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修改天道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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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罗旁双眼中如同幼童般透露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之色，杨厉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未知的恐惧。
从罗旁身上，杨厉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修士的真气波动，甚至没有感知出属于人类的情感，以及生物独有的生命气息！
那深渊般的瞳孔之中，只有对世界的探究，而没有任何情感。
这让杨厉想起曾经风靡地球的人工智能程序。
眼前之人，应该不是人吧？
带着怀疑，杨厉张开慧眼，墨色瞳孔变幻演化，流淌出琉璃色彩。
慧眼照见之下，却是一片虚无！
眼前的罗旁，似乎不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慧眼视线范围内，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看出什么了吗？”
罗旁眼神之中充满好奇探究之色。
此时的他，脸上笑容未减，面相看起来很和善，但是在杨厉眼里，罗旁的笑容就如同刻意描绘上去的水墨画，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什么也看不到。”
杨厉并没有隐瞒，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不利的话，看得到看不到，其实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罗旁显然是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低着头，显得有些失落，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不断变幻……
懊恼、失落、愤怒、沮丧……
“你现在应该感到沮丧！”
见他这副样子，杨厉忽然出言提醒道。
罗旁这丰富的面部表情，让杨厉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没找到适合表达心情的肢体语言？
果然，杨厉的提醒让罗旁露出恍然之色：
“对，就是这个！”
说着，罗旁留着寸发的脑袋彻底耷拉下来，看起来沮丧无比。
这下轮到杨厉抑郁了。
这是在学习人类的表达方式？
那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带着疑惑，杨厉尝试着提醒道：
“人类如果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的话，一般会表现出失落或者沮丧，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出现愤怒、暴躁等情绪，并没有固定的情感。只要你表达的情绪，跟你的言行相吻合，才会显得合理！”
罗旁好奇的眼睛盯着杨厉，听得很认真，如同刚上私塾的幼童：
“原来是这样，那我刚才做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罗旁的种种表现，已经让杨厉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此刻见罗旁一副孜孜以求的好学模样，也忽然有了些兴致，再次拿起被仍在地球的教鞭：
“正常来说，人总有喜怒哀乐，是不可能一直保持微笑的，咱们两番相遇，你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这很不正常！如果按照我们人类的说法，你这种，应该算是变态！”
“变态……这样吗？”罗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刚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难怪我遇到的那些人，都想要打杀我！”
此话一出，杨厉顿时对罗旁的遭遇有些好奇：
“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杨厉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
“这里吗？”
罗旁眼神中居然出现一丝迷惘：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刚来……”
好嘛，相当于没说。
杨厉虽有不耐，但还是强忍着，抬抬手，示意罗旁继续说下去。
罗旁明显看懂了杨厉的手势，嘴角一阵抽动，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语气生硬的继续说道：
“我对这里的时间概念感到很模糊……不过，我很清楚的记得，我遇到很多人，不过这些人，大多对我不太友好，也不喜欢被人攀谈，如果他们在做什么，我在旁边看见的话，他们就会不由分说的上来打杀。”
“所以你就在门后偷看我施法？”
杨厉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不过到目前为止，罗旁也没有说出，自己来自何处，是何等存在，让杨厉有些急不可耐，直接问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来自哪里？”
罗旁闻言一愣，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脚底，然后一摊手：
“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我在这个世界游走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
