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最平静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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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慕一凌空而立，回头看了一眼困住巨人族的阵法，眸光微动。
“慕一，小心！他是精神师！”
溪吾见钟离慕一并未太在意渊涯，担心她受伤，急忙高声提醒。
渊涯的精神力落在钟离慕一身上，阴戾的笑也僵在了脸上。
“你也是精神师！？”
看见钟离慕一安然无恙，众人松了一口气，担忧变成了惊喜。
谁能想到，她会是一个精神师，精神力更是不亚于仙界闻名遐迩的渊涯。
钟离慕一没有回答渊涯，只是淡淡地打量着他，已经确认了他就是当初趁乱进入自己识海，救走魔桑的人。
“我是不是精神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刚刚并不是你我第一次交手。”
渊涯眯了眯眼睛，盯着钟离慕一，眼神慢慢浮现出一抹忌惮。
“是你！”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那天你不是想杀我吗？不如今天再试试，怎么样？”
先前在钟离慕一识海中，渊涯也是用了全力想抹杀她的神识，却无法撼动她分毫，还险些被她追上，如今……
刚刚那一道攻击用了几分力，没人比他更清楚，钟离慕一只用一个眼神就轻松挡下了，足以说明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钟离慕一随意动了动手指，困住巨人族的阵法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阵法破了！”
“我们得救了！钟离姑娘真厉害啊！又是精神师，又是阵法师的！”
“不止呢，钟离姑娘还会炼丹，还是个体修，又会使用仙力，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应该没有了吧？”
“说起丹药，钟离姑娘之前给的我都还没吃完呢！”
“我的也还有。”
“……”
几位族老互相看了看，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欣慰和喜悦。
巨人族有救了。
只要没了那破阵法和精神力，他们什么都不怕，区区神族，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巨人族这边气势大振，还没等他们出手，一道墨绿色身影一闪而过，神族除了渊涯和他身边站着的四个，全部魂飞魄散。
“墨前辈亲自动手斩杀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岂不是杀鸡用了牛刀？”
“无妨，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吧。”
墨越掌心氤氲着恐怖的仙力，好似下一秒就会让渊涯人头落地。
哦，不对，应该是狗头落地。
他算不上是人。
看到墨越的那一刻，渊涯心头警铃大作，光是钟离慕一都很棘手，如今又来了一个强大的道祖，他几乎没什么胜算。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渊涯的视线更多是落在钟离慕一身上。
这些年他深得神帝信任，仙碑的事，他自然也清楚，不止清楚，还能随时查看。
神帝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日常事务都是渊涯在处理，仙碑上有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可不知道，仙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年纪轻轻的混元大罗金仙？
天赋拔尖的那些人，要么已经变成了神帝的养料，要么就在神族手中，其他的估计还没飞升呢！
但凡是将来有可能威胁到神帝陛下地位的人，渊涯怎么可能放任对方成长？更别说还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逃脱了仙碑的记录？渊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荒唐到他都觉得可笑。
只要踏上仙界，过了化仙台，必然会在仙碑上留下名字，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是避无可避。
除非……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钟离慕一弯了弯眼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是想问我叫什么名字，仙碑之上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吧？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看不到呢？”
什么！？
证实了心中猜想，渊涯原本的忌惮被杀意取代，他想活着，但他不能让神帝成神的路上有任何的绊脚石。
眼前这个笑吟吟的女子，就是陛下最大的威胁，她必须死！
看穿渊涯的心思，钟离慕一丝毫不惧。
“何必呢？神帝成了神，就不再需要你了，而你，也注定会把命留在这里。”
四目相对，两股精神力以摧枯拉朽之势，碰撞在一起，墨越落在巨人族前方，挥手筑起结界。
他们没有仙力傍身，精神力的攻击，并不是针对肉体，他们扛不住。
“轰隆——”
耳畔传来一声声巨响，是山岳崩塌，是雷电奔腾，也是狂风呼啸……
乌云瞬间掩盖了天空，四周陷入黑暗，渊涯身边的四人，早在精神力碰撞的瞬间就已魂飞魄散。
他们可没有道祖护着。
也无人在意。
随着两人精神力输出不断加大，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奔腾的雷电止住了，呼啸的风声消失了，空气里飘散的尘埃也悬在了空中。
众人屏住呼吸，难以想象精神师的杀伤力和破坏力竟可怕到如此地步，看似最平静的对战，却是最血腥的存在。
时间宛若指缝间的流沙，一点点流逝，或许看得见，却永远抓不住。
渊涯的额头已经有了汗珠，可他不能退，精神师的战斗，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他不相信，自己修炼精神力那么多年，纵横仙界，无人能与之抗衡，今日会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她定然不敌，到时候这些人，统统都得死！
“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吗？还真是叫我失望啊！万重山都被夷为平地了，再继续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阿圆说了。”
钟离慕一说完，动用了全力。
方才还难分伯仲的两股精神力，迅速往渊涯的方向推进。
“不！这怎么可能……”
在渊涯目眦欲裂的注视下，钟离慕一的精神力势如破竹，直接打入了他的眉心。
“本尊怎么会……输……”
渊涯体内迸发出无数白光，以他为中心，爆炸开来，气浪一层层荡开，久久无法平息。
钟离慕一挥出仙力，将气浪打散。
乌云散去，雷电不在，呼啸的狂风变得柔和，尘埃缓缓坠落。
钟离慕一不止一次听说过神族的精神师，很久以前，那是传说中的存在，现如今，成了她手中亡魂。
当一棵小树苗仰望大树的时候，只会觉得可望不可及，当小树苗长成更大的参天之木的时候，再看原来那棵树，就需要低下头了。
她还会继续长大，让所有树木看向她的时候，都只能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