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道大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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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江子云认为这事还是要说清楚才行，于是开口诚恳道：“柳前辈，请恕晚辈斗胆，不知前辈能否与晚辈互立道心誓言，并共同发下天道大誓，以确保我们双方交易的公正性。”
光是口头承诺肯定不够，唯有郑重发下天道大誓，江子云才会相信这老头所言。
天道大誓，此誓与道心誓言不同。
道心誓言虽然也令人忌惮，但修仙界玄妙秘术数之不尽，总有一两种秘术能令人规避违背誓言后的惩戒。
而天道大誓发下之后，需让天道鉴之，一旦违背誓言，修为将终生无法寸进，若是处在渡劫关口，天劫的威力甚至会提升到足以灭杀高上一个大境界的修士。
根据江子云所知，现今修仙界可没有什么奇门密法能让修士规避天道誓言，一旦发下天道大誓，必须遵循才行，否则就是在以自身道途做赌注。
这柳元正看上去寿命至少还有百多年可活，发下天道誓言后，江子云才会放心对方不会因一粒筑基丹而违背誓言，自毁前程。
“江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意外，庞大的筑基灵压再次压迫而来，柳元正沉着脸，眼眸眯起，气势骇人。
“柳前辈，此事干系重大，小子认为还是有着誓言约束，才能安心，还请前辈能应承下来。”
江子云面色淡然，平视着柳元正，同时体内法力暗涌，一旦对方敢对他出手，他便会第一时间施展土行遁法，远遁而去。
地煞土行，并非必须要接触土地才能施展，在地面上同样可以施展，只是没有在地底遁行那么隐秘与迅捷罢了。
“三叔…江道友……”
场中局势可谓一波三折，刚刚两人还和颜悦色，此刻却剑拔弩张，一旁的柳箐箐见此亦是脸色大变。
她檀口微张、红唇嚅嗫想要阻止二人，但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她自是知晓两人现在商议之事干系重大，事关两人交易能否成立。
这时候开口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幽幽一叹，神色复杂地看向两人，不言不语。
柳箐箐也没料到江子云会如此大胆，敢向筑基修士提出天道大誓的要求，在她印象中，江子云平时可都是非常谨小慎微的一个人，今日怎么连连作出一些她都看不懂的反常举动。
“哼！”
好在此种局面并未维持太久，柳元正一声冷哼，随即又似气极反笑，“你小子胆识倒是不俗，竟敢如此跟老夫说话，你可知若非老夫对你有几分赏识，换做其他筑基修士，你此刻已经被毙于掌下了？！”
说到这，他眼角余光瞥了柳箐箐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罢了，便依你小子所言，老夫与你立下道心誓言与天道大誓。”
“不过……”柳元正又是冷哼一声：“你小子给的水法炼丹术最好配得上这粒筑基丹，否则老夫就算违背誓言，筑基丹也不会给你一粒！”
这小子胆子也大，不知何来的勇气敢和他这么说话，不过顾及到侄女感受，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到底，他柳家在这数万里方圆内，也算是名门望族，为了区区一粒筑基丹为难一个练气修士，还是加入自家势力的练气修士。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他柳元正脸面无光倒不要紧，柳家可丢不起这人。
而且，对方手中若真有水法炼丹的法门，那对他柳家来说至关重要，这不仅涉及到了静神羹的炼制方法，更涉及到了家族的传承有序。
一个家族想要传承久远，可不能顾及眼前的苟且，目光要放长远才行，每一种能增强家族底蕴的传承，都不能放过。
“箐箐啊，这小子你可得拿下才行啊，你看这小子在你三叔面前何等嚣张，你可要尽快把他招入族内，等你与他结姻后，老夫非得揍他一顿不可，竟敢怀疑老夫不守信用，岂有此理！”
不过柳元正心中还是气不过，瞪了江子云两眼，暗中对着柳箐箐传音道。
这小子太气人了，他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
对方若不是对他宝轩阁还算忠诚，又与柳箐箐关系匪浅，他今日非得要这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可！
听到三叔传音，柳箐箐面色微红，眼神嗔怪，这老不羞又在胡言乱语，气死人了！
不过心中却是松了口气，没闹僵就好，两人要是闹僵了，她还真不知道今日之后，要用何种颜面去见江子云。
另一边，江子云闻言也是心中一松，感觉眼前这浓眉大眼的半百老头顺眼了不少，连忙微笑揖礼道：“前辈放心便是，这水法炼丹术若配不上筑基丹价值，小子甘愿奉上水法炼丹术，不取前辈一丝好处。”
刚才也不怪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认为这种利益牵扯太大的事情，必须都要抱有最大恶意去揣测，才能在修仙界长久生存下去。
这是立身之道，不得不为。
见江子云如此说，柳元正也不再多言，轻哼一声，两人便当面立下了道心誓言后，随后又同时竖指向天，发下了天道大誓。
“江子云（柳元正），在此起誓，上传九霄，下通幽冥，诸般劫数为之佐证，此次交易若有违背，天降劫难，修为停滞，为天地憎恶，仙道所弃，望天道鉴之！”
誓言一发，柳元正却感觉浑身难受，越看江子云的面孔，越感觉这小子欠收拾，只是碍于侄女在身旁，只能没好气丢下一句：“小子，三日后我们银货两讫，回去把你的水法炼丹法门给我用玉简印好了，别到时交不出东西，违了这天道誓言！”
说完，便拂袖而去，不愿再多停留一秒。
柳元正一走，房间内就只剩下江子云与柳箐箐两人。
“江道友，妾身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叨扰道友了。”
想到三叔刚才那番话，柳箐箐此刻一脸红晕，心中羞涩，也不敢多做停留，对着江子云盈盈揖福后，告辞离去。
江子云注视着柳箐箐离去的背影，摩挲着脸颊，若有所思想着。
“倒是没想到那柳元正如此好说话……原本我都做好了动用土行逃跑的准备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心胸狭隘了些……”
“不过也对，好歹是大家族出身，为了一粒筑基丹与自家的供奉翻脸，属实不智。”
“况且……我还能为他们提供大量利益，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只要是会独立思考利害关系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毕竟，他要的只是筑基丹而已，四千灵石对于他这种散修来说很多，但对于有结丹老祖坐镇的柳家，却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