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宫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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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寿松堂时，立在廊下的婢女隐晦了瞧一眼屋内，低声道：“世子在里头。”
李拾月和徐令姿被迎了进去，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徐老夫人身侧的那人。
徐云辞今日穿着石青暗纹绫缎长袍，簪着一束玉冠，不知在与徐老夫人说些什么，进来时就见徐老夫人脸色忧虑。
“回来了。”
徐老夫人最先看见二人，招了招手拉着姊妹二人的手：“怎么样，可认了人？”
话是对李拾月说的，可目光是看向徐令姿。
“祖母放心，表妹乖巧可爱，若不是怕祖母担心，阿娘都想留表妹用了锅子回来。”
徐老夫人不疑有他，笑呵呵地对李拾月道：“那你可有口福，你大舅母冬日里最爱吃锅子，吃完身上热乎乎的。”
李拾月笑眯眯道：“大舅母说我手上凉，冬日里得多吃点锅子。可我担心外祖母见不到我，表姐说，不如大舅母带着锅子，来寿松堂陪祖母一起吃呢。”
徐令姿也上前：“祖母就应了吧，吃锅子人多才好吃呢。”
徐老夫人脸上的忧虑不见，被姊妹一言一语哄得脸色红润。不过也没忘了正事，拉着李拾月的手：“你去收拾收拾，随你表兄入宫。”
“啊？”
李拾月一时半会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前世也没提入宫啊。
徐云辞一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见她茫然，解释道：“娘娘想见你，吩咐我带你去重华殿小坐。”
他口中的“娘娘”便是徐家已经嫁与当今太子的徐令妤，正是徐云辞的同母胞姐。
官家年五十有余，中宫崩逝多年，大禁并未迎来继后。而太子大婚后，官家将六宫事务皆交由太子妃徐令妤管理。
徐老夫人握紧了李拾月的手，叮嘱道：“去吧，给你表姐请个安。别乱跑，见过元娘就随你表兄回来。”
李拾月点头，回了碧纱橱重新换了身丁香素纹短袄，梳了发髻随着徐云辞出了国公府。
马车宽大，挂着“徐”木牌。徐云辞闭着双眼，就坐在马车中央，隐隐传来清兰幽香。
空间毕竟是有限的，毕竟是单独相处，李拾月垂下眼帘也不敢乱瞟，乖巧地坐着。不知何时，马车停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下了马车。
裹着斗篷，李拾月抬头望了望四方的朱色宫墙，高大而望不到尽头。
“马车不能进去，要步行去重华殿。”
李拾月回过神，应下“好”。春绫是婢女，可并不能跟着入宫，跟着常安在宫门外等候。
徐云辞的步子不算快，身形挺拔立在长街上，李拾月看得入神，忙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不管拐入哪道宫门，两侧高大赤色宫墙一眼望不到头，高耸入云也瞧不见外面的情况。
金黄色“重华殿”二字笔顺飞扬，高挂在宫门之上。金黄色的房檐高高翘在蔚蓝的天空中，赤色宫墙与绿栏红瓦交相辉映
骄阳洒在上头，发出刺眼的光芒，尽显巍峨之势，富贵堂皇。
重华殿又叫“东宫”，寓意东方储君的尊贵地位。
徐云辞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正殿，李拾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一身华贵宫装的端庄女子，正是太子妃徐令妤。
与徐令姿极其相似，只是一双眼流露的笑意，和其母杨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得不说，徐云辞四姐弟，真的是遗传了荣国公夫妇的所有优点，却还有各自的气质。
“这便是阿月吧，快让本宫瞧瞧。”
李拾月站直身体，这才上前几步复而行礼：“李拾月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金安千岁。”
“不必多礼，快坐。”
太子妃细细瞧过，这样乖巧的小女娘难怪祖母喜欢，也不知道会便宜她的哪个弟弟。
随即看向了徐云辞，问起徐老夫人等人，徐云辞一一回答，并无半分不满。
从东宫出来，身后的两个内监手里抱着许多东西。
李拾月总归是不太好意思，唤住前面的徐云辞：“表兄。”
“我方才瞧了一眼，表姐赏赐的东西，看起来实在是珍贵，我怕是受之有愧。”
二人同行在长街，徐云辞面上少有的温和：“长姊送你的东西，六娘她们都有，你拿着就是，总归是长姊的心意。”
“何况那些东西几乎都是长姊自己命人置办的，不走内务府造办，那些绢花你拿来赏人也不妨事。不过那些珍贵物件儿，走了内务府，你便自己留着，若是不喜欢就放去库房。”
徐云辞稍顿，看向她：“别怕，长姊很好相处，何况今日入宫是长姊想见你。便是日后你随阿娘或六娘出府，若是有人瞧轻了你，自会有长姊为你做主。”
“长姊是太子妃，官家多年未立中宫，很是信任殿下与长姊。”
这是为她找了个靠山吗。
李拾月失笑，怎么这对兄妹都爱为自己找靠山，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表兄这话有歧义。”
徐云辞挑眉不语。
李拾月又道：“官家信任表姐，太子殿下爱重表姐，那是表姐自己的本事。若我因此，总有一天会被厌烦的。”
“表姐和表兄的好意我知晓，纵然表姐贵为太子妃，若我犯了错，难不成要一门心思护着我，岂不是会给表姐惹麻烦。”
“我不能那样做。”
“说得不错，只是想让你学学十娘也会侍宠生娇，怕是难。”徐云辞眼中颇为赞赏，步子缓慢，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李拾月揣着双手，微微轻笑。侍宠生娇也得有资本，论是非，若她真学了那般，同徐令琬有何不同。
前面就是宫门口，却见身后一个小太监脸上赔着笑，脚步飞快地跑过来，口中道：“世子留步，徐世子......”
徐云辞背着双手，收起了方才的温和。
小太监行礼：“奴才见过徐世子，听闻世子入宫，官家特意命奴才请世子爷前往福宁殿一叙。”
既是官家请，断不能不去的道理。
徐云辞沉吟片刻，转头对李拾月道：“让常安护送你先回去，若祖母问起如实说便可。”
那小太监赔着笑道：“世子爷，这位女娘也要同去。”
徐云辞目光深邃，显然对这样的安排是不满意的，可官家的旨意更不能违抗。低声对李拾月道：“一会不要多言，低着头不要乱看。”
殊不知李拾月的手心都是汗，怎么重活一世入宫见了太子妃表姐，还得去见官家。
任谁也不能这么快接受，李拾月只好应了，乖巧跟在徐云辞身侧，大气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