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神朝道场 人间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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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突兀迅速,根本没人想到一只碗会反水。当反应过来都被漫天金光包裹,一股层次极高的伟力利用斗量碗当作锚点降临。
面对阵阵大道鸿音院落里众人,欣喜、惊讶、神情不同。
王大成感受到透过门扉传递来的力量,起身站起,盯着降临的门扉。
上次开启也是莫名其妙,这次古封地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大爷不知何时站到王大成身后,嘴角有火气焱焱,显然来得匆忙。
胡双呆眼前一亮,就要靠近,却被第五太阿一把拉住。
“诛魔令?古封地和衢朝皇室有关?”李东岳又惊又喜。
“衢朝的人间武库?神朝道场?”鹄三娘精神一振,和李东岳对望交换眼神,都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热切。
“这是前朝诛魔令,衢朝苛法,向来霸道,不要抵抗,否则可能会被立即处死。”
第五太阿发声警告,她试图发出信息,却被阻隔。前朝已逝,但某些遗留底蕴残存,如今不知为何复苏。
衢朝的神朝道场早被打落尘埃,残破衰弱,可也不是院落里几人能否抵抗。
“诛魔令是强制性道令,周围已经封锁,必须奉令前行,否则会有不测。”东岳和鹄三娘不等王大成答应,默念奉令,在光芒中消失。
其余人茫然无措,不知发生什么?管宁和华庭伟有穿越经验,还能冷静。张金斗满脸兴奋,眼珠乱转。
刘长东沉吟,脚下发力,轰然冲向院外,瞬间又站回原地,试了几次终于放弃,摇摇头表示无法破开光照之地离去。
“如此只能迎难而上先看看古封地发生了什么,竟然激起前朝防御外敌的底蕴。”
王大成安抚众人,管宁等人找到了主心骨,眉宇间阴霾消散,反而跃跃欲试。
穿透时空的伟力浩瀚,让人只觉天地之大无从躲避。冥冥中有意识透过斗量碗不经意的望来,将几人禁锢,而后直截了当的渔网收网,将院落众人一网打尽,连猫狗,幼儿园胖娃都没放过。
在光芒裹挟下,一道道身影消失。最后连小和尚也抱着神龛被卷入门扉,院落恢复如常却再没人迹。
时间向前拨动。
天关外未名之地,一艘百丈楼船在迷雾中穿行。两侧数百船桨整齐滑动,发出刺耳摩擦声。
阁船有楼台五层,船身狭长,仿佛箭矢,和大虞风格迥异。
船上阑珊处,赤膊大汉腰缠围裙,持杖而立,个个面容漆黑,肌肉隆起,如同神像威严。
云雾弥漫,上下空间难测,深邃无尽没有尽头,孤船浮空,沿着某个轨迹破风前行。
骨骸、碎石、山峦、残壁,在航道周围浮沉。阁船在废墟中小心通过,隐约有黑影在山崖上攀爬,盯上阁船。
这可能是生存在迷雾海的诡异生物,十分强大,产生了智慧,暗中跟随一段距离,终是有所忌惮没有出手。
迷雾虚幻,断瓦残垣遍地,到处都是阴暗、肮脏、恶臭的各类垃圾,不知积累多少岁月。
一些金属,坚石、武器残片锋利如刀,横飞溅射在阁船上。
阁船坚韧,船身被层层叠叠的草纸包裹,如细致鳞甲,一路走来,擦痕,凹痕密密麻麻,更有黑色污渍蠕动发出怪异的哭喊吼叫。
无数细虫在船体上攀爬汇聚出一张模糊人脸,好像要借着船只离开迷雾,从虚幻走到现实。
就在人脸要从船身挣脱,一只枯瘦大手出现,手指在船身轻拂,人脸化作青烟消散。
阁船高处景台有老人驻足,他很苍老,皮肤黝黑,这是天关南洲特有的种族肤色,和东洲的诸夏人迥异。
身后少年头戴荷花高通冠,身披缠腰布胯裙,多层珠肩圈的圆形肩饰闪耀暖光,神态雍容,眼神犀利。
和少年并肩而立存在更加奇特,身材矮小,全身被破旧绷带包裹,只露出两只瞳孔,缠布不时凸起搙动,像有无数小虫在绷带下撕咬。
两人跟随在老人身后,亦步亦趋,偶尔视线交错,一片冰冷。
阁船穿过碎石带,极速前进一段距离后减速悬浮。
“海域深处,阴极阳生,有圣迹之地,是这片迷雾海的一线生机。”老人开口说道。
他赤脚披纱,简简单单,没有多余配饰,只在眼眶留有青绿描影,预示身份。
有武士走近,递上一根漆黑鱼竿,老人摸了摸线身和鱼钩,熟练地向虚无甩去,一看就是老资格钓鱼佬。
