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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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先发制人
几日不见,景园依旧,墨绿幽深,阴冷静谧。
雨滴穿林打叶,袭风沁凉,虽是阴雨绵绵,倒也别有一番好滋味。
景昃着了凉,就在屋里等着她,腿上的暖色薄毯被他来回扯了几下,最终选了个最顺眼的位置铺好。
茶几上杯盏热气氤氲,房间里清新怡人。
“景总。”
她来了,熟练的换上了拖鞋,冲他微微一笑。
“花老板真是大忙人,千呼万唤可算是出来了。”景昃并未回头看她,自顾自的下棋喝茶,一副淡然的模样。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冷淡?
哼,还不是因为这次是她亲自联系的他~
他总得做做样子,表现一下总被人拒绝的不悦。
花辞眸光微愣,抬眼看他,见他一副平淡无波的模样,甚至还有藏着些薄怒……
“我们四天前...”
“难为花老板还记得。”他伸手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冷哼一声,先发制人:“不来就不来,直说就是,答应了又放人鸽子是个什么意思?”
花辞一时眸色复杂,抿唇道:“你不记得...”
“什么?”他一副好奇的模样。
“不,没什么,是我临时有事耽搁了。”花辞背下了这个锅,原因无它,为防尴尬。
“没事,我明白,助花老板生意兴隆,蒸蒸日上。”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花辞有跟眼力劲的给他碰了碰杯:“景总大度,我今天特地带了一些礼物赔罪,还望景总不要嫌弃。”
闻言,景昃下意识的朝她身后看了看,又朝门口看了看,结果扑了个空:“什么礼物?”
“几株钢竹,已经叫人种下了。”
“为什么送这个?”
“因为从前说过了嘛,景总院里最适合种刚竹。只是无奈那时刚竹短缺,就栽了些富贵竹替代.......”她拉长了尾音,礼貌微笑,“而今刚竹出来了,自然得归位复原,拨乱反正了。”
“归位复原,拨乱反正……”他咬着这几个字眼,忽地气笑了。
“看来花老板今天来,是别有用心。”
花辞听着,觉得有些刺耳:“景总今天心情不好?”
景昃面色一顿,眼神飘到了窗外:“阴雨天久了,心情不太好,花老板勿怪。”
“理解。”她抿了口茶,面色无恙。
“不过,也确实是别有用心。”她目光沉静,缓缓道。
景昃心尖一跳,倏地慌乱一瞬:“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富贵竹长势很好……”
“不如直言吧,这样也累的慌。”花辞浅淡一笑,静静的看着他。
“......好。”
江畅回来这事,景昃是今早才刚知道的。他也懒得多想,只知道蒋朝那小子如今有人了,就不会再缠着花辞了。如此,可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但刚才花辞那句……
明显暗示意味极强。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于是当她谈到此事,他也只是眉头微挑,一副惊讶的模样:
“是吗?近来事情多,也没在意。”
“其实也不需费什么力,江小姐虽来得突然,却也算是光明正大。景总若有意思,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罢了。”
她这话基本算是挑明。蒋夫人担心江畅再次将蒋朝迷得晕头转向,所以雇她来破坏两人的关系。花辞想了想,也明白她的苦心,更何况酬劳的确丰厚,难度系数也不大,所以就接了。
她认为,既然景昃对江畅如此执着,那么如今人来了,他自然会理所应当的出面,将江畅占为己有。
景昃不傻,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对她言听计从是非不分。但是蒋朝不一定,某些方面,他实在有些令人担忧……
所以若景昃出面,江畅与景昃在一起,也算是双赢。
然而景昃却出人意料的挑眉问道:“什么意思?我该对什么有意思?”
“江...”
“哗啦哗啦...”玉质棋子碰撞摩擦的声音忽地响起。
景昃淡定的铺好棋面,又将盛着黑子的一坛递到她面前。看着她疑惑的表情,他轻笑一声,解释道:“今天换一种。”
“这是五子棋?”她觉着有些不像。
“不,围棋。”景昃解释道,“毕竟都是都是成年人了,也不能总跟小孩子抢玩具。”
“啊...惭愧...”花辞闻言下意识的羞愧一瞬,垂头间,一抹樱粉悄悄爬上耳尖。
“没玩过?”他明知故问。
“没玩过。”她诚实的摇头。
“我教你。”
“但是江...”
“一心二用,看来花老板很有信心?”
“......”
围棋比象棋更加考验人的耐力与计谋。花辞刚刚参透象棋,如今又成了围棋的新手。
正式一局下来,天色已然垂暮。
花辞一心扑在局盘上,不曾注意景昃的目光也直勾勾的扑在她身上。
吊灯不知何时亮起,暖黄的光晕在她身上披了一层金衣。她的睫毛微卷,自然的扑朔着,眸色认真的凝视着黑白棋子,似要从中看出什么。
他不是一个喜欢陪伴的人,兴许是独来独往惯了,只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如此平常,日复一日,虽忙碌枯燥,却也自得其乐。
而今,却悄悄发生了转变…..
他喜欢白山茶吗?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他看得很清,他的喜欢很浅显,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更别说,那只是惊鸿一瞥的残存温度罢了……
“你赢了。”
花辞终于看透了这局棋。说实话,真挺难的,特别是对于第一次接触的她。
“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景昃由衷的赞叹道。
花辞闻言,勾唇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初学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奖,出师的时候拐弯抹角的打击……景总可真是用心良苦。”
景昃收着棋子,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就当你是夸奖了,我很荣幸。”
见他动作,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天色已晚。
“我该走了。”
她站起身,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雨下得很大,景园的工期估计又要延长了。怪不得,他有这个心情教她围棋。
雨声淅淅沥沥,有种别样的滋味。花辞正听着,忽而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嗓音:
“夜晚风寒,又那么大雨,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