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帮工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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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后院。
一群仆人来来往往的聚在了一起，端着从后厨领到的饭。
穿着棉麻布打着几个补丁的少年衣角飞扬，端着手里的基桑豆焖饭，手脚麻利的跑到不远处抢占了一个空位。
王府作为清水镇的大府，每天是管三顿饭的，一顿在早上的时候，一顿在下午申时的时候，还有一顿在晚上的时候，晚上和早上的饭都属于稀饭，吃不饱人，很多仆人都会将希望寄托在申时的两个菜上。
王吉风戳了戳手中的菜，满是郁闷的开口：“王叔，这菜怎么一天比一天差了，最近天天吃这炖烂的东西吃不下去啊！”
王吉风家里穷，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子，出来混口饭吃，因着对方力气不小比成年人还要大上几分，王文就收了下来，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王吉风虽然年龄小，但是能吃的很，最喜欢的就是王府的中午饭，虽然每天都是些蔬菜偶尔还加上一些肉末，但是管饱的很。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贪心了。”王文给了对方一下，满是无奈的将家里送来的鸡腿夹给了对方。
最近这段时间王府的饭菜是越来越差了，他作为工头向上面提了几次意见都没有消息，手底下的人也是怨声载道的，这要是再过几天他们这个队伍说不定要散了。
王文满是忧愁的看着身边的伙计敢怒不敢言的脸色，心中也有些无奈。王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养不起那么多的人，有时候有些活就属于外包的。
最近府内需要更换园景，王文手下的帮工又多，干事手脚麻利，上面就选中了对方，只是没想到才干了没两天，这事情就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王叔，你放心，我肯定跟着你干，虽然这饭难吃的很。”王吉风皱着脸道，想到前不久刚去吃的麻辣烫，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王文满是无奈了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无语的开口，“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子我还不清楚吗？”每次表忠心的时候都少不得到他家里搓一顿，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王吉风满是讨好的笑了笑，“那王叔，我们下工了就去东边那个麻辣烫店吧，那家做的比其它家好吃多了。”
“我也去，我也去。。。”旁边的黑小子耳朵精明的很，闻言手脚麻利的挤了过来道。
“我也...”后面的几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彼此露出了一个谁都懂的眼神。
王文看着众人的表情，满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当初接王府这个工程的时候就和底下的兄弟说过，如果干的好了，就带着几人去麻辣烫店吃喝一顿，现在也不用等工程结束的时候了，就今天他看就差不多。
晚上不用赶工，吃了饭之后，几人就可以歇息了，那些不忙的还可以在镇上转悠两圈。
十几个人下了工，就火急火燎趁着夜色赶了过去。
......
沈山临下班的时候又进来十几个人，原本收拾起来的桌子只能重新放下去。
沈薇看着自己将要拿到鸡圈的菜，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将东西交给林海拿到后厨去收拾去了。
“怎么这么多人过来吃，刚好赶上最后一波。”沈薇满是无语的开口，以前这个时候她们基本上已经处于打烊状态了。
穆琛看着灯火通明的店里一眼，“好像是王府的人，前几天的时候有见几个人过来吃过。”
前几天的时候虽然几人都是单个过来的，不过来了之后就互相认出来对方了，穆琛还特意给几人安排在一起。
“王府的下人伙食这么不好？这大家族的员外不至于这么克扣工人吧！”沈薇满是无奈的开口，她这店里的东西也不便宜，基本上一两周来一次就不错了，这些人来的这么频繁，王府的厨子不行啊！
“最近我看见沈老三和沈老大给王府送菜去了，那些菜很早就收过来了，那么多天已经坏了。”穆琛无所谓的开口。
前几天他跑去招工的时候也碰到了这几个人，不过王家的家业大，都是签订了合约的，这些人也不害怕毁约，到时候少了钱官府作证还是比较可靠的。
他说的工作少要的人也少，没有几个银子，那几个人大概是一个团体，见只招几个人就拒绝了。
“送了腐烂的菜进去，这被发现名声是要坏的，王员外那么大年纪了，应该不会做这么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吧。”沈薇有些无语的开口。
这年头的富商还是很爱护自己的羽毛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给他办公了，这些人动不动就给佛庙捐款，要不就是施粥给流民。
先不说真实目的是什么，外表一定要做的像模像样。
“可能不是他做的，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穆琛翻开手中的书道。
王老爷也算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每天不是花花草草就是琴棋书画，要不就是到青楼听个小曲，每天日子过的逍遥自在，很长时间不打理家事了。
他的权柄早就移交给自己的三个儿子，虽然这三个儿子虽然在生意上的能力不错，但是除了老三纳了个妾，剩下的位置可都是空缺的，再说这种招工给家宅办事的恐怕是后院的人来做的。
“你是说是沈润儿？”沈薇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不至于吧，不过刚进府几天，王杰就给她这么大的权力。”
沈润儿的身影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沈薇依稀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对方出手五十两想买下沈薇麻辣烫配方得时候。
想到这里，沈薇觉得沈润儿有些小家子气，这么大的府邸，竟然只愿意给她拿五十两，她一个月赚的都不止这么多。
沈薇猜想，沈老三仓库的菜应该是拉到了沈润儿府上了，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么多菜的去向。
沈老三这几天倒是乐呵呵的，有了沈润儿替他收拾烂摊子，他也不想给自家亲娘添堵，有道是来者不拒，能装到仓库的就装到仓库，装不到仓库的就拉到沈润儿的后院去。
不过他是不会用腐烂的菜的，靠着每天新鲜的蔬菜卖个低价，房子也没有租金，两个人三边赚。
一边老太太给村里交押金他们不掏钱，另一边卖给沈润儿的菜要了银子，另一边每天卖出去的麻辣烫也有些收入，两个人可以说做的是无本买卖，最近也算是如鱼得水。
沈老三有了银子之后，就想着去赌坊小赚一笔，也不管账房在一边看着，随手就抓了一把碎铜板，不管店里的状况就这么走了。
账房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慢腾腾的接着理账。
......