鱼竿奇异,线钩无尽延长垂落,老人不时扬竿收线,却是扑空,又重复数次,钓线陡然绑紧,鱼竿弯曲成弧。
“来了!”老人露出笑容,握住钓竿,随后号角响起,阁船船桨划动,开始倒行。
风沙吹袭,雾气散去,温度急降,轰轰巨响下有大岛被钓钩划开伪装从黑暗里钩出。
几人对突兀的场景,没有意外,钓钩是镇器,具有破碎效果,只是切去这片大地伪装隐藏的外皮,显露此地本来面目。
大岛在钓钩牵引下浮空而出,卷起空间暴动,船身随之摇晃,许久慢慢平复。
“壳如鸡子,内蕴乾坤,善祭,这便是东洲特有的封地之术制造的封地?”雍容少年开口询问,目光审视大岛,对于陌生事物憧憬好奇。
“准确说是属于诸夏人的封天之术。”被称为善祭的老者回答,天关东洲和南洲类似,有神话时代的统治者族群延续至今,东洲最古者是诸夏人,南洲则是我们埃人,都是遥远时代的血脉文明存续,历经辉煌。
“封天之术就是诸夏人传承许久的造地术法。”善埃老者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缅怀。
“诸夏人最喜种菜耕地,走到哪里都改不了这习性,对于大地情感特殊。”
“我们善埃便有诸夏人游历,将戈壁沙漠化为绿洲,在诡异禁区种萝卜。”
少年面露不解,在他看来这是浪费时间,诸夏人却乐此不疲。
诸夏是个让他人难以理解的种族。
“上埃的大人们总说诸夏人是最古者的耻辱,他们背叛传承和法统,毁掉荣誉与历史,剥夺王者的冠冕,终归会在失去平衡的疯狂中泯灭。”
“善埃,真是如此么?”少年询问。
老者不答,沉思良久,身前冒出绿色花火,有枝丫徐徐生长,化作两棵大树。
“天关的东洲和南洲都有大树遮天,东洲的树是虞,南洲则是埃。”
“盛衰分合,朝代更迭,东洲统治族群从未改变,依旧是诸夏人。南洲的埃分解为善埃,上埃和下埃,依旧是众生主。”
“底蕴是古老种族一次次犯错接近毁灭却又存续生长的根基,但没人保证每次衰落都可以重新复苏,不会成为资粮被分割吃掉。”
目光里,大树投影,在崩溃和生长间循环,一次次枯寂中发芽。
“诸夏和埃面对未来,选择不同,我们严守祖先的规则,包括奴隶制度,企图恢复荣光,所以挖去树干腐朽部分,维持重现原貌。”
“诸夏人选择毁掉王朝体制向新兴文明靠拢,打碎蛀空枝干,保留根系火种与时俱进。
这是缝补和截肢,守序与涅盘的观念冲突。”
善祭手中的大树被缝补治愈,向更高处迈进。另一颗代表诸夏的树则被砍断,只剩树桩发芽。
“上埃塔尼斯族法老斯门代斯的子嗣,苏普斯,你是个聪明孩子,能告诉我哪条路才是正确的?”
善祭又转向一旁无言的木乃伊,“下埃的阿蒙祭司传人,哈特,你也要思考,哪条路才能让埃更加强大,走得更远?”
老者对两个少年谆谆教导,注意力却一直盯着大岛,枯瘦的手拽住鱼竿,将大岛稳住,阁船利用鱼钩尖锐,配合善祭破开岛屿外壳。
岛屿由封天之术采大地为基石,模仿天圆地方铸造。界壳极坚硬,需要时间消磨。他也正好抽出时间好好观察上埃和下埃的年轻翘楚。
如今看来都是很好的孩子,是埃的传人。
“文明会枯萎毁灭,诸神不会。只要达到传说中第一神朝文明的高度,就可以建立永恒。”被称呼为苏普斯的少年自信满满,“埃的前路早已注定,不断试错,终归有机会重新打开通路,回归神明怀抱。”
一旁木乃伊也在沉思,布条抖动,声音嘶哑:“诸夏的语言、人种、传承、神坻都在,只是强力驱逐了占据大部分利益的少数人,将一切资源重新分配,这是要将大树去掉累赘,减轻负重,轻装上阵。”
“我们埃人执着过去,诸夏人打碎藩篱,都是面对新兴文明威胁的自我保护,说不上优劣得所。”
善祭赞同,“那些新的文明国度,掠夺底蕴,继承血脉,同化人种传统,开创新的文明之种,值得所有古族警惕。”
“如今的虞朝逐渐恢复元气,古埃分解浮沉,可也一直都在,终也会重新强盛,但不能一错再错。”善祭似有所指,“古老是底蕴也是负担,思想钢印会束缚我们试错,要学会思索学习,不能故步自封。”
“等我杀了下埃的崽种,便去各洲看看。”苏普斯笑容满脸,伸出手指指着远处岛屿,“界壳开了?善祭。”
“我已迫不及待用法老子嗣血肉祭祀阿蒙。”木乃伊哈特不甘示弱,两人对视,杀气腾腾,恨不得将对方撕碎活剥。
上埃和下埃敌对厌恶,争斗延续太久,世世代代的狩猎战积累的血仇,任何呼喊劝诫都无法动摇刻骨仇恨分毫。
旁观者的善埃祭祀只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