彰的奶油。

这个画面让她瞬间失去了对蛋糕的食欲,大概至少三个月内她都不会再想吃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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