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巫圣女的爱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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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山歌从村寨中传到竹楼，郑可采眺望着远方，她如今的目力惊人，很清晰的看着寨中的姑娘小伙正在对着情歌。
今天是巫咸族一年一度的仙女节，也有人说是鲜花节，一般都夏季末秋收前，当山里第一朵木槿花开时，族中少女们就会约好在那一天，一起出来唱歌，这也是寨子里的男女寻找爱情的一天。
郑可采远远看着，却没有出竹楼，不少孩子们凑热闹的嬉笑声也传了过来，她也只能一声叹息，巫晴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道：“阿采是不是想出去玩？”
郑可采摇摇头，毕竟她不是真的六岁孩童，内心成熟的个性让她不至于真的像个孩子那般贪玩，只是有些可怜寨中历代的圣女罢了，虽然不用辛劳的下地做工，可是孤单却是真的，若不是内心坚定很容易移了性情。
“阿采，过几日便是满月，你自己的本命蛊就可以炼制了，想好要炼什么蛊了么？”巫晴转移话题道。
“蛊物太多了，我并不知道炼什么好，所以，我准备炼天选蛊，如此，若有机缘，还能为我巫咸族多得一族的庇佑。”郑可采轻声道。
“天选蛊？”巫晴有些诧异，毕竟，若是仅仅针对某一种的蛊虫炼制，巫咸族的传承积累，是可顺利炼成本命蛊的，可是若是天选蛊，那就需要得到所有蛊虫的认可，然后经过各族蛊虫争斗，最后活下的才是天选蛊。
金蚕、青蛇和红蜥蜴都是通过天选蛊，才变为巫咸族的守护族，一般的圣女都会选择这三族之一作为自己的本命蛊，可以轻易便成功。
“如此，你就要走遍十万大山，收集齐大山中所有适合的蛊虫，让它们心甘情愿的为你争斗，由天地择一，如此的难度是不是太大了？”巫晴有些犹豫不定。
郑可采笑了笑道：“虽然我修炼时间短，但是我的巫火赋予了气血能力，所以，些许的精血付出，我还能承受。”原本单一的蛊虫，只要给最后胜利者一滴精血就行，而天选蛊却非如此，每一个蛊虫都需要赋予一滴精血，这样才能激发他们吞噬的血性，最后天选的胜利者变成与她血脉相连，这也是赢的蛊虫那一族会守护巫咸族的秘密。
“既然你有如此志气，又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我就不劝你了，不过，历来蛊虫选择都需要圣女自己独立完成，我只能为你祈福，不能帮你避过寻找蛊虫的危险，你如今也不过六岁，若真的是炼天选蛊，是不是推后几年，等你大些，巫力更强一点再进行？”巫晴有些不放心的劝道。
郑可采倒是不怕，她空间中还有不少解毒丹和回春丹，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便笑着道：“我觉得我自己可以，而且，本命蛊越早炼制，与我的契合度也就越强，我愿意试试。”
巫晴这些日子的接触，也知道阿采心智坚定，也不再劝，只是轻声道：“不要太勉强了。”
点点头后，郑可采便拿出一些草药，一一与圣女留下的手札比对，虽然之前自己几世都修过草药灵药，草药也都认识，只是巫咸族有它特有的命名，自己只要将它们如今的名字对比出记下便是，草药的功效自己知道的很详细，却没想到，巫咸族这的记载，更偏向毒和蛊的草药，也许，这就是自然所赋予的。
在这个瘴气弥漫的大山中，只有熟知大自然的一切，才能最大程度的应对，她很难想象，曾经的族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并留下了这么多的记录。
“阿采真是聪明，习字不过月余，就能熟练的掌握，想当初，我可是学了好些年，才堪堪看懂这些手札笔记。”巫晴不由感叹道，也许阿采这位圣女，能比自己做的更好。
“圣女，我们只会待在山里么？有没有人去过山外面？”郑可采突然问道，这也是她一直的疑问。
“山外面？我们每半年就会有人出寨去换取物资，不过，山外的人不敢进来，他们对付不了瘴气。”巫晴笑着说道，看着一直小大人模样的阿采，如今却问这样的小傻瓜的问题，不由笑了起来。
“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郑可采如今真不知今夕是何年，寨子里大家都是穿着巫咸族的服饰，记忆中也没有任何年代的痕迹。
巫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圣女只能在这十万大山中生活，是不能出去的，也有寨子里的舅舅娶了外面的女人，不过，她们必须认一个干娘，住在干娘家中，入了我们巫咸族，除非被分到采买的任务，否则轻易是不能离开的。”
