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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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就这样下了阶梯,穿过了走廊,像一旁的阁楼而去。
那走廊是以梨花木铺成,散着一股特殊的清香。边沿挂着流苏和玄色的轻纱,随着微风,摇曳出绝美的弧度。
一路踏踏踏的追上北夜君,苗小白累的直喘气,黑黢黢的小脸都是红扑扑的,忍不住要把这个男人逮住一顿胖揍。
走路就走路吧,偏偏还非得走那么快,好像要把她甩掉一样。
终于盼着进了阁楼,苗小白才现这里应该是北夜君的主卧。
但是说是主卧,布置却是非常的简单。
楼阁非常大,窗户外可以看到一轮明月,轻纱乱舞,一片片白梅花瓣飘落进来。
一张矮桌,放着笔墨纸砚以及一壶酒。
坐垫是一整块雪狐貂皮,丝丝缕缕的毛根根分明,洒满了月光,柔和而又光泽。
一座座落地灯,上面烛火幽幽,随着微风摇曳出妖娆的姿态。
最里面中间是白色的一张床,轻纱曳地,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蚕丝云被,上面有些旖旎细腻的绣纹。
看的苗小白都想扑过去躺一下,一定会非常舒服!
北夜君走进去,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瓷瓶,然后去矮桌旁坐下。
苗小白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跑过去趴在桌子上,歪着头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啊?你刚刚说什么本来面貌?”
北夜君懒懒的席坐,随意将瓷瓶打开,递给苗小白。
月色下的手指修长晗白,映衬着白瓷瓶,简直是好看的不行。
不过苗小白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她急忙拿过瓷瓶,看了看里面。
只见瓷瓶里面是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几缕涟漪轻轻划开,是一股清幽的香味。
“这是什么啊?喝的吗?”苗小白好奇举起来。
北夜君慵懒轻笑,月色下墨轻扬,一双黑眸尤为妖邪深邃:“就知道喝,这个是洗脸的,你试试。”
“啊咧。”苗小白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涂抹在自己的脸上,瘪瘪嘴,“没什么感觉啊。”
北夜君轻轻递给她一面铜镜。
只见铜镜中映出的是她黑黢黢的小脸,不过那水涂抹过的地方好似白了一点。
她惊奇的眨了眨眼睛,又蘸了一些,使劲儿擦了擦,惊诧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来越白,露出了萤色如玉一般的肌肤。
苗小白在那不停的搓脸,北夜君慵懒的撑着下巴,慢条斯理的道:“你应该是被特殊脂粉易容了。”
苗小白埋头擦了半天,终于把整瓶药水都糟蹋完了之后猛的抬头,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一怔。
北夜君也是一愣。
面前的女孩五官精致,肌肤如玉,一双纯净的眸子犹如明月,长长卷翘的睫羽,樱色的唇瓣,琼鼻黛眉,好看的叫人惊叹,微微一扯唇角,都是一副画卷,仿佛落入人间的精灵。
她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精美的像一件艺术品,让人不敢大口出气,仿佛能吓到这样美好的人儿。
可是就是有人要破坏这个美好。
“我擦嘞……”
苗小白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镜子中的人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就说她长得好看嘛!
比什么李允卿好看多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
苗小白美滋滋的捧着自己的脸,在那照啊照。
她却看不到北夜君慵懒的神色一凝,眸底划过了一丝不可思议,却又十分码定的诡异情绪。
面前的苗小白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李允卿!
除了神色气质不一样,那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苗小白就是李允卿对么?
那她又是如何变成了这个模样,她还能变回去吗?
北夜君深深地皱起眉。
苗小白突然意识到北夜君皱起了眉,她探出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开口:“怎么了啊,我这么好看,你为什么还要皱眉呢。”
北夜君叹了口气,慵懒淡漠的脸上,显少露出了纠结的情绪。
他要不要告诉她?
万一她变不回来了,他难道要做恋童癖吗……
北夜君抹了把脸,嘴角忍不住的抽抽。
这叫什么事啊。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苗小白疑惑的收回头,又对着镜子一阵臭美,纯净的大眼睛里几乎冒星星,嘟囔着:“我真好看……”
北夜君用手掌撑着头,看着苗小白,冷不丁的就道:“其实你是我媳妇。”
哐当。
苗小白差点没有一个趔趄趴下去,她震惊的看着北夜君:“我说王爷大人,虽然我好看的不要不要的,但是我还是个孩子啊,您不会有恋童癖吧?”
