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男生该死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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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暖灿烂。
微风时不时拂过，带走了烧烤炉散出的热意。
身旁还有三两好友。
一边吃喷香热辣的烤串，一边和好友谈天说地。
太舒服太惬意。
来时傅笙的心情还残留有庭审的沉重，在外帐坐了两小时下来，她已然只剩舒心的愉悦。
而赵书艺垮着傅笙的手臂，心里渐渐变沉。
眼角余光瞥到傅笙就连眉梢都挂满了笑意，她有点不忍心说了。
要不……
再等等？等下次？
可是因为渝城最近一直下雨，他们已经等了一周，才等来这么明媚的阳光。
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猛猛灌了一口可乐，赵书艺下定决心。
算了，算了……
不能等！
等得越久，他们越有可能成为裴行末的共谋。
而且，这件事瞒的越久，对傅笙的伤害越大。
他们夫妻俩感情好，万一傅笙怀孕了，突然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要让她如何自处。
“咳咳。”
赵书艺一脸严肃地咳了两声，给瘫在摇摇椅上装死的周景澄使眼色，
“周医生，到你的坦白时间了。”
傅笙和沈易齐刷刷扭头，看向周景澄。
周景澄直捂心口。
烧烤很香，但他味同嚼蜡。
这会儿好似有点消化不良，胃痛，头也疼。
“有搓衣板什么的吗？要不我跪一个？”
傅笙扬眉，“那么严重吗？”
周景澄苦笑。
何止是严重。
他把摇摇椅挪到和傅笙相对的位置，方便观察她的神色变化。
深吸一口气，他顶着沈易和赵书艺隐含威压的眼神，到底还是没不切实际地逃跑。
除非这个时候，裴行末能瞬移到这里。
能解救他不说，也能给他自己的婚姻续命。
但裴行末回应不了周景澄的祈祷。
他这会儿正在老宅的厨房，向老父亲学习做蛋糕。
丝毫不清楚，他快要凉了。
“小笙。”
深呼一口气，周景澄扣在一起的双手用力到泛白。
他紧张得声线都有些抖，
“当初在Y国陪伴你，照顾了你一年的人，不是裴衍之，是裴行末。”
傅笙愣住，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周景澄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瞳。
他再清楚不过，一旦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她眼里的光会消失。
“我没有骗你，当初在Y国照顾了你一年的人，是裴行末，这是他亲口向我承认过的事实。”
傅笙没说话。
她的第一反应是，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惩罚？
可是不对，今天不是愚人节，周景澄作为她的心理医生，不会用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赵书艺眼睁睁看着傅笙眼里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连忙张开双手抱住她，心疼得皱眉。
她接过周景澄的话茬，
“笙宝，我和沈易去查了，裴行末在Y国首都大学当过一年交换生，他当交换生的那一年，就是你在Y国修养身体的时候。”
傅笙不知道裴行末当过交换生。
不，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
裴行末曾话里话外暗示过她，他是在渝大读的四年大学，没有‘出国深造’这种经验。
沈易取出平板，调出他们收集到的采访资料，把平板支到傅笙面前。
他们一共收集了十份采访。
而他们判断采访真实性的依据是，除去第一份采访，其余九份，都是他们筛出的第一个被采访者的同班同学，而后派人同时找到人进行的同步访谈，拿去问他们也是不同的照片，他们不会有交流对答案的机会。
也多亏了裴行末当年当交换生的时候特立独行，又是一张俊美的东方面孔，记得他的人很多。
“我只知道他姓‘裴’，从来没跟他说过话。”
“他挺内向的，几乎是一下课就走，从来不参与班级活动，也从来不参与社团活动。”
“对了，据我所知，交换生一般都会待两年再回国，他只待了一年，后来我认识了和他同届的交换生朋友，问起他，朋友说他出身豪门，家里让他回国继承家产，他只能回去。”
“实不相瞒，我当年还追求过他呢，情书送过，当面告白也试过，我记得，他好像是以他有喜欢的人拒绝的我？不过这一点我记不太清，因为我追求过的人太多啦。”
沈易把所有采访剪辑成了一个十分钟的视频。
周景澄从未觉得十分钟如此漫长过。
