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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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落选
五月七日。
国家队教练员竞聘答辩会议日。
中国，shanghai。
某知名酒店。
二楼，男士洗手间，第三个坑位。
“我擦，什么破会议酒店，上个厕所也分三六九等。”
所有参加各级国家队教练员竞聘的教练，都被酒店统一安排在一楼大厅进行午餐。
李道泉长时间没有吃到正宗中国菜，对于一些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精美菜肴，放松警惕，大口朵颐。
用餐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肚子开始强烈抗议，在询问隔壁乒乓球教练后，冲向了一楼的洗手间。
李道泉赶到一楼洗手间门口，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两位教练员，开口问道：“老哥，除了一楼，哪里还有洗手间啊。”
“酒店的二楼还有一个男洗手间。”
“那你们两为什么不去二楼，要在一楼排着队，难道二楼的洗手间坏了？”
“不是，二楼洗手间是酒店专门给体育局领导使用的，我们这些参加竞聘的教练一般不允许使用。”
李道泉一脸震惊，望着给他解释的大哥，点头说着谢谢，立刻转身冲向二楼。
“这二楼的洗手间，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服了国内搞体育的这群人了，屎都到裤子上了，还在乎大佬的看法。”
李道泉一脸痛苦的努力着，内心对这些国家队教练员深深的鄙视。
拿出手机，浏览了一下国内最新体育方面的新闻。
中国U23国家队主教练竞聘答辩最新消息。
候选人三人。
原U23青年队主教练傅博、guangzhouhengda教练德罗索、原科尔切斯特联主教练李道泉。
多家媒体给出的最终成功竞聘人选结果都是李道泉。
也有一些国内媒体看好guangzhouhengda教练德罗索。
理由是在里皮执教hengda期间，德罗索是hengda预备队的主教练。
他也曾经在尤文图斯U19青年队执教，对青年球员的培养颇有心得。
“靠，要不要这么离谱。
我可不想留在国内执教，我还想后天飞回英国。
重新找一份主教练工作干一干。”
李道泉和门德斯是五月三日抵达bJ的，一下飞机，就被门德斯口中的广告商劫持，都不带倒时差的，直接进行了拍摄广告的工作。
幸好广告片的导演只要李道泉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产品就行，其他都可以后期剪辑配音。
忙活了一天的李师傅和门师傅回到酒店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
期间李道泉接到香港大亨廖康德的电话。
两人寒暄几句后，廖康德邀请李道泉有时间来香港逛一逛，他好一尽地主之谊。
李道泉感谢了对方盛情邀请，答应有时间一定去香港看看。
一直到今天，李道泉整个人都在忙碌的广告片拍摄过程中度过的。
“不过，这两个广告片我的收入增加了40万。”
李道泉正憧憬着还完欠款，成功上岸的美好日子时，厕所的门被打开，明显听到了多人的脚步声。
“李大哥，这次U23国奥队主教练人选，您更看好谁啊？”
“不该问的别问。”
“好的，好的。”
李道泉听着两人对话，知道男人口中的李大哥是谁。
今天早上开全员大会时，第二个上台发言的高官e二哥李一平。
李道泉对他印象特别差。
早上10点开完全员大会，酒店是11点30分安排午餐。
这位高官e二哥，又单独召集足球方面的与会人员开会。
会议内容全是又臭又长又没用的内容。
可李大哥在台上丝毫不觉得，讲的特别带劲。
李道泉在台下饿的眼冒金星，作为社交悍匪的他，可不会惯着对方，直接站起来，硬怼，说道：“都到了饭点了，吃饭重要，还是听你说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重要。”
李道泉被冲水声音吸引，发现有人走了出去。
片刻后，又有人走了进来。
“李大哥，我刚才还在二楼会议厅找您呢？”
“是王二狗啊，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李大哥的声音透露着一股轻蔑的味道。
“李大哥，那个U23主教练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傅博教练既然顺利带队打进了U23亚洲杯决赛圈。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您看，他有没有希望继续带队冲击里约奥运会。
就和国家队主教练佩兰一样？”
2016年亚足联U23锦标赛是亚足联U23锦标赛举办的第二届赛事。
亦作为2016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足球比赛男子足球亚洲区预选赛。
