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居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景昃清华修!
第3章 同居
那是很美好的一次见面。
可白狐玉雕还未完成,他却已经住了院。似乎...还伤了腿?
右腿的石膏上绑着绷带,被吊在床上,看起来有些严重。虽然他看起来并不以为意。
唦唦唦...
静谧的病房内,除却仪器电流的声响,便只剩下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唦唦声。
花辞闭目休息了会,随后不自觉被那声音吸引,偏头望去。
旧城区的医院是简陋的,斑驳老旧的白漆墙面透着些灰蒙蒙的裂纹。病床上的床套枕套也是泛了白,但好在,是干净的。
这里应该是第五层病房,属于VIp的单人病房,宽敞明亮。
窗外有棵上百年的老槐树,金叶槐,寿命可达八百至一千岁,故又称“长寿树”。
暖日的阳光投过树梢斑驳进阴冷的病房,裹挟着一丝暖意柔柔的洒在男子身上。
朝阳晕染病气,蓝白条纹也渡了层光。
男人低眉,认认真真的看着手中的书籍,浓密黑直的睫毛规律的上下扑合,看起来无害且柔和。
“小姐看我很久了,是有什么事吗?”
纯良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嘴角微扬,带着抹礼貌且疏离的浅笑,面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
花辞回神,顿觉失礼,轻咳一声道:“抱歉,我......是想问,我被送来这之前,身边有什么人吗?”
这里是VIp区,她可不是。
那男人微愣一瞬,而后温良一笑,语气似有歉意:
“人,倒是没有。怪我唐突,前几天车祸伤了腿,想寻个清静地方修养修养。但......医院人满为患,走廊都挂着点滴,我也觉惭愧,就叫护士在这里多放张床位。”
闻言,花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想要起身,却被细密的疼痛制止,只半抬了身子,一只胳膊撑着身子,一手去按铃:
“抱歉,我这就叫护士换个病房。”
VIp病房,人家花钱就是图个清静,她又怎么能打扰。
“倒也不必,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笑意微囧:“我...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从前从未与人同居过,才觉得受不得吵闹。可如今身旁有人,感觉也不错。况且,你也不算吵闹。”
“多有打扰,总是不好的。”
VIp病房的费用是普通病房的三倍,她如今住不起。
不过...
同居?
花辞微愣,继而看向他:“我们这属于病友,同居着实算不上。”
“嗯?”他略微睁大眼睛,眼神里是清澈的疑问,反应一会后,才红着脸一边咳嗽一边结巴道:“抱歉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第一次出门,不大懂得与人相处...抱歉。”
花辞:......?
这个人,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看着他被呛红的脸,那羞涩不似作假。花辞心中忽然涌出一种负罪感。
“你没有别的意思,我明白,你别着急。”
“咳、嗯......”
他似乎还没缓过来,一边掩唇闷声轻咳,一边缓缓低下头,看起来乖巧极了。
很快,护士小姐就来了。是花辞床位按的铃,但是护士小姐一走进来就看到他的模样,当即问也没问就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
花辞有一瞬忘记了自己原来的目的,直到他虚弱一声“多谢”,护士关上了门,花辞才突然想起自己是要换病房的。
她伸手打算再按一次铃,却见对方已经躺下盖好了被子。
四周静悄悄的,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啼。
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下,眸底那不知是阳光照下的阴影还是他彻夜难眠的痕迹。
花辞犹豫了会,最终缓缓收回了手。
这人确实喜静。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除了礼貌的眼神示意外,便再无其它交流了。
这般静谧的环境,只可惜手中没有可以雕刻作画的东西。
花辞醒来的第三天,墙上的裂缝数目依旧,身边男人看书的姿势依旧。像一幅画,像一尊像,机械刻板,清朗辽阔,没有多少属于人的生气。
原以为这一天也会这般平静淡漠的过去,他依旧不会张嘴。
可,有人打破了这份平静——
“卧靠花辞!你又把自己搞进医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伴随着门被大力推开的声响,来人显得粗鲁极了。
“你来啦...”
花辞朝她微笑,夕阳在她身后,她虚弱的像是即将消散的魂魄。
“卧槽你在发光!”
李博明显愣了愣,随即拔腿就跑到她跟前,伸手捏着她的脸按了又按。
熟悉的力道,花辞无奈一笑:“还活着,没升天。”
李博这个人,一米八的个头,退役前是国家运动员,退役后是流浪的旅行者。她的性格一眼就能看出来,直爽痛快,风风火火。
先前看着哪国的照片,觉得风景不错,于是一张机票,一个行囊,说走就走。遇见她时,说救就救,明明不曾相识,却砸锅卖铁,用尽了退役时的奖金和补贴。还险些...卖了房子。
她是花辞的救命恩人。
恩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语音发了一段电报。花辞自动屏蔽。
嗯......脾气不大好的恩人。
骂了一通后,李博终于提到:“你在微信里说的是真的?那几个瘪三真**动手了?”
花辞点了点头:“我现在出不去,新闻没出来,估计被压下来了。你去找谢铭,他一个学生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怕是应付不来。”
“行!我护着他,瞧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
李博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后糟牙的。她看起来是真的怒了,不愧是做过教练的人,黑着脸的模样真的叫人忍不住心里犯怵。
除却情绪的黑,物理上她的脸也黑了不少。从前是偏黄的小麦色,如今重了不少。三月的天,气候不怎么暖和,她只穿着一件运动衫,额头的汗却顺着脸颊锁骨流入衣领内。
健美的轮廓若隐若现......
“你怎么这么狼狈,逃难来的?”
花辞终于闻到了她身上的汗臭味,仔细一看,她的手都是黑黢黢的,关节处还裂开了皮。
“你还说?”李博“哼”了一声,顺手拿过花辞喝过水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这画面让隔壁男人看直了眼睛,他的眉头微微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