他亲眼看着，傅笙的眼眸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
他的心也哇凉哇凉的。
视频的进度条走到最后一秒，归于安静。
傅笙狠狠闭了闭眼，眼底覆上空茫的冷嘲。
她当然不会觉得是他们三个联合起来骗她。
她只觉荒唐。
当年照顾她的人是裴行末？
那裴衍之是怎么回事？
她喜欢裴衍之喜欢了那么多年又算什么意思？
她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
简直比笑话还可笑！
可笑得她眼眸不受控漫上星星点点的泪光。
“周医生……”
周景澄一激灵，“我在。”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知道的，应该算多。”
他心虚地低下头。
他知道的挺多，但他隐瞒了那么多年，从未告诉过她。
傅笙嘴角微微扯了扯，满眼嘲意。
“裴行末把功劳推到裴衍之身上，图什么？”
她不认为会是裴衍之使坏，抢了裴行末做的事情占为己有。
如果是裴衍之要取而代之，又怎么会一次次拒绝她。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从裴衍之身上感受不到，她眼瞎耳聋时候曾感受过的爱意了。
原来不是同一个人啊！
“他该不会在玩什么，考验我会不会认错人的戏码吧。”
傅笙嗤笑。
“那倒不是。”
周景澄心里难受得在滴血，他整整三年的努力，快要灰飞烟灭了，
“据裴行末自己说，他希望你能爱他，但不希望你对他的爱是基于感激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且，他那时候，傲得很，不愿意让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这归根结底，就是男生那该死的自尊心。
做好事羞于留名。
明明喜欢，又不敢让人家知道他喜欢，自负，又别扭。
结果酿成大祸。
“他自述，他以为你对于那一年的照顾，感情上只是依赖和感激。”
周景澄努力回想裴行末跟他说过的话，
“因为裴家和傅家有婚约，他担心两家商议联姻对象的时候，你会因为感激答应联姻，答应订婚，答应结婚，他不希望这样，他希望你们最后走到一起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感激他付出。”
“知道你对于那一年的照顾有那么深的感情，他很后悔，但是那个时候，要坦白已经迟了。”
那个时候，傅笙因为裴衍之患上了中度抑郁症。
要不是她还憋着一口气，要送制造车祸的罪魁祸首去死，要不是她还有想做的事没完成，甚至可能不止中度。
车祸发生后，其实她也患过抑郁症，那时候是轻度。
轻度好治。
‘裴衍之’治愈了她。
可就在她的身体好起来之后，她所认为的，把她治好的‘裴衍之’将她重新推入更黑暗的深渊。
裴行末怎么敢坦白。
一旦他说了，他就要忍受他喜欢的人的怨恨。
越瞒，谎言越撒越多，越没坦白的勇气。
所以一直瞒到了今日。
要不是沈易敏锐，抓了很多不对劲的细节去调查，这个秘密，可能会被裴行末瞒一辈子。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周景澄叹了一口气。
心底暗暗为裴行末默哀三秒。
傅笙没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没什么可说的。
赵书艺握住傅笙的手，被她湿漉漉的手心的凉意冻得一哆嗦。
“笙宝，我们进帐篷待一会儿怎么样？”
她心疼得不行。
傅笙抿了抿唇，勉强挤出一抹不像笑的笑容，“好。”
“咱们走！”
赵书艺紧紧揽着傅笙的肩膀，一刻不舍得放开。
事实证明，她揽着她是对的。
傅笙起身没走两步，脚踢到摇摇椅的椅子腿，差点踉跄摔倒。
还好赵书艺一直扶着。
沈易被惊得条件反射猛然站起，看着她们进了帐篷，帐篷的帘子拉上，他才重新坐下。
周景澄收回看帐篷的视线，看向沈易。
沈易也在看周景澄。
两相对视，一时无话。
“我以为你会把这件事告诉裴少，让裴少出手处理。”沈易语气淡淡。
周景澄嘴角抽了抽，“他处理不了，知道秘密的有位赵家大小姐，他能怎么办？赌上整个裴家让赵大小姐永远闭嘴吗？”
而且……
“而且，我相通了，让小笙知道也好，这事就像是一个跨栏，我们一直都在引导小笙绕过去，可秘密瞒一辈子太不现实，她总归要跨过那个栏杆的，只要她能跨过去，一切都会变好。”
至于跨不过去的后果……
到时候也只能怪制造出这个跨栏的人。
要不是裴行末的一念之差，他们哪需要走那么多冤枉路。
…
帐篷里。
傅笙盘腿坐下，
“艺宝，我想自己冷静冷静。”
她出口的嗓音都是沙沙的，像是哭了一场。
可她明明坚强得一颗眼泪都没掉。
「宝贝们，我有可能需要断更两三天，出差了，存稿不一定够用，等我出差回来一定好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