几个人这么做着，却不知道早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王杰看着不远处的马车，有些疑惑的开口：“我们最近换了新的送菜人吗？”
旁边的王小也有些疑惑，随即想了想道：“好像是夫人开的店铺，听说最近需要多收一些蔬菜。”
沈润儿开了店铺的事情整个王家都知道，下人都不清楚自家少爷究竟是犯了什么傻，刚进门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姨太，但是上面这么说了，下面的人也只能照做。
王杰笑了笑：“夫人现在的生意怎么样？”他当初把铺子开起来就因为沈润儿说自己会做麻辣烫，那麻辣烫的味道他也尝过，觉得是个不错的东西，所以才放手让她去做。
王小满是好奇的问道：“少爷，我们的赌场开的不好吗？干嘛非要开饭馆啊！”
王杰满是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他们家靠着赌场发家，但是也仅限于着小小的清水镇，那些富商之间也是分阶层的，每次交流一听说他们开了赌场，就一个个的傲气的很，看不上他们。
王家虽然有涉猎过其它行业，但是这些行业都没有做起来，每年的收入平平，如果不是赌场还在，他们家恐怕就要落魄了。
但是光有一个赌场还不够，赌场虽然赚的多，但是每年光打点人就花费了巨额资产，此外还需要常年供养打手，另外那些还不上债家里死绝的也算是亏了，一年下来入不敷出啊！
王杰迫切的想要寻找其他出路，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最近大火的麻辣烫，前段时间的时候他也去看过，那个小店，一个月就有一百两左右的收入，要是开个十家店就有一千两左右的收入，再远一点，全国开个几百家，一年就有几万甚至几十万两的收入。
王小满看着沉浸在想象中的少爷，顿了顿，还是没有将沈姨娘生意不好的事情说出去。
王小内心长叹了一声，暗道：说不定下个月生意就好起来了。
另一边沈薇正在斗志昂扬的鼓舞着店里的几人将自己遇到的不公平待遇说出来。
王文几个人吃了饭之后就不想回去了，对于王府的饭菜愈加的厌恶了，这帮工的伙食本就不好，但是再不好，大家族也不会将坏的饭菜拿出来。
沈薇就想着让几人干脆就直接当着王少爷的面提起来，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少爷还给下人付麻辣烫钱来看，不像是个坏良心的人，说不定说出来还能尽早解决。
吃饭的几人深谙人情世故，觉得主家不好得罪，就想着得过且过，等到完事了之后拿着工钱尽早走人。
不远处的王吉风听到沈薇的话眼珠四处转动，有些若有所思，随即笑了笑道：“小老板，我看你前几天的时候还再招人，你管饭不。”
沈薇愣了愣，她原本只是想给几人出个主意让他们尽快离开，她这店里要打样了，手下的工人忙了一天了，就等着最后收拾完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没想到被人冷不丁问了一句。
“可以啊!我在另一家店还打算招一个长工，最好身强体壮还有些功夫在身上。”另一边都是些绣娘，遇到一点事情可能就会惊慌失措，最好是有人过来保护一下。
王吉风笑了笑，“好啊！我要是没工作了，到时候你就过来收我，我很有力气的。\\\
沈薇也没在意，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几人走后，沈薇带着穆家三兄弟进来把铺子收拾了一下，关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