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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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朦胧
每一页,每一行,字迹龙飞凤舞,潦草难堪。
陈生面对这奇怪的古书,满是疑惑,看着那些粗糙的文字,竟有些头晕目旋。
一遍又一遍,他翻着这本不算厚的书,整整翻了十遍。
最终,他还是选择放弃了,把那书一合,揣进胸前的道袍里。
他又看了那幅画一眼,接着便拿起斩龙剑,转身向外走去。
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让他很难接受,他在祠堂中待了整整十年,却没发现这么多奇怪的事,而且万剑一前辈也从未和自己提起过着些事。
也许他现在需要的应该是好好回到房内休息罢。
待他走出石室,那石门却又是自动合上。陈生哭笑不得,只得摇摇头,走出了这个神秘的山洞。
夜,注定有人无眠。
他躺在被褥里,眼眸却如夜明珠般熠熠闪光。
辗转反侧,困倦与黑夜缠绵,席卷他的身体。
记忆里的某个夜晚,你是否也栖息在茫茫黑夜中?
那种一个人的感受,你可能释然?
孤单与寂寞那燎人的感觉,怕是人间最不好受的了吧。
他平静的呼吸,胸脯规律的起伏着,屏息凝神,还能听的清楚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窗外的夜,静悄悄的。
蝉儿已在秋至之时,伴随那飘零的落红沉眠在地底。
大雁也在渐凉之际,缠绕着远去的白云朝南飞去。
就连那树上仅剩的几片残叶,少了清风的陪伴,也不愿再舞,低着头,似是也睡去了。
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空中。
陈生不知什么时候,倦意袭上心头,意识慢慢模糊了。
漆黑的晚上总会发生些什么奇怪的事罢,即使房内空荡荡的,但除了陈生,却分明,分明有两个人的心跳!而且和他的呼吸此起彼伏,沉睡的他却丝毫没有发觉!
是他胸前,那一本无名古卷!
古卷微微发出一丝金光,虽是被他的胸襟遮住,却传递出一股暖流,直向他的身体传去。
温暖的感觉遍步全身,更添了他的睡意。
他依旧睡的好好的,原本冰凉的手脚已经逐渐暖了起来。
呼吸声更加的急促了。
模糊之中,他来到了梦境。
和今晚一样的夜,悄无声息。
冷月高悬在黑幕里,却是圆的有些不自然。
迷茫的远方似乎有一些光亮,仔细的听还能听到些人低声在谈论着些什么。
只是声音过于低沉了,而他却住不了脚步,渐渐的向那一丝光亮靠近。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越过一片树林,眼前的景象使他惊谔:一群身着道袍的人站在洞前,低声细语。那群道士中,为首的一个看上去十分苍老,正捋着胡须,翘首盼着洞中。而他身后的一些年轻弟子却掩着嘴好象在说些什么。
只听见其中一个弟子说:“真不知道无方子师尊为什么偏偏看中青叶这家伙,闭了十三年的关,还真要看看闭出了什么名堂。”声音中显现出的傲慢之意,洋溢在眉宇之间。
另外一个弟子也显得有些亵慢,冷冷道:“等了这么久还不出来,怕是修道无成,不敢出来见人了吧!”说完后其他几个弟子都纷纷点头,冷笑几声。
那笑声不知怎么的,悠悠荡荡传进陈生的耳朵,却那般刺耳。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什么也没想,直向前冲去,而那群人却似乎在慢慢后退,离他的距离还是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他不知是为什么,难道这是梦吗?虚虚实实的梦?那又是什么原因,那场景那般真实,他的感受又那般强烈?
忽地,他停住了,梦境之中山洞里的那一束光亮化成一道光柱,笔直通天。
整座山似有龙啸一般,声音响彻苍穹,怕是连神仙也惊动了!
而在陈生胸前的金光更盛,显得也有写兴奋。
陈生忙向那山洞看去:一位满头白发的道士缓缓向外走来,面带微笑,身上仿佛是披了一件清光,柔和地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那道士就这样走在他的梦境里,走在他的心中。
不知为什么,双鬓的白发虽然预知了苍老,而英气焕发的脸庞却是年轻。
远远的从山洞里走来,那张脸终于清晰的浮现在陈生的眼中。
浓密的剑眉,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微微带着笑意的嘴唇。
陈生如遭电击,身子不由的震了一下。
这?这不正是画中人吗?