本届赛事共有16支球队参赛，最终获得前三名的球队获得2016年奥运会的参赛资格。
中国以预选赛小组赛J组第一名晋级。
李一平冷哼了一声，小声说道：“王二狗，你知道高官e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知道，知道。
明天的奥运会资格，以及2018年世界杯资格。”
“我现在明确告诉你，这次中国U23国家队主教练公开竞聘答辩，就是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择优选材。
你口中的傅博只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就一定会选的上。
如果不是，你说破天也没用。
反而你到处为他说好话，是坏了他。
只要是人才，哪怕没有成功当选。
U23国家队还有其他岗位，他也可以试着竞聘，不要老盯着一个位置。
只要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
“是，是。
李大哥教训的特别对，我虚心接受并改正。”
“小王啊，现在中国足球处上升趋势，联赛是如火如荼额进行。
我们各级国家队也要在世界大赛上，占有一席之地。
我就觉得留洋归来的李道泉特别好，有水平，有胆量，有担当。”
“啊，李大哥。
那个李道泉不是在今天的会议上，当面顶撞您吗？
您怎么还给他说起好话来了。”
“哎，人家有问题提出来，我们就要虚心接受。
刚才为李道泉同志早上的问题想了很久。
确实是我没有顾及到一些同志身体，我考虑不周全。
我们就是要多几个像李道泉同志这样的人，敢于为他人考虑，为正确发声。”
“李大哥，经您这么一分析后，我也觉得李道泉同志，特别适合这次U23国家队主教练人选。”
李一平听到李道泉的名字时，声音变得很颤抖，正色说道：“李道泉是没有经过我们足协培养，独自在英国闯荡，取得优异成绩的好同志。
这种具有能力，又有欧洲先进执教经验的主教练，就是我们最好的人选。”
李一平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王二狗见状赶紧将厕所门反锁。
“李大哥，我这边还有个工作向您汇报一下。
是关于候选人之一的德罗索。
目前hengda老板牵头，已经在开始运作世界杯冠军教头里皮执教国家队了。
据说这是hengda传来的消息，里皮先生要求国字号球队，从青年到成年，全由他的教练团队掌控。
为了就是方便里皮先生尽快答应执教国家队。
根据hengda转述里皮先生的想法，未来国足除了一队，还应该配置不限制年龄的国家二队，然后U-22国家队、U-20国奥队、U-19国青队都应该是由他的嫡系教练统帅，从而保证国字号风格的一致。”
“小王啊，以后这种需要集体智慧的事情，你就拿到会上说。
你私下跟我说，我又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你下次要是还这样，我会向上头申请，把你调离岗位，进行深度培训后，再上岗。”
李一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继续说道：“你刚才反应的情况，我等会会在会议上提出来。
毕竟，里皮先生是世界知名的足球主教练。
是优秀的外国人才，和我们中国足球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他能够成为我们国家队的主教练，绝对可以推动我们中国足球发展。
对中国足球来说，是一件利在当下惠泽千秋的好事。
你的工作方式方法有待改进，但你汇报的这个事情，特别及时。
如果里皮先生亲自执教我们的成年国家队，那么我们国家队将翻开历史新篇章。
一位世界杯冠军教头，成为了我们国家队的主教练。
这个消息一定是振奋人心，让我们国内足球事业冲上新的高峰。”
李一平拍了拍王老弟的肩膀，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小王啊，你这件事情汇报的很及时，我们要开个会，郑重研究一下相关流程。
一定要把世界杯冠军教练，留在我们国家队帅位上。”
王二狗见状，满脸笑容，小声说道：“据我所知李道泉同志刚刚获得了英格兰足总杯冠军，也是一位能力出色的冠军教头。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国家队就有一位世界杯冠军教练。
我们国奥队就有一位英格兰足总杯冠军教练。
这让我们喜爱足球的年轻人看到了榜样的力量。”
李一平咳嗽了几声，不满说道：“榜样的力量，不要乱用乱说。
我们要科学使用榜样的力量。
世界杯冠军和足总杯冠军份量是不一样的。
对于不同贡献的同志，要给予不同待遇和历史地位。
小王啊，看来你还是不太懂，去我的房间，我有一本书可以借给你看看，提高一下你的思想觉悟。”
“好的，让李大哥费心了。
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提高思想觉悟。”
王二狗主动拉开厕所大门，然后跟着李一平走了出去。