“你不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吗。”北夜君歪着头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深情,柔情似水,仿佛能将人融化,“其实你就是我的妻子,可是中了蛊毒,没有死,竟然变成了小孩,为夫的心也是非常痛的。”
说完,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小心心。
苗小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眨巴眨巴眼睛:“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啊。”
就凭咱俩都长得好看,就要是一对吗?
北夜君幽怨的叹了口气,实则在心里胡诌了半天,然后回过头深情的看着她:“你想想,你是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进了王府,若你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又是如何轻松进来的?”
苗小白一愣。
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她就说这一路怎么这么轻松呢。
不对!
她能轻而易举进来,那是她聪明,才不是其他呢。
“不行不行,你再说。”苗小白摆摆头。
北夜君嘴角抽抽,撑着头又是一阵胡诌,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腰间的那根茶色丝带。
头顶上的电灯泡一亮,他取下了腰间的丝带,递给她看:“你看,这是你束的丝带,是你许我的定情信物。”
苗小白伸出头一瞅,别说,颜色和绣纹和自己的裙子一毛一样。
北夜君慵懒的趴在桌子上,又道:“你摸摸自己的衣袖,看看有没有一块血红色的玉扳指。”
苗小白愣了愣,呆呆的去摸,她的衣袖里东西不少,全部拿出来,哗啦哗啦倒了一桌子。
北夜君嘴角忍不住的抽抽,她出门的家伙还真是丰富啊。
其中就有那易容的脂粉盒子,北夜君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心下一阵好笑,原来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易容的。
而苗小白此刻是看了一眼那血红色的玉扳指,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块一品帝师的令牌上,电光火石间,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
一品帝师!
李允卿!
她是李允卿吗?!
脑海中猛然划过了一道撕裂的痛感,苗小白忍不住抱住脑袋,疼的龇牙咧嘴,脸色惨白!
“啊……”苗小白大汗淋漓的躺在雪狐皮毛上疼的打滚。
无数记忆片断划过,她却看不清,带来的只是一阵阵清晰的痛感!
“小卿儿!”
北夜君的黑眸一凛,猛然起身走过去,可是见她疼得厉害,自己也不敢妄动,却见她痛苦,他也不知所措!
苗小白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疼的让她咬碎银牙都不能减轻半分!
北夜君最后没有办法,只有一个手刀下去,将她打晕。
苗小白挣扎着晕了过去,脸色惨白的睡在雪狐皮毛上,气息微弱。
北夜君将她扶起来,抱在怀中,伸手去探她的脉搏。
气若游丝,仿佛保持了许久了,一直都是这个虚弱的状态。
难道说李允卿并非百毒不侵,中了蛊毒之后,本应该立即死亡的,她的体内却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她,自动缩小的身体,以护住她的心脉……
北夜君深邃的黑眸变幻莫测,不过这也是修道之人能说出来的解释。
李允卿不过肉体凡胎,她又是因为什么奇遇,有了这些变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想办法解了她的蛊毒才好。
要不然她回复真身之时,就是她逝去之日!
北夜君的神色炸然变得冰冷,孤冷骇人,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三个西域之人弄下地狱。
不过,李允卿应该是不乐意的吧。
不,她现在是苗小白。
北夜君叹了口气,怜爱的抚过她的脸颊,将她扶起来坐正,手掌凝聚内力,轻轻打在她的背脊之上。
苗小白的身体微微一颤,眉头不安的皱起,一头青丝乱舞而起,门外的白梅也仿佛不安分起来,杂乱的扑腾而起,引起一地尘埃。
北夜君的手掌之中,是丝丝缕缕的幽蓝色光华,他神色自若,容颜如琇,一点点的为苗小白裕注着灵气。
“爷!”
青蓝衣的男子突然落在阁楼之中,神色紧张,出声阻止他,“您这样做是极其损害自己元气的啊,让属下来吧。”
北夜君闻言不语,黑眸如古井无波,手掌上的灵气继续蔓延给苗小白。
渐渐的,他的气息开始紊乱,睫羽一颤,额头上渗出了一点冷汗。
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猛的收回手,并把苗小白轻轻揽入怀中。
苗小白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可是他却忍不住喘息起来,额头的碎遮住了他的脸,渡上了一层暗雅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