郑可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咱们生活闭塞，其实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也挺好的么！”
巫晴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这里有我们祀奉的先祖，我们世代受先祖庇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抛弃先祖离开呢？这种想法赶紧给我扫出脑子。”
“是是。”郑可采见巫晴脸色都变了，赶紧答应道，巫晴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好了，你好好学习，既然你想炼制天选蛊，那就自己好好准备吧！”巫晴揉了揉她的头，这才走了出去。
可惜，如今郑可采轻易不能去别人家，否则，她真想去找个外来的小媳妇问问，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想如今自己还做不得住，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为自己即将出发选蛊虫做起了准备来，放置蛊虫的小笼子需要自己编，还有准备一些药草饵料，还有最终蛊虫争斗的大蛊瓮都需要自己制作，事情还真是不少。
仙女节过后不久，寨子里就迎来了秋收，全寨上上下下都忙碌开来，老老少少没有一个闲着的，连六十多年的族长婆婆，也下地干活。
巫晴也忙开了，她正在准备秋收祭祀用品，每天都会有人自发送来炉灰，巫晴需要将炉灰淘洗干净，与各种香料混合成糊状，还有已经织好的麻布切割成条，搓紧实后混合丝线着编织成手绳，郑可采也不好在旁边光看着，只好放下自己手里的事情，帮着巫晴一起编织。
“这些麻布和丝线都是族人们自己制作的，我们在编织时，需要念祈福的咒语，这是对族人这一年辛苦的馈赠。”巫晴教导道。
“我知道了。”郑可采跟着巫晴一起编织起来，运转巫力念动着祈福咒，不过，她的巫力还很少，仅仅一根手绳，她就要停下来两三次，等巫力恢复后，才继续编织。
“慢慢来，这也是一种修行。”巫晴笑着看郑可采编完了一根，满意的点点头。
巫晴说的很对，刚开始郑可采每一根手绳编织都需要停下两三次，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她就可以不再停下，一口气编完一根手绳了，巫晴对她的进益颇为满意，心里再次感叹她的资质过人。
等手绳终于编织了一大背篓后，巫晴将淘洗好的炉灰拿出来道：“阿采，这炉灰我们需要加上草果、子丁香、香果、菖蒲、艾草还有排草和各色的鲜花混合，这样到了秋收祭，涂在族人的额头，加上我们的驱散咒便可以驱散他们体内的瘴气。”
“准备的好像都多了不少。”郑可采发现，无论是手绳还是这混合的炉灰，对于整个寨子来说，数量似乎都多了不少。
巫晴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阿采真是机敏，确实是多了不少，祭祀活动后，剩余的可以去寨子外面换些寨子里需要的东西，每年秋收祭祀后，就是要外出交换物资的日子了。”
“寨子外的人，怎么会买这些？”
“这是十万大山周围村民的传统，我们巫咸族有供奉的圣女，只有圣女做的手绳和炉灰胶，才能为他们祈福和驱散瘴气。”巫晴笑着搅拌着炉灰和草药。
郑可采这才明白，原本这些不仅是自己族中使用，还能拿出去换东西。
“既然能换东西，我们为什么不多做一点，那不是能换的更多么？”郑可采看着手绳，心里算了算，剩下的其实也不多。
“傻孩子，我们不过把剩余的拿出去交换，若是只是想换东西做的，那岂不是成了做买卖的商人不成？阿采，过犹不及，你要记住，不能让这些不良的想法浸染了你的心。”巫晴轻声引导道。
“我记住了，圣女。”郑可采觉得她的话，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了一次洗涤一般。
时间过的飞快，当族长婆婆盛装来到竹楼前时，郑可采便知道，秋收祭祀今天已经开始了，东升的太阳才刚刚照向十万大山，寨子里的族人已经开始准备了。
跟着巫晴走向祭台的郑可采，看见稻谷、小米、牛、猪、鸡鸭把祭台上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大家都是盛装打扮，巫晴和郑可采后面跟着族长婆婆和几个女人，手里拿着巫晴她们准备的手绳和炉灰胶。
巫晴带着郑可采径直上了祭台，今天郑可采需要跟着巫晴一起跳祈福舞，这也是郑可采第一次当着族人的面起舞，虽说自己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依旧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祈福咒和驱散咒。