李道泉在第三个坑位里，将刚才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难道我误会了这位李大哥了？从刚才的对话中，他这个人还挺正派的。”
李道泉冲完厕所，从里面走了出来，望着敞开的大门，慢慢有了主意。
很快。
下午15点。
一间简单多媒体会议室内，李道泉、傅博、德罗索依次坐在三把平行的椅子上。
对面坐着高官e五位大咖。
其中就有李一平和王二狗。
“非常感谢三位教练来竞选应聘U23国家队主教练的职位。
中国足球正处于特殊时期，需要有有志之士勇敢站出来，为中国足球带来光明。
我代表上头以及高官e向你们这种迎难而上的精神表达衷心的钦佩。
那么，今天的U23主教练竞聘答辩会议正式开始。”
李一平看着桌子上演讲稿，照着读了足足10分钟。
李道泉并没有像上次大会那样怒怼对方。
主要因为得知李一平没有责怪自己出言顶撞，心中有愧。
其次，人家还管晚饭。
酒店在下午18点安排了一顿晚饭，估计这顿饭吃完，除了当选的教练员留下，大部分人都会离开shanghai。
李一平说完之后，王二狗接过话题，开始了对李道泉三人进行答辩环节。
先是对傅博询问。
“我最终的目标就是带领中国国奥队，出现在明年里约奥运会赛场上，为国争光。”
傅博说完最后一句，引得高官台上那群人不断鼓掌。
李道泉冷眼将一切看在心里，耸耸肩，表示无法理解。
轮到德罗索，高官e还特意给德罗索配了一名翻译。
“德罗索先生说，他持欧足联A级教练证书。
曾先后培养过迪亚曼蒂、亚历桑德罗·马特里和卢卡·安东尼尼等意大利国脚。
对自己执教中国U23国家队特别有信心，一定可以带领球队晋级明年的里约奥运会决赛圈。”
翻译说完最后一句，看台上的一群足球领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鼓掌。
“靠，你们在搞‘听懂掌声’的循环魔性仪式？”
李道泉正在内心吐槽时，就听见主席台上，王二狗咳嗽了一声，说道：“李道泉教练，如果你成为了U23国家队主教练，该如何训练比赛，该如何正确引导国奥队球员在本届亚锦赛上小组出线。”
“什么意思，你问前面两人，都是如何晋级奥运会决赛圈。
到我这就变成了小组出线？
看不起谁呢？”
李道泉轻笑一声后，站了起来。
“坐下，回答问题，不用站着。”
王二狗连忙挥手示意李道泉不要站着，然后开口说道：“别人都是坐着回答问题，你要搞特殊吗。”
李道泉双手环抱在胸前，站直身子，目光坚毅，盯着高官台上的王二狗。
“我还是站着吧，回答完这个问题后，我要赶去大厅吃饭。
我天生是个吃货。
据说今天晚上有烤鸭，我特别想尝尝。”
李道泉一番话，令高官台上众人面面相觑，王二狗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骂道：“李道泉，这里是U23主教练竞聘答辩现场，你要是在胡搅蛮缠，我就让保安请你出去，也剥夺你的参加资格。”
李一平却慢条斯理，缓缓说道：“老王同志，你稍安勿躁。出现任何事情，你都要先听对方的合理建议。
你这一巴掌下去了，对事情可是毫无帮助的。”
李道泉见李一平又为自己发声，警惕的盯着对方，发现李一平一直保持微笑，让李道泉更加怀疑。
李道泉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哎，本来不想说的。
只不过中国U23国家队前面带着中国二字。
做为一名爱国的中国人，我简单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
如果我成为了U23国家队主教练，可以明确告诉各位，我无法带领球队小组出线，我没有这个能力。”
历史上，中国国奥队在2016亚锦赛上，与卡塔尔国奥、伊朗国奥、叙利亚国奥分在A组。
结果就是三战全负，0积分出局。
李道泉的话让王二狗和李一平脸上瞬间露出笑容，突然觉得这小子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李道泉接着说道：“他们两个也是一样。
无论是谁成了U23国奥队的主教练，都无法带领球队小组出线。”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能力不足，竟然怀疑其他人。
你这是嫉贤妒能。”
王二狗站了起来，指着李道泉大喊道。
“足球有它自己的规律。
教练的能力范围是最大限度激发提高球员能力，而不是亲自上场去踢球。
我明确告诉你们一条足球铁律，青训才是国家队出成绩的关键。
从2002年开始，俱乐部在青训中的投入达到了13.9亿欧元，而投入数字还在连年上升。
2002-2003赛季，德甲俱乐部的青训投入为4785万欧，十年之后，这个数字提升121%变成了1.06亿欧。
我们对青训的投入才达到6391万人民币。
是的，我没有说错，你们也没有听错。
我们青训投入货币单位是人民币，别人是欧元。
德国足球基础比中国强那么多。
德国为了青训每年投入接近8亿人民币。
德国还没有sichuan省大。
按照德国对青训的投入，中国足协想要青训达到德国的效果，每年投入50亿人民币，连续投入10年才有可能才有效果。
别说德国，就是我们的邻居日本.
