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粘杆处,知进退的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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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将残羹撤下去，又亲自伺候完四阿哥洗漱。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不经意间问道：“爷，明儿个还要上朝吗？”
四阿哥弹了弹宽大的绣袍，悠然出声：“怎么问这话，爷哪天不上朝？”
婉容肤如腻脂柔媚可人的小脸换上为难，一时柳眉也蹙成一团。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轻声一笑，将婉容拉进怀里圈住，下巴抵在香肩，在她耳蜗旁轻语：“怎么了，这般沉眉凝脸的？”
“爷…”
婉容洁白的贝齿微微咬了咬红唇：“只因有一件事，且事关重大，妾身有些怕爷知晓了气恼。恐伤了爷的身体。”
四阿哥闻言，放开了怀里的娇躯，将婉容整个人板了过来，四目相对时，低沉道：“容儿请说，爷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婉容心里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你四阿哥若是不小气，那世上就再没有别人了。
面上糯了糯粉唇，小声道：“今儿上午妾身捉拿询问犯事的奴才时，许是手段温和，感动了他们。有奴才主动坦白了，说是库房王管事，将库房的瓷器、首饰等都用红花、麝香、益母草等药泡了，如今后院里众人各处怕是得了不少呢。因为其中事情太大，我便没有自作主张，就要等爷亲自过问呢。”
说完，扬起如花似玉的脸：“爷，你不会怪妾身没本事吧，我也是乍然见了这等阴私手段，有些吓着了。”
四阿哥沉着脸听完，又听婉容如此说，眸子微眯，捏了捏她的嫩颜：“自然不会，爷还得多谢谢容儿呢，若不是你，爷竟不知，府里藏着这等骇人的事。”
此时，他心里很是复杂。
愤怒有，后怕也有，但更多的是杀意。
因以前目光并未停留在后院里，所以对于府里那些个肮脏事也有了解。但仅限于争风吃醋的小事上，并未想过会如此的狠绝。
今日若不是小格格挑破，自己还当不过是些女人间的口角而已。
越想心里那股冷意便越发深重，眼底酝酿的的风暴也更加酷烈。
微微低头，对上婉容担忧的眼眸，心里一暖，拍了拍她的腰线问道：“容儿可问出了是谁指使的？”
一个嬷嬷纵使有泼天胆子，若没有人指使也不会如此做。
婉容轻轻摇头：“不知道呢，今儿被这消息震的不轻，不怕爷笑话，一想到后院各处，说不定我这里也有，就有些六神无主呢。那还顾得上什么谁指使呢。”
她当然不会说是王格格。
如果明晃晃的就说了出来，一则如果牵扯到了什么陈年旧事，秘密之类的烫手山芋，不好收场，骑虎难下。二则若是将人说出来，证据丢出来，显得自己心计深，又衬的四阿哥无用似的。这样的话，短时间还好说，时间长了以后这位又别扭，心眼又小的阿哥难免会翻旧账找不自在。索性将问题全扔给四阿哥，自己落个清闲不说，还能隔岸观火，说不得也会落井下石。
脑海里一个念头接一个急转，面上却懵懂无辜，纯真娇憨，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四阿哥听罢，心里一紧，看向婉容沉声道：“后院库房里你收了那些东西，可是有什么挂碍的？”
小格格身子本来就弱，若是再被算计了…
一时目光竟有些忐忑。
婉容拍了拍胸口，后怕道：“辛而我除了爷的赏赐，不曾用过别的什么东西。今儿才刚清点过，果然里头有几件瓷器首饰有些泛香，想必那些就是浸泡过药物的。”
听婉容说她这里也有，四阿哥眉眼凌厉，清冷下来的眼底也有些后怕。
随即脸色彻底的寒了下来。
吩咐苏培盛叫来了暗卫。
苏培盛恭敬应诺，走出时心底吃惊不已。
不知发生了何事居然要四阿哥动用暗卫。
他可是知道，这些暗卫都是四阿哥暗中花费重金打造的。
各自身份都不定。
也许是那位丫鬟，那个太监，甚至厨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只是安插在府中的。
还有许多在外的，那身份就更加复杂了，或是马夫，或是茶楼伙计。
这般想着，便出去叫了监察后院的负责人。
不多时，一个面容普通、身材普通、气质普通。走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中年男子进了门。
男子先是声音沙哑的行了礼，而后便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等待问话。
若不是看其胸口有起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人。
婉容好奇的打量着。心想这暗卫是粘杆处的前身吧？对于粘杆处，她倒是不陌生。知道这是历史上雍正手里集间谍、刺杀、斥候与一体的。
只是没想到，这才康熙三十五年，四阿哥就组建雏形了。
这么早就知道情报的重要性，怪不得人家是九龙最后赢家呢。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也没赶她出去，就要开口询问。
婉容忙道：“爷，等等，妾身先出去了。”
她可不敢留在这儿，要是听见什么，可不好。
没见苏培盛都没进门吗。
那才是个聪明人呢。
于是，不等四阿哥说话就带起香风出了屋子。回头笑嘻嘻的看了一眼他，顺带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眼见小格格这般体贴妥善，四阿哥心里暖流涌起。
站在远处的中年男子眼里一丝赞叹划过。
不提四阿哥和暗卫的管事如何。
见婉容出了门，值守在外间的苏培盛惊讶的合不拢嘴。
婉容就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苏管事好像很惊讶？”
苏培盛一惊，弯腰笑道：“侧福晋说的那里话，奴才只是好奇侧福晋有什么吩咐。”
他确实惊讶得很。
作为四阿哥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有眼力是必须的。
他可以知道暗卫的管事是谁，却不能私下里接触，更不能探听自己所不知道的。
毕竟，很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如果贸然探听，说不得就会那天死于非命也未可知。
他是不敢也不能探听。
但婉容出了门，也不听的举动，倒是真个将他给惊住了。
因，婉容如今的宠爱，想听什么都行，想要什么也可以。
但人家就这么懂分寸，知进退。
心里不由得真心实意的给婉容竖了个大拇指。
得，这才是聪明人，他苏培盛如今算是彻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