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心复杂,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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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阿哥的背影越来越远，婉容目光闪了闪，起身进了里间。

雪玲和晴雯捧着香茶跟在后面。

“格格，今晚奴婢快吓死了。”

雪玲将手里的茶盏递给婉容，拍了拍胸脯神情有些后怕。

婉容微微一笑。

青葱玉指揭开茶盖，就着温热的茶水漱了漱口，轻轻吐在痰盂里。

这才抬头看向雪玲：“你怕是应当的。”

随手将茶盏放在桌上。

一旁的晴雯将喝的香茶双手奉上，面带笑容道：“奴婢也怕呢，现在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听。”

毕竟她们这可算是组团骗四阿哥，若是刚刚露馅了，被打个半死不活都是轻的。

婉容玉指上挑，优雅的轻抿一口清茶。

目光打量晴雯脸上的红痕：“可还疼？”

“不疼了格格，只是有些发热。”

晴雯摇了摇头轻声道。

婉容点点头。

“雪玲，去将那瓶白玉膏拿开来给晴雯。”

“格格，不用了，奴婢皮糙肉厚的，用凉水敷一下就好了。哪儿能用珍贵的药膏呢。”

晴雯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婉容嘴角微微翘起，柔声道：“你是为我做事挨的巴掌，格格我哪里会亏待了你，不过是一瓶药膏，再贵也贵不过你们这些忠心的丫鬟去。”

在这后院，身边伺候的人最是重要不过。万万不可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让贴身丫鬟心生怨怼。

晴雯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一下跪在地下，语气有些哽咽道：“格格心善，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能为格格做事奴婢就是死了也甘心。”

婉容见状，起身上前抚起晴雯，眼神带着责备：“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快别哭了，咱们主仆还长远呢。”

晴雯顺势起了身子，抹了抹眼泪说道：“奴婢想伺候格格一辈子才好。”

婉容嘴角带着笑意：“格格我可没那么自私，以后呀，你们也是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跟着我一辈子不成？你们放心，以后你们出嫁了，我自会准备一份丰厚体面的嫁妆。”

晴雯闻言，眼里带着急色，连声道：“格格，我不嫁人，我只盼伺候您一辈子。”

“对，格格，奴婢也不嫁人。若是格格不要奴婢，奴婢就缴了发当姑子去。”

一旁拿药膏的雪玲也面带焦急，语气决绝。

婉容笑了笑，叹息道：“唉，格格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但愿你们俩以后不后悔才是。”

婉容当然不可能放了两个丫头自由。

作为她得贴身丫鬟和心腹，她的很多秘密和谋划，以后肯定是知道不少的。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也许现在她们是很忠心，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

可许了人，成了婚后就不一定了。

她可不会将如此破绽放在外面，等着别人抓把柄。

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安两人的心而已。

雪玲晴雯听婉容如此说，这才破涕为笑。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格格以后，可别再说让婢子嫁人的话了。”

“雪玲姐姐说的是，奴婢只希望一辈子跟在格格身边才好。”

听着两人你言我一语，婉容面上挂着无奈的浅笑，看向两人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

…

…

正院，

福晋面带得体端庄的笑容将四阿哥迎进了屋内。

见四阿哥比以往更冷的脸色，乌那那拉氏小心的捡着奉承话说。

见四阿哥沉默不语，偶尔点头，她也不在意。

慢慢将话题往牵引。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好奇，雅竹苑那么受宠，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过了不多时，四阿哥眼神越发不耐。

乌那拉那氏察言观色，心下一紧。

温和笑了笑，轻声道：“爷，前儿个妾身进了宫里陪额娘聊了聊天。额娘言语里很重视大李氏这一胎，妾身想着这几日东小院也吃过苦头了。就想着是不是要解了禁令，一来她怀着孕，二来，趁着还未临盆去宫里给额娘请安，额娘见着李氏的胎儿心里也高兴不是？”

四阿哥听完，脸色依旧淡漠，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福晋。

看的乌那那拉氏心里踹踹。

“爷…”

“就这件事？没其他的？”

四阿哥脸色不喜不怒的打断了乌那那拉氏的话。

乌那那拉氏低眉敛目，心道果然，雅竹苑给自己上了眼药。

捏着锦帕的手指攥了攥。

面色有些无奈道：“还有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和爷说…”

“说吧，爷听着。”

语气有些不置可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乌那拉那氏略略放下了心，捏起锦帕，沾了沾眼角。

四阿哥眼皮一跳，眼神有些不虞。

“爷，富察妹妹许是年纪小，性子有些跳脱。我见着她似乎伺候有些不周，因此早上生了些气性，便让她抄些经文养养脾胃。妾身的本意是好的，可富察妹妹毕竟年轻，压不住人，和妾身派去的下人起了冲突。妾身也正为这事心烦呢。若是惩罚吧，不过是些不尊重，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就由着，又怕后院不服众。眼下正是两难呢。”

说完一声叹息，面容很是无辜为难。

一旁默默无声影子一般的苏培盛听完心里撇撇嘴：到底是福晋，这话你乍一听似乎在给富察格格开脱。可仔细一思量，嘿，这不就是说那位富察格格恃宠而骄没规矩，性子不好又没本事，还不敬福晋吗？

啧啧，这后院的女子说话虽然含蓄，曲里拐弯，但是话里都藏着机锋和刀子，若是换个格格，今日不死也怕是要脱层皮。

可惜啊，遇上雅竹苑那位，怕是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