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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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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百姓眼尖,听问立刻争先恐后地回答。

“是铁锈!”

“对对对,是锈渍吧?我用我家菜刀砍过的东西上、都会沾上。”

“哈,你家菜刀那么锈了啊?可见你是有多懒。”

“啥啊?有一把常用的、有一把不用了的。经常会顺手就拿错了嘛。”

“我家斧头经常不用、要用的时候我也懒得磨,直接砍。结果砍完清理半天这种铁锈。”

“是,是铁锈没错了!”

“哎呀、那岂不是说、杀害章芝芝小姑娘的凶器、就是狄大人手里的那把生锈铁匕?”

“嗨?你还别说,真的像啊。看肋骨上的长度、宽窄,再加上铁锈……没跑了!”

“对!就是那把铁匕!一定是!”

“……”

这时候,已无须狄映再说什么。

他想说的,百姓们已经都替他说出来了。

听得一直稳如老狗的黄荣桂、脸色变了,且越变越难看。

难看地瞪着袁礼文。

袁礼文此时心里也有点儿慌。

这怎么、这怎么就对上了呢?明明凶器就不是铁匕好不好?

可他不敢说狄大人的验尸结果不对。

狄大人在一开始就已经言明:那是陛下都认可的技艺。

他袁礼文要想在这上面反驳的话、就先得想想自己的脖子。

但铁证如山、他要如何反驳啊?

眼珠转了转。

袁礼文便出声道:“狄大人,即便能证明、此铁匕就是杀害章芝芝的凶器,但人证锦桑也说了、凶器是在章芝芝尸体的旁边捡到的。

并不在嫌疑被告孙一兵的手里,也没有任何人看到凶器在孙一兵的手里。

况且,还是那句:由于铁匕过于粗糙、从材质上就不符合孙一兵的身份。

这更能从侧面证明、真凶很有可能并不是孙一兵。”

锦桑一听这话,气得叉腰就道:“你到底在放什么屁?!我之前说是我亲手捡到的、你不认,现在又拿我捡到的来说事儿,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我可没有不认。是你自己说过的:你捡到的是把精致锋利的怀匕。可没说是这把铁匕。这把铁匕已经经狄大人证实、就是杀害章芝芝的凶器。你的证词根本无效。”

袁礼文扇着折扇,颇有些儿得意地将锦桑给怼了回去。

锦桑:“……”

她的眼泪再次被气了出来,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尤其是她自己的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凶器就真的成了那把铁匕?

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是孙一兵用铁匕杀的人、然后故意扔了把怀匕在那里?

这这这、真的有可能啊。

锦桑陷入了头脑风暴中。

这时,狄映走回堂上,出声道:“各位都看清楚了吧?能确认这把铁匕、就是杀死章芝芝的凶器了吧?”

说完,见百姓们点头、各官员有的也点了头。

狄映又问向袁礼文:“你还有何异议吗?”

袁礼文摇头回道:“无。”

他简直太无了。就这铁匕的材质、也能将有利的方面归结给孙一兵。他怎么可能会有异议?

狄映又问向此时脸色又变好了的黄荣桂。

黄荣桂也当堂表示了确认。

狄映笑了。

笑得相当的开怀。

而他这笑容,就让袁礼文和黄荣桂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可他们找不到让他们突然这么心慌的原因是什么。

狄映帮他们找到了。

狄映“呵呵呵”地笑着,扬了扬铁匕道:“本官呢,和各位开了个小玩笑。这把铁匕,其实并不是什么凶器。

如果非要说它是凶器的话,那它也只是划伤了两根羊肋骨的凶器。”

说着,再拿起那两根肋骨扬了扬,再道:“就是这两根。本官给各位看的呢、其实并不是被害人章芝芝的肋骨,而是羊肋骨。”

众人:“……”

哗然过后,俱是一脸懵。

这狄大人,究竟是在闹哪样啊?

就听狄大人笑呵呵道:“第一呢,本官是想借此告诉诸位:物证、它也是能说谎的;

第二呢,本官是想跟诸位说:这把铁匕、并不是杀害章芝芝的凶器。

根据本官的验尸结果:杀害章芝芝的凶器、就是那种纨绔少爷经常随身携带的、精致而又锋利的怀匕。

也就是说:真正的凶器、还下落不明。

而人证锦桑的证词:在凶器上、有效!

第三:通过这样的测试、大家也都看清楚了,歙州城的刺史大人黄荣桂、长史袁礼文等官员,在断案上、究竟是有多无能!”

说到这儿,狄映面色转笑为厉。

“啪!”

一拍那两根肋骨就厉喝向二人:“连人的肋骨、和羊的肋骨都分不清,你们当的什么官!做的什么父母官?!你们还怎么敢肩承一地百姓之生死安危?!”

袁礼文的折扇掉了。

这样的罪名,没有哪个官员能扛得住。

他的脚往后退,心里则崩溃地喊:自己不该出头的、自己不该做这个傻叉“状师”的。现在被狄大人给盯上了,自己完了、完蛋了……

黄荣桂也扛不住。

但他抗压能力比袁礼文强着点儿。

他兀自挣扎着道:“狄大人,验尸都是仵作之事,朝廷大部分官员、都不会识得人骨与羊骨之分,您不能就因此判我们无能之罪。”

“是啊,本官不能。”

狄映收起了浑身的厉势,转为嘲讽的笑。

“一个大部分官员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本官还真不能就此非判你二人有罪不可。

或者说:不能因此就判在场所有官员们的罪。

据苦主章树昌说:他报官时上呈的是精致怀匕、带血的男子衣袍,可你们的无能,让它们变成了铁匕和女子衣裙。

也真的不知道:官员们几时把无能、当成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狄映叹了一口气。

冲着堂外的百姓们,勉强地笑了笑。

无比心酸、苍凉地笑了笑。

笑得百姓们的眼眶、瞬间就有些泛红。

太讽刺了,真的。

担负着一地百姓们生命与安全的父母官、居然就是这么当的。

可没有他们确实调换过物证的证据,仅凭分不清骨头去指摘、又的确是真的不能的。

狄映收回视线,沉声说道:“不说那些了。咱们继续审案子。下面,咱们再来看另一件物证: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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