杨厉无语：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如果你认我这半个朋友的话，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朋友吗？”罗旁眼中罕见的出现一丝亮色：
“什么叫朋友？”
杨厉耐心的解释道：
“朋友就是……没事可以谈天说地互诉衷肠，有事可以两肋插刀义不容辞，是一种比较亲密的人际关系！”
“哦，好像很有趣。”罗旁脸上再次出现笑容：
“我还没有什么打算，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也罢！”
杨厉此时心中已经放下戒备，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是在实力不明的情况下，保持适当距离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对于这种未知的存在，建立良好关系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些桥段在前世的网文里见多了！
两人随后又说了一些话，无外乎是关于怎么和人友好相处等话题，对于杨厉来说，这种话题很好拿捏，但却没什么用处，但对于“涉世未深”的罗旁来说，杨厉这简单的教导，却让他大受裨益。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牛二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全新的房契，房契之上，有着杨厉的名字，按照临枫城的惯例，只要杨厉在这张房契上印上精血，则这所房子，就彻底归他所有。
只不过让杨厉感到奇怪的是，牛二全程都似乎没有发现罗旁的存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有丝毫好奇和留恋！
杨厉往房契上打入一滴精血，房契之上随即毫光乍现，涌出一股奇异波动。
“这是？”
杨厉隐约感觉到，这房契之中，有着和天道誓言类似的道律波动。
“杨兄，这是何物？”
经过一番畅谈，罗旁对杨厉的称呼，也从阁下变为杨兄，有几分亲近之感。
杨厉将手中房契递过去介绍道：
“这是房契，上面有着类似天道契约之类的道纹！”
“也就是说，印证这张契约，就代表这房子是你的吗？”
罗旁伸手接过契约，摩挲着尚未风干的血迹，一脸好奇的问道。
“没错！”
见此情景，杨厉便知道罗旁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解释道：
“一般来说，凡俗世界是不会用道纹来进行契约的，只不过，这临枫城有些特殊，城主石元也是修行中人，官府里除了他，还有不少修士，因此在这种契约上运用道纹，也不足为怪！”
“那这个东西能抹去吗？”
罗旁左右看了眼房契，似乎在查看这张纸有什么特殊之处，忽然问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
杨厉眼眉一挑，说道：
“天道契约既成，那么除了印证契约以外，基本没有办法可以消除！”
违反天道契约，会遭到天道反噬，这是云苍大陆的常识。
虽然天道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没有人能给出具体的描述，但是杨厉从过往的记忆中，能找出无数宗因违反天道契约或者天道誓言而遭到反噬的案例。
因此他从未打算以身试法。
不过眼前这位，就很难说了……
罗旁学习能力极强，从杨厉的表情和语气中，知道他想让自己试一试，笑了笑道：
“那可不一定，我先试试！”
说着，五指成抓，轻轻落在契约之上。
随即，狂风乍起！
天空之中，七彩色的晚霞映照出无尽光芒，翻滚动荡，片刻之间，七彩霞光消弭殆尽，天空黑如墨斗，不见星辰！
轰隆隆！
一道雷霆从虚空之中炸响，有井口粗的雷电如远古巨蛇，破击长空，朝着两人奔袭而来！
宛如末日般的场景，让整个临枫城的人都心生绝望！
他们看着雷蟒奔袭的方向，眼中透着怨恨之色！
“是谁！竟敢在这临枫城之中渡劫？”
郡治方向，一声怒吼远远传出，像是给这隆隆雷声加以旁白。
而雷蟒奔袭的方向，杨厉看着上方裹挟着无上天威的雷霆，眼中透着一丝惊色！
这雷蟒，和他在神首山上经历大乘天劫时所遇到的雷电巨蟒相差无几！
那恐怖的未能，让杨厉有些心惊，即便现在修为远超以前，他也丝毫没有怀疑，自己会被这雷蟒轰成齑粉！
就在杨厉掏出阵盘，准备防御这灭世雷劫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嗡——！
“成了！”罗旁对头上有如天龙般的雷蟒浑然不觉，一脸轻松的拿着那张房契在杨厉面前扬了扬。
随着这声轻响，刚才发生的一切，恍如幻觉。
井口粗的雷蟒消失了，狂风随之止息，天空中的墨色尽皆退去，再次恢复清明，落日映照下的晚霞云彩，再次呈现出七彩光芒！
回想刚才的一切，杨厉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看向罗旁手上的房契，杨厉表情有些难看！
罗旁献宝似的将契约在杨厉眼前展开，笑道：
“你看，这契约我改过来了，现在这屋宅的主人，是我！”
话音未落，罗旁脸上出现一丝赧色，犹豫着说道：“不过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在抢你的东西……不行，我还是改回原来的样子吧！”
杨厉眼皮一跳，连忙阻止道：
“还是算了吧。”
修改天道誓言引起的天地异象，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只是有些可惜了这宅子。
杨厉来临枫城找落脚点，原本是打算用来作为和外面修行世界接触的一个据点，没想到这房契还没焐热，宅子又换了个主人。
“还好旁边那套也不错！”
神识之下，旁边的一处宅子的布置和这里也差不多，杨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宅子盘下来。
以后就跟这个怪人做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