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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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老少都有，每一张王大成都见过，甚至一些还曾有交谈……
是先前进入门扉离去的觉醒者，此时他们的脸却在墙壁上凸出。
每个人眼神中透露茫然，随着时间流逝，人脸表情开始变化，愤怒、痛苦，终于满是绝望，仿佛是在承受难以忍受的煎熬。
王大成从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人脸找到了能够变化古象的女子。
她凄楚望着王大成，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看到自家猫狗和西米露露……也就是说他们如先前那个觉醒者通过布偶看到的，已经安全离去?
西米露露、华庭伟、猫狗都有自己给予的车票，按照房主白猫的布置，可以畅通无阻，所以离去并不出乎意料。
神躯可能修改某些规则但核心的原则不会更改。
派多鲁这些人也没有出现在人脸中，他们并没有拿走任何物品，所以按照大白猫的解释，视同未曾消费，是不受欢迎的人算是被驱赶……
“大白猫会所是正当场所，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没钱滚蛋，有钱欢送，所以他们都安全离开不会有事。”白猫自信满满。
身边幻影漫天飞舞，对着墙壁上一颗颗觉醒者的头颅指指点点，挑挑拣拣。
“至于那些来到会所高消费后没钱付款的当然要被扣押……”白猫眼神森然，“大白猫神域从不欢迎零元购，这种货色见一个抓一个通通跑不了。”
“我曾留言把一切财富都放在神道了……？”
“这道童叟无欺的出口就是本神全力以赴兢兢业业费尽心血构造的最后防线……也是最珍贵的宝物，会把我把所有白嫖的通通留在神域。”
“绝对不会有人能不付出代价，从大白猫神域白吃白喝。”
“还要感谢主子替我更改神域布置，又找了免费守门人。”白猫默默又加了一句。
王大成和阿绫无语，感情先前高喊的那句我把一切都留在神道了压根就是虚假广告。
“这只猫钻进钱眼里爬不出来了……谁动它的钱，它就会和谁拼命”
一直在忍耐这些觉醒者收刮自己的大白猫神域，如今看到自己的收钱关隘成功抓住这些刮地皮的，白猫顿时神清气爽哈哈大笑。
墙壁上一张张人脸在恢复意识后，眼眸中闪现痛楚绝望，发出低沉嘶吼，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悔意。
一些觉醒者发觉身体失去知觉被固定在墙壁里，心慌意乱，眼泪不停流淌，滴在墙壁上流淌溅落。
随着人脸的出现，长亭外古道边，弥漫无声的扭曲哀嚎，仿佛无数饱受折磨的灵魂在呼喊。
四周充斥痛苦和压抑，让人窒息恐惧。
突然，遍布墙壁的人脸发出无声尖叫，一张张脸仰头，好似被无形大手抓住，向墙壁内拖拽。
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人脸消失，留下一片死寂。墙壁重新恢复原状，一切重新陷入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长亭前，上百名觉醒者列阵而立，神情凝重，注视眼前一切。
那些觉醒者都曾在身边一起行动，如今在走出神域的最后一步，成为囚徒。
他们在不久前得到丕平的警告，可能要对眼前完整体的画中仙出手，虽然很多人心中不情愿，但早已身不由己。
得到王之军势的庇护，失去的是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和生命形态的某种变化。
丕平在层层庇护下和女子对视，哪怕知晓这个画中仙可能是道关，也毫无惧意。
身为召唤师，并不擅长个人正面厮杀，而是利用契约去为召唤生物提供源源不绝的补给和情报，以召唤生物为主要进攻手段。
丕平通过王之军势开始布局，思考的是如何以最小代价离去。
“为什么他们还活着?我的手下却死了?”丕平狐疑，忍不住再次开口。
“他们是活着的个体……是一群偷东西的穷光蛋，只有身体还有寻找价值，当然要活着留下还债……”
“至于你身边那人……大概是召唤生物?你是召唤师，契约偏向死亡，和你签订契约的觉醒者都会不可避免的从生转向死亡……”
“得到某些具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失去更多……这是身体尸化犹如活死人就是某种代价?这些觉醒者大概连情感也在变得淡漠?”
画中仙鄙夷，伸手虚扇，“尸体臭味迎风臭十里，这里是神域，是活人的乐园，不是垃圾场。”
说到活人两个字，还特意加重语调。
画中仙垂目，手中长剑低垂，不知何时出鞘，寒光内敛。
“有钱有票的是贵宾被礼送出境，没钱大多留下抵账，腐烂的死人会被视为垃圾清理掉，不是天经地义?”
