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上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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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三上花轿
窦氏女下轿来到公、婆面前,好言上劝道:“劝公、婆不要泪梭梭,儿媳看见多难过,虽说儿媳上轿走,心里头还在念公、婆,既然你儿已死去,张丙仁逼我嫁他无奈何,若是你儿还活着,咱还怕他怎么着,你儿死咱家好比失了火,张丙仁,他却端油火上泼,落井下石来逼我,我若是拒绝不愿意,咱李家顿时起风波,不仅公、婆受拖累,你的孙子也难活,
“想前想后想想我,我不能让咱全家受折磨,我一人能换全家命,劝公、婆不要挂念我,张家既然咱惹不起,倒不如忍气吞声看日落,马犟损力人损材,不认命咱可不能活,如今张家权势重,公、婆难以留住我,若是能把我留住,除非把恁儿哭活,我不怕张贼来娶我。
“哎呀呀,这本是儿媳荒唐话,你儿死岂能再复活,我是说,劝公、婆不要再把泪落,想还是儿媳走得好,自古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想儿媳与恁儿鸳鸯好合,本以相扶相携、白头携老、不离不弃过生活,谁知张丙仁心歹毒,用药酒害死你儿见阎罗,又逼我上轿他家去,妄想仗势霸占我。窦氏女本是烈性女,三从四德记心窝,生本是你李家人,死也要做李家鬼,决不让那张贼玷辱,让他空张罗,公、婆呀,念儿媳与您儿子情意重,念儿媳与您生下小姣童,想办法要把儿媳尸首弄回来,与恁儿埋在一个坑……”
窦氏女与公、婆千叮咛,万嘱咐,在张家连连催促上轿的情况下,含悲忍痛,辞别公、婆,第二次上轿。此刻,窦氏女在轿中听到儿子的哭声,扯心般的疼,便又匆忙下轿。
此举引起张家人的不满,张管家问道:“你怎么又下轿了?”
窦氏女婉转地说:“多谢张管家行个方便,你听我儿哭得多么可怜,我在走之前,想再喂他一遍奶,以表俺母子之情!”
张家侍女说道:“不行,俺家少爷正在家等着,若错过良辰……”
“哼——”窦氏女拉下脸来,训斥道:“我过得门去,便是你家少奶奶,你们敢这么对我无礼,看我……”
张管家急忙接口说:“少奶奶教训得是,请高抬贵手饶过我们下人,请随便……我们耐心等待就是。”说罢把侍女拉在一旁,悄悄地说:“你这死妮子怎么看不透火色,人家一进张府便是少奶奶,少爷为得到她费尽了心机,还不是宠爱着她,只要她一句话,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咱们做下人者,就得学会看着主子的脸色说话,逢场作戏,献殷勤,才能在主子面前成为红人,难道夜里与你偷偷相会时,教给你讨好主子的秘方,你就给忘了吗?”
且说窦氏女将哭叫的儿子抱起,解开胸怀,再最后喂孩子一遍奶,看着娇憨的儿子,想起怀儿生儿的艰辛,心如刀搅,痛彻心扉,再次流下伤心泪!娘怀儿一个月草上露水,娘怀儿两个月水结成凌,娘怀儿三个月茶饭不思,娘怀儿四个消瘦面容,娘怀儿五个月凸肚出怀,娘怀儿六个月时时担惊,娘怀儿七个月已分七窍,娘怀儿八个月八宝生成,娘怀儿九个月三魂九转,娘怀儿十个月才把儿生。
儿呀儿,娘生儿犹如墙头上跑马,步步都有险事情,万一一步登了空,为娘受罪难活成,一人呈担两条命,努力谨慎把儿生,生儿时娘身疼痛冷汗流,犹与阎王来争斗,奈何桥上走一遭,望乡台上看娇生,听得落地婴儿哭,三魂九转返回屋,怀抱娇儿把气舒,庆幸生儿得平安,精疲力竭享母福,生儿多么不容易,儿可莫望娘之苦!
实指望娇儿快长大,勤学苦练能成才,光宗耀祖把名显,好谢父母深恩德,没想天降无情剑,张家遭之大祸灾,儿父身亡母逼嫁,皆是张家把咱害,罪魁祸首张丙仁,报仇雪恨理应该,如今逼娘上花轿,娘再喂儿一遍奶,让儿不哭离娘怀!
窦氏女看儿子不哭欲睡,在张家人一再催促上轿的情况下,把儿子送交婆婆怀里,再次看上儿子几眼,对公、婆语重心长道说:“如今我把儿托付公婆,二老哺养孙可就没话说,养孙可是责任大,莫要让他受折磨,再苦再累苦自己,让他幼年活快乐,五岁送他南学把书念,教他刻苦耐劳把习学,要能成为人上人,励精图治把性磨,若是问及爹与娘,可莫与他实话说,因为他人小难以受打击,不能与他把真事说破,只说出外做生意,未能回来事耽搁。
“小树若能理成材,处处关心拿捏着,如若是他犯了错,该打您就变为说,该说您就强忍着,多给他温暖少责骂,为他是无父无母的儿,担惊受怕他夭折,张家一旦断了后,报仇雪恨就没辙……”窦氏女千言万语说不尽,又听得张家人催上花轿,无奈吿别公、婆,泪流满面,上了花轿。
在场观看者,也有老,也有少,还有二八女娇娥,年老者看着长叹息,年轻者瞪眼把拳头握,张丙仁你不是货,心狠设计把人确,害得李家人离散,不得好死你等着,做恶到头终有报,到时让你见阎罗,二八女看见泪梭梭,同情窦氏受折磨,红颜薄命让人怜,只有流泪无奈何!