日本足协每年投入在青训上的经费都超过5亿人民币，要知道日本面积也不过是sichuan省这么大。
其他都别扯，先学日本，每年投那么多钱再说其他的吧。”
李一平面露难色，开口询问，说道：“那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
“从现在开始加大青训投入，中国足球或许还有希望。”
李道泉本来还想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但考虑到国情，以及看到高官台上的王主任，识趣闭上了嘴巴。
在国内目前的大环境下，只要涉及两个单位以上责任的工作，以及牵头单位是弱势的，效果都不太好。
青训是很典型的，涉及到科举单位和体育单位，同时牵头的又是毫无话语权的高官e，所以不要说搞不好，压根不可能启动。
青训是必须动科举单位蛋糕的事，科举单位系统不配合是理所当然的。
足球青训和体育生制度有点类似，但有很大不同。
不同点在于，体育生只要选出几个天赋异禀，让他们私下练习就完了，对大多数学生不会有影响。
青训，如果要在一个大学堂里开展，是必须有学生广泛参与，队员至少加替补要15到20，算上后勤拉拉队可能更多。
举办一次比赛需要时间长，参与人数多，意外可能性大，还容易造成大多数灵长类生物事件。
高官e要做到好的青训，必然需要有大学堂联赛，同时需要占用大学堂场地打比赛，出现意外大学堂还要承担责任。
说难听的这是鸠占鹊巢。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
坏处都是科举单位和大学堂的，好处都是高官e的。
学生的使用权理论上是大学堂的，显然任何单位都不可能干这种利人损己的事。
俱乐部青训模式是中国唯一可行的模式。
这种模式利益主体少，责任方明确，虽然效果不行，但好歹可以干下去。
但中国的俱乐部，又是一笔糊涂账。
李道泉想到这里，沉默片刻后，大声说道：“如果青训搞不好，尽量搞好联赛。
这可能是中国足球唯一的出路了。
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这些。”
李一平挥手示意李道泉坐下，然后对身边其他评委说道：“李道泉同志的办法，每个字都说到点子上了。
我是非常认同的。
既然三位候选人，都已经做出各自的答辩结案。
我们可以进行评选，然后公布结果了。”
大约十分钟后，李一平站起身，对着李道泉三人，大声宣读了最后结果。
“经过多方讨论和研究，我们一致认为德罗索先生的教学理念，以及带队历史成绩，可以胜任中国U23国家队主教练的职务。
在这里，我仅代表高官e单位，正式聘请德罗索先生担任中国U23国家队主教练一职。”
李一平说完，就带头鼓掌。
高官台上其他评委也跟着纷纷鼓掌。
李道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给德罗索的当选献上了掌声。
“挺好的，不用担任中国U23国家队的主教练。”
李道泉一边感慨，一边想着等一会去一楼，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把烤鸭抢了。
突然，傅博站起身，对主席台上的评委，大声问道：“各位评委，我想知道德罗索先生胜出的原因是什么？”
王二狗脸色立刻苍白，用眼神示意傅博不要乱说话。
李一平毫不在意，对着几位评委笑了笑，说道：“小傅啊，德罗索先生具有丰富的青年队执教经验。
愿意为我们国家的足球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种不分国度，不分肤色的奉献精神，我们是要肯定的。
所以，组织决定给予德罗索先生一次机会。
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吸引更多的外国精英人才。
当然，你和李道泉同志虽然在本次竞聘中落选，可国家队其他职位，你们也可以进行竞聘，然后上岗的。”
李道泉起身，看了一眼傅博，略感无奈，说道：“先吃饭吧，今晚有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