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铜牌作收条,换护身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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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巡狩卫临行说的一番话,说是废话算不上。
但对现下的陆观而言,可真没半点帮助。
关键这厮自我感觉想必还良好得很。
明明没收到打点,仍然本着恻隐之心,指教一名少年免遭恶鬼所害。
就是圣人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可他却不想想,但凡顾全义对我有半点信任。”
“交托我上缴给总院的贡品,会只有这些破烂?”
古剑堂中的珍贵物事,都存放在内库里头,陆观平时绝无法子接触。
顾全义若怕被总院责难,出门前本可从内库中取出一二宝物让陆观上缴。
但他对原身全无信任,不惜开罪上头,也不肯使陆观有接触到内库宝物的机会。
真怕我偷了东西,就此逃出城去不成?
陆观摇了摇头,纵得三两宝物,不过换得些许钱银傍身。
却就此失去了长期接触古物,抽取仙缘的机会,可说是得不偿失。
“在这世上,钱银无用,声名为虚。”
“若无实力在身,哪一天邻舍某户养出了鬼魅,就足以毁掉小富小贵人家的安乐日子。”
“就和现下的情况一样……”
巡狩卫出门前提到的古剑,大概就是指兵仙遗留下来的剑器了。
它虽不像大宗门中珍藏的法器、符兵般具备神异之力。
然而杀伐既多,煞气犹存。
若似巡狩卫所言般悬于槐树,充作阵眼,震慑妖鬼难侵门户亦非难事。
问题是,顾全义压根没留下号称“玄阶以下妖鬼退散”的诛邪剑阵阵图。
他怕陆观偷取阵图卖掉,宁可任得铺子不设防,也不愿交付自保的手段。
在有心人眼中,此刻的古剑堂形同自家后院,进出自如。
陆观所持以自守者,唯有得到修士真气作驱动后,发动时给体魄负担更少的开明兽之瞳而已。
当下暗自沉思:
“若是常人死后怨恨难消,化作鬼魅。”
“境界实力不会强到哪儿去,靠着神通便足以应付。”
“但一般的凶宅鬼魅,怎可能同时惹来武院、牙门和白马寺三方势力的注意?”
“可见邻街出没的所谓恶鬼,来头绝对不简单。”
“就连那巡狩卫也未必知晓实情。”
他联想起潜伏店内窥伺不知多久的小妖,缓缓眯起了眼眸。
“莫非是冲着这来的?”
……
迄至午后,一直没有客人上门。
古玩不像柴米油盐般天天都有需求,严格而言属于奢侈品。
古剑堂在行内的口碑名气,又远远没法与金玉楼、碧月轩这些行业巨擎相比。
只有想在家中置些古玩附庸风雅,又买不起上等货色的人们才会到这儿来。
这类人在洛阳外城多吗?自然很多。
但指望他们像真正的大户人家般,把逛古玩店、珠宝店当作消闲活动般天天登门光顾。
陆观只能说梦里甚么都有。
没买家上门,问题倒不大,反正卖了物事又不会分成给他。
陆观期待着的,其实是前来卖掉手头古玩的卖家。
铺内物事早被他翻过一遍,不见有仙缘蕴藏。
倒是新进店的古玩,背后不知藏有多少因缘故事,说不定能化为陆观修行的助力。
……
店内无事,陆观闭起门户,于柜台后方盘腿打坐。
短短两个时辰,已再度连破两窍。
阳气充盈,自小腹以下半身壮实有力,气息隐有燥动意。
任脉二十四窍,陆观在两日内便打通了六分之一。
若是清晨那巡狩卫袁杰,知晓陆观修行如此之快。
一张嘴大概会敞了开来,好一阵子没法合拢吧。
他好不容易打通任脉八窍,混上油水充足的巡狩卫位置,足足花了七八年光阴。
结果陆观恐怕用不了数天,便能轻松赶过他多年苦修。
这份憋屈真不知跟谁说去。
倒不是说陆观的资质,真就胜过他千百倍。
无奈两人修行的功法,实在相差太远。
袁杰修的是武院的入门功法“三天养气诀”。
三天者,并非指这功法三日便可练成。
而是指代道门大赤天、禹余天、清微天这三清天。
道家修行的最高境界。
虽是入门法诀,却是道门正法,具备直通大道的可能。
水平比外间绝大多数的散修游侠的功法精良得多。
可惜,本质上也只是大路货。
而陆观修的是甚么?
兵仙昔年修炼后多番改良,终于锤炼至近乎无瑕层次的锻体法门。
若然修行效率还及不上武院的大路货,兵家的招牌早就被拆掉了。
也不会被称为百家修士当中,杀力之强仅次于剑修的全攻击型流派。
不过陆观所得功法,仅包括修炼养气之道。
却无相应的武技、术法作配合。
面对境界相若的修士时,难以全力施为。
没料得,下午送到店里的一枚铜牌,却意外地满足了陆观的需求。
天狩堂代表总院收了分堂贡品,按照惯例,将送出记认之物以证明贡金已然到账。
现下被车夫送到店里柜台上的铜牌,乃是巡狩卫袁杰的随身物事。
暂由古剑堂保管,待下月上缴贡金时一并归还。
等若是买卖后留作证物的收条。
只是,陆观从没见过一宗交易的收条,竟比交易的货物本身更为贵重的。
他握起刻有武院太极五行图的铜制令牌,将其上浮动的一抹青光收进眉心。
对于巡狩卫们而言,这片随身令牌仅作信物之用。
纵然不慎丢了,也未必会多在意。
然而对能够提取仙缘的陆观而言,它的价值犹胜于珠玉财宝。
前尘往事,于他视线前方缓缓开展。
时值后汉光武初年,新朝初定。
国家正须文才武略之士盈朝戍边,镇守天下十三州。
然则战乱延年,无数传承百岁千载的世家大宗,早在前汉倾覆后那场割据混战中流干一代鲜血。
家底积累再厚,三五十年内亦是无以为继。
人才断层,虽是大事,终究只一时之忧。
光武帝远略明见,应对之策,却是影响至今的千年大计。
陆观只一眨眼,不意已身在皇城南宫永清殿外。
距此数百步外,御座上的世祖光武皇帝面目为殿内幽影所蔽,一时瞧不分明。
只见得皇帝将一枚铜牌细细摩挲,随后交到座前一位背对着陆观的男子手里。
低声几句言语后,天子伸掌在男子肩头轻拍,似有抚慰之意。
男子身材极其魁梧雄壮,比起天子还要高出至少两个头,身形几乎将宽大御座彻底遮盖。
所穿却是简简单单一袭青袍。
陆观定睛看去,目光随即聚焦于青袍背后图形。
太极五行图,正是武院徽记。
这枚被巡狩卫随手当作收条交到陆观手里的铜牌,竟是首枚现世的武院令牌。
曾经由世祖光武皇帝之手,亲自交付给初代武院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