窦氏女上轿之后,摸了摸怀中藏的剪刀,心中暗思,张柄仁贼子,在我进入洞房之时,也是你孬种的的归命之期……当然,这本是她的心中之话,肺中之语,并没有说出唇外。反正她已立下死的誓言,既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官官相护,残害黎民百姓,既然找不到说理的地方,那只有靠自己为死去的丈夫报仇雪恨了。
她知道,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进入张家,犹如跳进龙潭虎穴,决不能全身而退,为丈夫保全贞节,刺杀他张丙仁,得逞是死,不得逞也是死,为此她已做了死的准备,并为后事,向公、婆做了交代,不成功,便成仁,为丈夫报仇,死无遗憾。
一路无话,待进了张府,窦氏女与张丙仁完成了合扈之礼,被送入洞房。张丙仁披红挂彩,喜气洋洋,心想,想到手的美娇娘终于到手了,也不负自己枉费了一片苦心,于是大宴宾客,猜拳行令,觥杯交箸,玩得不已乐乎。
眼看天色晚断,洞房中一片昏暗,按照窦氏女的要求,洞房里不能点灯,于是屋内越来越黑,因为洞房里看不见人,感到冷清清的,心中恐惧,也就没有人敢来闹新房。
这就给窦氏女提供了方便,于是她脱去红嫁衣,露出一身孝服,将丈夫的灵牌从怀里掏出放在桌上,拜了三拜,祈祷说:“若丈夫的亡灵伴为妻而来,待那张丙仁贼人进得屋来,可助为妻一臂之力,手刃那贼人后,为妻随夫君好步入天堂。”祝祷之后,坐在床上,手握剪刀,等待着张丙仁的来临。
且说张丙仁喝得痛快,想到自己煞费苦心,不惜设计杀人,终于心想事成,把李桐之妻弄到了手,了却了自己对她的相思,想到美人独守空房,还在等着他来以鸳鸯戏水,便不再喝,带着醉意,踉踉跄跄地回洞房。
当他走到洞房门口,看屋内黑洞洞的,知道新娘子怕羞,才要求不点灯,自己给她来个哑巴撵驴——闷逮。可看不见她的身影,自己急也没有用,于是摸索着走进屋内,叫着:“小娘子,你在哪里?为夫来了……”
窦氏女听得张丙仁的声音,渐渐向自己靠近,手持剪刀加倍的小心,全神贯注的辨别张丙仁来的方向。此时张丙仁己是心猿意马,很不得想一下子抱住她……了却对她的相思,于是伸出手一边摸索一边呼唤着。
窦氏女听得张丙离距自己愈来愈近,甚而至于听到他的出气声,想已快到下手的时候了,只要那张贼一接触到她身,她便毫不犹豫的持剪刀刺杀他,了却为夫报仇雪恨的心愿。
张丙仁一边摸索一边喘着粗气说:“美人,娘子,你不要不好意思,既然成为夫妻,快快投入我的怀抱吧……”
窦氏女屏气凝神,手持剪刀万分的戒备,当那张丙仁接触到她的刹那之间,便持剪刀奋力朝着他刺去。
张丙仁伸手摸索着,当一触到窦氏女时,愈发的兴奋,伸两臂欲拥抱她时,觉得左肩膀突然一麻,接着疼痛难忍,吓得酒醒了大半,吓得大叫:“杀人啦……”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出门去。
窦氏女才知道,那一剪刀,并没有刺中张丙仁的要害,致以他死里逃生,不由得长叹一声,伤心地流下眼泪,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他张丙仁命不该绝,那我只有含恨追随丈夫去了,于是持剪刀朝着自己的胸口猛地扎了进去。
张丙仁的管家张狗听主人张丙人杀猪般的从洞房里跑了出来,急忙带家丁前来,在灯光下,看张丙仁左肩膀被扎了个洞,鲜血淋漓,痛得他呲牙咧嘴,估测他不仅没有打上食,反被那女人扎了一刀,可见她是个裂性女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这一家伙捅进胸口,那主人可就完蛋了,幸亏偏离胸口,才得以活命,看来,少爷娶的不是少奶奶,可是个要命的阎王奶奶啊!
张狗急忙为张丙仁包扎伤口,待完毕之后,想起洞房里的窦氏女,征求主人张丙仁的意见。张丙仁怒不可遏地说:“小蹄子竟敢谋杀亲夫,这还了得,你们持灯火进屋把她给我绑了……”
张狗打着灯笼带人走进洞房,借着灯光看,发现窦氏女将手中剪刀插进自己的胸膛,已气绝身亡,才意识到主人伤不是被尖刀所伤,而是被其剪刀所扎,看她怒目圆睁,死尸不倒,喷溅出的鲜血洒落地下,在汩汩地流淌,似乎发出一种瘆人的声音,吓得头发梢直乍,不由得“娘呀……”一声窜出屋外……
正是,害人夺妻一场空,洞房成为鬼尸灵,若知张家咋摆弄,且看下章热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