绝对不会错的,那个持剑向天的男子,就是他!
他的眼眸在画中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而在幻境中,却又是那么明亮,仿佛能望穿人们的内心。
人群中一片哗然,众人皆惊骇变色。
那个道人向人群中走来,对着为首的老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老道赶忙上去将他扶起,慈声道:“免了免了罢,出关了就好啊!哈哈......”那老道忽而放声大笑,笑声划破长空,仿佛有些狂野。
那道士看着他,也面带笑容,道:“师尊稍待,弟子出去办事,一日即回。”
老道有些疑惑,不解道:“这才刚出关,就有什么事要办了?”
那道士笑而不语,转身向后飞去。
那道奇异的清光仿佛是要奔向月球一般,拖着慧星般长长的彩色尾巴,搏击夜空。
陈生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登天一般,缓缓的随着那一道光向上飞去。
灵魂仿佛再也无法为躯体所禁锢了,轻飘飘的,陈生随着那一束白光,缓缓的向半空飞去。
呼啸凌洌的寒风刮过他的脸庞,他却象一个死人一般,一点知觉也没有,反而觉得胸口上一阵阵暖意愈发的强烈了。
陈生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身上的汗液却越积越多。
一颗颗硕大的汗珠随着他的胸膛逐渐流下,时间久了,竟将被褥都沾湿了。
而放在他胸前的那本古卷,原本的金光更加刺眼,穿透他的前襟,充斥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脸本就清秀,此刻正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油油的汗迹在照耀之下熠熠发亮,显的有些妖艳。
而那一张脸,双眉颦蹙,似是在痛苦的挣扎着。
迷离的梦境被定格在了广袤无垠的天际,在陈生的身边,居然高高的悬着一轮圆月。
他的身体毫无知觉,仿佛是失去了重力一般,轻盈的挂在黑暗的苍穹上。
而后,一声声的尖啸,一鸣鸣的悲号,此起彼伏。回荡在奢侈而可怕的宁静之中。
青叶如同一个震怒的天神,厮杀在散动的人群之中。
亦或是,一个喋血不休的恶魔。
无数的剑气拖着如慧心般长长的尾巴,仿佛就要划破黑夜一般横冲直撞,蹿动在青云山林之间。林间顿时飞沙走石,一些根基不稳的小树被连根拔起。
只是那些剑气游动的过于猛烈了,此刻罡风顿起,呼啸而至,刮的有些刺耳。
皎洁的月华被污浊的血液染红,无垠的黑夜被死亡的回声震动。
整坐青云山巅,七脉山峦。
斗法声,惨叫声,呼啸声,喊杀声经久不息,冗长而繁琐。
数以千计的赳赳武夫,竟数伏诛在这个气宇轩昂,鹤发童颜的年轻弟子手上。
清亮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为他织出了一丝光芒,萦绕在他的身上。
他的脸,淡定的笑容充满诡异。
与之相称的,是那沾满了殷红血渍的白衣。
随风而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陈生本就天资聪颖,自入青云十多年来,不分寒暑,潜心修道,特别是这十年呆在后山祠堂中,从曾经煊赫一时的万剑一身上领悟到了一些驾御斩龙剑的方法,道行更是一日千里。
放眼天下,虽不及些前辈们功力深厚,但在同辈的修真之人里也未必就怕了谁了。
而眼前青叶道尊虽须发尽白,脸上却英姿勃发,想来也不过而立之年。可他道法之强,远远超出了年龄的限制,让陈生喟叹不已。
无数的身体被剑气刺穿,颓然倒下,静静的躺在青云山间。
此时青叶停下了杀戮,指剑向天。
剑上的鲜血由于重力的关系,慢慢的沿着锋利的剑刃流下,在凄迷的月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剑上下滑的血聚成血滴,徐徐向下滴去。
此刻,陈生不知怎么的,身体开始逐渐下落,越落越快,不管他如何挣扎,却也是无法停止下落。
他的意识渐渐的清醒了,只感觉到自己的确是在下落,急速的跌向阴霾的深渊。
周遭的风呼呼作响,掠过耳旁。他的头发胡乱的飘动着,打到眼睛,明显的感觉到了疼痛。
“啊!”陈生一声惨叫,‘砰’的一声,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他连忙睁开眼睛,手还在不断的比划着,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他看见的,只不过是自己平时的居所罢了。