巫晴点燃了祭台上准备好的祭祀火堆，将一小碗炉灰胶洒下后，一阵黑烟滚滚而来直上云霄，巫晴朝着郑可采点点头，便摆出起首式，郑可采也跟着摆好架势，随着巫晴的动作舞动，二人嘴里轻轻吐出咒语，那黑烟逐渐转为白色最后变为透明，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祭台下的人，纷纷跟着族长婆婆拜服在地。
金蚕徐徐飞向祭台，在空中停在郑可采的上空，似乎对郑可采的祈福很是满意，是不是扭动一下身体，而远处的蛇群和蜥蜴群也缓缓靠近，青蛇和红蜥蜴爬上祭台，而其他蛇类和蜥蜴都停在祭台下。
巫力不足的郑可采一舞下来，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白，幸好这些天做手绳对自己巫力掌控能力有了不小的提高，否则她感觉自己真的会坚持不下来，见郑可采虽然巫力消耗有些大，可依旧坚持了下来，巫晴心里很是欣喜。
看着瘴气被驱散了不少，巫晴满意的对郑可采道：“好了，祈福完成，我们下去为族人赐福吧！”
郑可采跟着巫晴下了祭台，来到族人早已放置好手绳和炉灰胶的地方，首先上前的是族长婆婆，巫晴将手绳戴在族长婆婆手上，用手指轻轻刮了些炉灰胶点在她的额头，口里轻念驱散咒，这些操作只能由圣女完成，郑可采在一旁看着。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任务，当巫晴赐福完，走到郑可采的面前，她就拿起桃树枝蘸上清水，撒向来人，这一步是驱散一切污秽。
当所有族人都受到赐福后，郑可采觉得她的手都快断了，毕竟这身体也不过六岁罢了，刚刚祈福舞已经消耗不少，又给每个人撒水，如今小手臂酸的不行，金蚕一直跟着她，趴在她脑袋上给她打气，青蛇和红蜥蜴早就在祈福舞后带着两族退走了。
“累了吧！”巫晴看着郑可采揉着自己的手臂，笑着道。
郑可采点点头，这秋收祭祀还真是累人，不过看着每一个族人被赐福后，一脸幸福的模样，又觉得很值得。
巫晴轻声道：“每年的春种秋收祭祀，是整个巫咸族最大的两次祭祀活动，也是我们圣女最辛苦的时刻，不过，相对于族人每日的辛劳，我们所做的是微不足道的。”
“是的，族人下地干活比我们幸苦多了。”郑可采心里很清楚，务农为生有多辛劳。
“你能明白就好，秋收祭祀已过去了，确实耽误你准备天选蛊的时间了，接下来，你可以安心的准备，如今你已经可以自己看书学习，修炼也有了自己的体悟，无需我时时提点，接下来，你遇到问题再问我就好，你的时间就自由安排吧！”郑可采的优秀和独立，让巫晴非常放心的放手，有她自我成长。
回到家的阿瑶却不开心的问桂银道：“阿妈，为什么阿采不理我，我明明有叫她，可她就对我点点头，都不跟我说话。”
“今天祭祀她很忙，而且，她是下一代圣女，是不能跟哪家表现的太亲近，这会让其他族人怎么看圣女的公平，以后不许你无事打扰她，知道么？”桂银严厉道。
“你阿妈说的对，家里出了圣女，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如今她还在学习，更不能因为我们小家阻碍了她。”阿婆也点头道。
还是舅舅忙帮着阿瑶道：“阿妈、阿姐，你们太严厉了，阿瑶还小不懂事，慢慢她就知道了，”他将阿瑶抱起道：“阿瑶，阿采已经在学习做圣女了，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族里所有人注意，我们不能让她分心知道么？”
阿瑶撅着嘴点点头，虽然有些生气，大人的话也有些听不懂，可见阿婆和阿妈舅舅都这么说，她也只好默默的不说话了，只是心里很孩子气的不想再理阿采妹妹了。
郑可采保持着每晚修炼巫力，而白天则在准备自己炼制本命蛊需要的一切，最难的并未饵料竹筐，而是蛊虫最后比斗吞噬的大蛊瓮，郑可采询问巫晴后，背着竹篓去了深处的一条小溪边，找了半天才发现了适合的黏土，她将黏土挖出后，团成一个个小球放在自己的背篓中。
“采采，你为什么不选我金蚕一族做本命蛊啊？我可喜欢采采了。”老祖宗金蚕飞到郑可采面前，有些不满道：“我金蚕族很多优秀的后辈，可以任你选择。”
郑可采微笑道：“我想让天帮我选定本命蛊，我知道族中也有不少人选择金蚕蛊，你别担心，族人都会善待它们的。”
“我更想采采你选择金蚕蛊。”金蚕道：“那样，我还能帮采采训练本命蛊呢！”
“就算最后天道未帮我选定金蚕，你也可以帮忙我训练啊！你可是它的老前辈，它肯定要听你的。”
“真的么？”金蚕不确定问道，因为其他圣女并没有让它帮忙过。
“当然是真的。”郑可采笑着背起背篓，艰难的朝着竹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