“东洲的诸夏事死如事生，诸神也会在死亡后期待重活一世……”丕平不赞同女子生死观念，作为埃人崇敬死亡，上埃下埃善埃的神明很多都掌握死亡相关的规则。
他体内源自神朝的古老契约就曾是神明赏赐用于作战的军团归属，拥有从死亡复活的特质，代价一步步被吞噬，让契约者成为活死人。
某种程度上，只要契约存在，王之军势不损毁，契约者便永存。
对于埃人这是神赐的永生，所以很多人并不排斥。
双方对于死亡理念不同，让丕平好奇。
指着大白猫的棺材板，“这位神明死去，尸体也活蹦乱跳……与我手下有什么不同?”
“你的手下早已死去，被某种力量控制，从而继续保持活性，这种状态不被承认为活着，只是邪恶个体……”
“东洲称呼类似的玩意叫僵尸……”
画中仙指了指大白猫棺椁，“神明死去，身躯残破，但会被规则所修补，有阴极阳生，寻找一线生机的可能，这是个体自我机缘。棺椁跑路也只是神尸在规则下的无意识自保行为。和你身后那些某种力量庇护下的死者，不可同日而语。”
“你身边的活死尸有什么资格和神明比较?”
“若不是你们袭击，这只猫怎么可能诈尸?”
“且这片天地规则的制定者，嫉恶如仇，爱猫如命，最讨厌那些不干不净的跳蚤靠近自家宠物，你偏偏带了上百尸体，在神破坏劫掠，必然是要被清除干净，还天地晴朗。”
“同罪不同罚，这不公平。”阿西忍不住开口。
画中仙耻笑，“你这女人竟然和女人讲道理?”
画中仙声音清脆，作为围观群众的王大成听得清楚。
这位的实力不知如何，但嘴炮以一敌多，不落下风，将一群人喷的哑口无言，甘拜下风。
“卿本佳人，快快做贼。”白猫看得高兴，画中仙是自己人，一己之力怒喷四方，让它与有荣焉，志得意满。
“这就是我珍藏的画……是我耗费心血恳求主人才完成的精品。”白猫自吹自擂为自己点赞。
……
讲理的不讲理的都说了……很多年没人说话，小试牛刀，心情舒畅。
名为临清的女子言尽于此伸手指了指身后墙壁，“这里的神明虽然是个渣渣，但后台硬，我这个画中仙职责所在莫为难我……”
潜台词是乖乖受死?
你和那个女子都是活人，但拿了大白猫神域的物品，只要付款就是顾客，可以离去。
没钱就留下卖身还债……其他的活死人，我会帮不你处理……画中仙耐心解释。
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离开需要付出代价?一切还在丕平意料之中。
然后做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举动……
丕平右臂高举，发出出击号令。顿时四下充斥觉醒者发动能力的破空声。
“记南洲矮子的能力，可以采取赊账的方式让契约的从者复活，欠条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用相应价值钱物赎回。”王大成说道，对于丕平的强硬举动，有些意外。
他曾经和阿西有过接触，知晓丕平对于夺取神域里物品，必须付出代价有所准备。
丕平作为契约之主，自身必然具有最高权限，可以用同样的赊欠方式得到救赎。
只需要用欠条归还神域里索取的等价物，画中仙应该遵守神域规则，将丕平当作贵宾，放任他离去。
丕平的欠条很可能具有发动条件?王大成在极短时间内接触到很多觉醒者，对于能力也已经颇有了解。
觉醒者的能力越强大，越可能具有条件束缚，甚至是多重条件。
比如走佬的公平秒表，可以沿着别人走过的足迹进行时间回溯，去往他人到过的地方，但前提条件十分苛刻。
赊欠应该只可以被动触发……白猫飘荡，眼见在王之军势下，觉醒者像潮水一般涌向前方，要讲长亭和那位漫步而行的女子淹没。
这个埃人拥有的契约，偏向死亡黑暗，只会眷顾自身，他的能力里的赊账应该是被动，并不能主动赊欠。
白猫身为神明，虽然是只废物猫，但基本的眼力还在。
王大成恍然，手掌人皮轻薄，上面闪亮的数字不停增加，那把折腰也被握在掌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牵连九族，连猫狗都得给几脚。
泰迪斯抢劫的仇还得算在丕平身上，有机会王大成并不介意和阿绫一起敲闷棍，打包卖掉。
“这可是一条大鱼，买一送一百价值不菲，至少也有百万银钱。”阿绫盯着丕平垂涎三尺。
王大成和腰带嘀嘀咕咕，头顶对话框极速闪动，白猫也不时插言，目光阴测测的注视冲向长亭的丕平。
铲地皮就属这伙埃人最狠，如今有机会就把这位送给榜一大哥人间武库助助兴……
奔跑中有人化作苍狼，有人飞天而起，身后一排排具法士身后有虚影抬眸，举首投足一道道涟漪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