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深锁黑狱底,拳意四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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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深锁黑狱底，拳意四方惊
老人的目光，初看之时并不像他的拳意般凶猛而强烈。
只是神光湛然，远胜于陆观现实中所遇的一切高手而已。
然而凝视略久，陆观才渐渐为他眼底深藏的灼热神意所震惊。
这份神意底蕴之厚实，似乎尚在自家座师，剑坊坊主之上！
难怪对方能仅凭一道拳意，就将卧虎覆盖整座二层大厅的阴影之身震散。
“你终于来了，这段时日教老夫好等了……”
老人的声线倒不刚猛，而是犹如任何一位被囚禁已久的囚徒般低沉沧桑。
“早在一两个月前，老夫便已听过你的名字。”
“我的徒儿对你推崇备至，称你是当代唯一能把兵仙一脉的武道发扬光大的大才。”
“初代院主是兵仙的狂热仰慕者，成立武院后，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兵仙功法的残篇，都收进了万卷阁中。”
“可惜那些功法实在残缺得过了份，四百年来，却是没一人能把它们修炼至与兵仙剑共鸣的地步。”
“找到一位与兵仙剑共鸣的兵家传人，不仅是初代和当代两位院主的愿望……”
老人顿了一顿：“也是老夫的。”
陆观回首一瞥，只见柳君刀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说话也就没了顾虑，学着老人的模样，盘腿坐到了老人跟前：
“邹咏，还有此间的三位狱主都知道？”
老人点头，傲然说道：
“老夫本就是自愿被囚于此地的，每逢初一、十五，我的好徒儿也会把院中的要紧事务送交到我手上。”
“你莫非以为就凭那三个闲散角色，有本事把老夫关在这里近五年之久？”
陆观感慨说道：
“前辈果然是喜好看戏之人，这闲散角色四字，损人之余又不失风度，着实是一语中的。”
“不过，这仍然没能解释得了晚辈的疑问。”
“那就是前辈身为武院副院主，传说中已然踏入天阶‘武圣’层次的绝顶强者。”
“为何会甘于自囚于黑狱底层，与这无尽孤寂为伴？”
副院主微微一笑：
“你终究还年轻，受不得孤独之苦，宁可练武辛勤百千倍，也不愿想像独处千丈地底的滋味。”
“却不知修行之途，走至远处，回头一看，家人和好友皆已逝去。”
“世上的功名利禄，纵然堆积成山，也及不上体内真力增长一分重要。”
“就连身边最亲近的真传弟子，也决计无法理解你所思所想。”
“那么身在外间，身在黑狱，区别又在何处？”
陆观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子，才苦笑道：
“诚如前辈所言，晚辈年岁尚轻，实在无法领略前辈的心境。”
“不过晚辈方才自二层下来时，柳副狱主与我说了几句话。”
“言语之间，暗示朝中有一些人正在发力，尽可能把晚辈永远困在黑狱里头。”
“否则我既已击杀黑熊，又已如邹咏预想般见到了前辈，出狱之事本该早已排上议程。”
他无奈一笑：
“相信以前辈的身份，若是亲自吼三位狱主一嗓子。”
“什么汝南袁氏、弘农杨氏的压力，瞬间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吧？”
副院主却没作表示，只是问道：
“你知不知道，有哪些人正在暗中操作，要将你关一辈子？”
陆观说道：
“有一个叫袁嘉的小姑娘，是杨宁我之子司隶校尉杨独的秘密情人。”
“曾经抛出家族的名头，要让我在黑牢里坐一辈子。”
“但她虽然有些城府，声望地位也不低，却没可能在朝中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依晚辈猜测，袁氏嫡长一系中，至少有几位高官站在她的身后。”
“其中有一人，身居太仆高位，任九卿之位数年来却从未与校尉府发生过冲突。”
“袁家未来的家主，袁基……想必就是袁嘉背后的靠山。”
副院主点头道：
“甚好。”
“你且记住心头对这袁基的怒意，一边想像着出狱之后，要如何将他痛殴至死。”
“一边依照老夫传授给你的锤炼拳意之法，以凝练如实质的拳意，而非一般的真气来打通冲脉！”
“这段日子以来，你打根基的功夫不曾懈怠，冲脉十二窍中的八窍打通得相当畅顺。”
“但若就此乘势打通整条经脉，日后另行再想练出拳意，花的功夫就比如今多得多了。”
“拳意，乃不平之时心中怒意所聚。”
“所遇越是不顺，对所在处境越是不满怒愤，凝练出的拳意就越是强大。”
“以拳意一鼓作气将经脉打通，从此拳意便即畅行于奇经八脉，随时便可唤起伤敌。”
“与那些需要好一阵子运气聚念，方能使出拳意的半吊子武夫对敌起来，随手即可碾压他们！”
这段时日，陆观得益自百苦药油对感知的放大。
渐渐捉摸到了体内从若有若无，至如有实质的拳意之存在。
想起当日在梨园戏会上，单是副院主留给邹咏的一份“元阳锁”拳意。
便将玄阶巅峰的李澄筠，镇压得百法难施。
假如自己在他的指导下，修成了拳意在身，实力又当提升至何种程度？
莫说温乔、林炎等寻常玄阶中游修士。
就算与武道六脉，掌握旋风刀绝技的狄青麟正面交锋，也未必逊色！
“前辈授业之恩，晚辈无以为报。”
见陆观下拜，副院主目光一动，虚空中便即有一股气息将他抬起。
“先不忙谢。老夫听邹咏提过，你下月初有要紧之事在身，必须尽快出狱？”
“今日是正月二十五，嗯，五日的时间，也足够让你打通经脉，凝聚出拳意了。”
“你放心罢，老夫年少时也是知晓风流的好少年，不会耽误你的双修好事的。”
陆观听得面色一僵。
不是，邹咏你为什么了解得这般清楚啊？
只听副院主嘿的一笑：
“只要你严格按照我的吩咐，将体内的潜力压榨至极限，说不定四天，不，三天就够了。”
“不过我事先跟你说清楚，这一套训练方法，老夫从来没曾用在别人身上过。”
“邹咏、林清她们，当年练武的强度尚不如这套练法的三分之一，便已数次脱力晕倒险些死掉的。”
“不过你的体质，本来就比她们好，想必不会轻易死掉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