“梦,真的是梦!”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躺了下去。接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紧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天,好象已经亮了。
可窗外却是一片漆黑,只是他的房间内,金光一片。
陈生向胸口处看去,此时胸前的金光大涨,淹没了整屋的黑暗。
他将那本古卷抽了出来,翻开了第一页。
原本古怪潦草的字,此时居然变成了端端正正的金色字迹,而且每个字的笔画都射放出金色的光芒,十分刺眼。
陈生大喜,急忙向后翻去。每一页,每一行的字都和第一页一样,整齐有秩。
他缓缓将书合上,只见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道门秘卷。
夜色如水,无名之湖畔,张小凡和陆雪琪并肩而行。
夜总无声,在这幽深的小湖之畔,两人只是默默的走着,没有言语。
月华倾斜在这幽幽的湖面之上,微风吹来,惊起湖面上一丝涟漪。那水中的明月荡漾着,在水面波澜下显得不那么的圆了。
不远之处,枯槁的树木由于叶片的凋零显得格外的凄凉,不是会有几片黄叶随着那萧瑟的秋风而婉转凋零。
即使是一片枯凉,在这冥冥秋色之中却是的确存在着一抹鲜明的绿色。
细眉弯弯如新月,浓密而修长的睫毛稍稍向上翘起,盈盈秋水里闪烁着淡淡的却又动人心魄的明亮,白净的脸在月光朦胧的照耀下显得苍白了些。
不远处,张小凡和陆雪琪停了下来,面对着宁静的湖水,心中有话却不只如何说起。
两人虽有些间隔,而那被月光拉长了的影子却令人感到有些贴近了。
藏掩在林后的绿衣女子,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那个人影。
他,变得消瘦了。
她不敢抬头望他,双眉颦起,轻风拂面,吹走了他脸上原有的安静与笑意。那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情,似哀愁,若幽怨,在朦胧月色下,惹人怜惜。
张小凡忽而打破了沉寂,轻声道:“其实今夜邀你,是想向你辞别的,我打算明日下山。”说完后侧脸看了看陆雪琪,那雪白的肌肤如同水做的一般,竟感觉有些透明了。
陆雪琪默然,面对眼前的小湖,仿佛有说不尽的心事一般,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才听见她缓缓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张小凡紧皱眉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还会回来吗?”轻柔的声音,在心里余绕。
我,还会回来吗?我,又该去哪?
天父地母,四海为家?
他可能连自己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了吧?
他仰起面来,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那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
此刻的月,圆的婀娜妖矫,但在那洁白的园月中心,却依稀能见出点点瑕疵。
张小凡轻叹一声,是啊!白云苍狗,世事难料,就连着亘古常照的月儿也不美的绝对,他又岂能承诺些什么呢?人生如逆旅,生命的轨迹早就没有了定数,又何谈归来之时呢?
想到这儿,原本恬静的夜中忽响掌鸣三声,张小凡陆雪琪皆惊,乃回首,却见一女子身着黑衣,幽纱蒙面,赫然正是那鬼王宗朱雀使者———幽姬。
只听见那女子冷笑一声,道:“好一个花前月下,共叙幽情啊!”
张小凡更是惊讶,疑声道:“幽姨?”
那幽姬冷哼一声,瞄了一眼他身边的陆雪琪,道:“别叫我幽姨!”她顿了顿,接着便问道:“我这次来,已不想再和你多说,只想问你,这宗主到底是给谁害的?”
张小凡本就疑惑,这下子便完全懵住了,双眼与幽姬对视,只见她的目光如电,凝满了强烈的肃杀之意。
远处的碧瑶,心跳得厉害。手心紧紧捏在一起,竟滴出些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