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不是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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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是不是肾不好
“谢谢，但是我这个姿势不太适合看书。”
新缝好的伤口她可是不敢乱动的，不然她的股东又开始惊恐了。
“这样啊......”景昃沉吟着，看着她，目光思索。
“不用在意，我没有心情不好。”花辞礼貌一笑。
“嗯，是我心情不好。”景昃这般一句，叫她不禁一愣。
“嗯？”他心情不好么？莫非是刚才的谈话又吵到他了？
花辞想着，如果减少音量依旧打扰到他了，不若就直接和其他病人换一下床位吧。
她打算按铃，却见对方正直直的望着她，那眼神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花辞觉得他是想叫她问些什么，于是她道：“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我不明白。”他答得可顺了。
“嗯？”看来是猜对了。
“不明白山茶花怎么这么难养。”
他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慢慢解释道：“书中说山茶花喜欢温暖湿润通风透光的地方。所以我把它放在环境适宜的野外，打算让它在它原本的空间里自由生长......但是为什么，它却凋落了？”
“山茶花的话，容易凋落是缺点，也是特点。野外来说，温度不好掌控，阳光直射曝晒也是会造成花蕾凋落。”
说到这个，她恰好有话：
“况且山茶喜肥，特别是腐殖质的土壤，野外土壤质量不达标是常态，花蕾拥挤或是养分不够，都会造成凋落。”
话落，景昃适宜的出声，嗓音温良，循循善诱：
“所以......还是应该放在我的庭院里养着最好。是吗？”
“只论观赏性的话，自然是人为栽培养护的最好。”
花辞认真道：
“但是野外也有野外的好处。野生山茶花药用价值很大，这是人工栽培所不能比的。”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野生的。虽说生存艰难了些，但正因为如此，它才美丽且强大。
“可它都凋落了，又要什么药用价值呢？”景昃问。
“看各自喜欢吧。”她回应道。
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喜好和选择。
家养也好，野生也罢，没必要放弃什么，迎合什么。
“我打算将它移植在我的庭院里养着，花辞小姐觉得怎么样？”
景昃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特别是他望向她的眼神，浅看没什么，细看却像是一匹潜伏已久的饿狼，叫人觉得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什么。
“喜欢的话，自然是可以的。”她很官方的回答道。
“我自然是喜欢的，就是不知道这花喜不喜欢。”他轻轻一笑，像是自言自语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保持微笑，缄默不语。
“花辞，你觉得呢？”
倏地，他出声，声音温良恭俭，可那双眼睛却带着一丝压迫性的直直望向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我是个卖花的，自然是希望有人喜欢家养的。”她温和一笑，把心底那抹不适压下。
景昃像是得知了什么满意的信息，点头微笑：
“这样啊...所以，你应该是熟知花草的特性了？”
“不能说是熟知，只是日常花店里有的，有些了解罢了。”她谦虚道。
“所以，刚才那位朋友送给我的花，其实是花辞你拜托的？”
他伸手将那捧花束放在身前，苍白的指尖轻轻捻着娇嫩的花瓣，如是说着。
花辞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失笑一声：“你这圈子未免绕得太大。”
“因为知道你能够理解，况且......我也确实想知道你的回答。”他这般说着，后面半句却愈渐轻微，叫人听得不真切。
忽而，他朝她扬唇，感念一笑：“多谢，我很喜欢。”
花捧是以六支康乃馨为主，配以青翠的文竹修饰，姿态轻盈潇洒，文雅别致。
虽无百花之艳丽，但胜百花之飘逸。
这就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
“也没什么，就当是替我朋友给你道个歉，她的嗓门有些大，扰了你。”
花辞不以为意，可听者却是敛下笑意，如同闲谈的口吻道：
“你这个朋友，看起来好像不太关心你。”
花辞提起她，面上都柔和了许多，眼角也带着丝丝笑意：
“不爱表达罢了，我跟她相处那么久，了解的很。”
“相处......很久？”
景昃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虽然这样议论别人不太对，但是...还是容我冒昧提一下，当初你住院的时候，他可没有出现。更别说这几天他的态度也......”
他适可而止，希望她能懂他的言外之意。
“她日程忙着呢，哪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花辞一脸的善解人意，甚至在景昃看来，一提到那个男人，她就满眼温柔，浑身冒着粉色泡泡。
那粉色泡泡刺得他眼疼，景昃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康乃馨花瓣就碎成了两半。
他默默的摘掉那片破损的花瓣，将它藏在茎梗的深处，又将那朵缺了一瓣的康乃馨换了个位置，用文竹青葱的枝叶遮挡住那残缺的一角，故作平淡的提醒道：
“普通朋友的话，倒也没什么。如果是有亲密关系的话，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我倒觉得，她做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花辞看着他那副平淡无波的表情，总觉得跟他的话不搭。
这副话里有话的样子，莫非，他是跟李博有什么过节？还是说，李博的大嗓门让他有了阴影，产生了过节？
要不，再多送几次花？
三声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径直走进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手中抱着一个精美的花瓶，默默的走过去将鲜花修剪了之后插入花瓶中，最后恭敬而规矩的将花瓶放在病床的柜子上。
全程迅速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
花辞默默的看着，心中泛起思量，随即又默默移开了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和谐而静谧。
“保姆中午会来给我送饭，顺带给你带一份也没什么。”
他看着她思索的表情，耐心的问道：
“所以，要吃点什么？”
“路边摊上随便买一点都行。”她想着，也不能太麻烦人家。饭钱再加点跑路费辛苦费，应该还是可以支付的。
景昃笑得温良而无辜：
“‘随便’是这个世上最难达到的标准。”
“那就和你一样吧。”
花辞苦恼着，也不知道该吃什么。
于是乎，她的面前就被摆满了黄芪牛肉汤，奶香墨鱼饭，南瓜鱼丸羹和......冰糖炖雪梨？！
这些饭可都是.....
看着面前保姆那好似亲娘一般慈眉善目的脸，花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为好，于是默默张嘴吃完了。
直到那些保姆扬着欣慰的笑脸离开之后，花辞才小声的问道：
“冒味的问一下，你......是不是肾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