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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农家女的爱情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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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可云过后,郑可采便回了家,又让人将大姐可妮送了回去,自己扶着蔡婆子的手回了屋,想躺下静静休息休息,也好好想想。

“可可姐姐,就算你想将小锦鲤还给可云,其实她也不会更好的,也许会更差。”月月洞悉郑可采的想法,提醒道。

“我知道,只是觉得,她其实在跟自己较劲罢了,她在如今的社会,依然思想上还是过去般的性h子,看着她如此,我觉得可怜罢了。”郑可采叹息着。

“可可姐姐,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你每次选择的是融入,而她却想凭着自己改变,这原本就没有对错。”月月安慰道。

“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懦弱,是个永远随波逐流的平庸之人。”郑可采想着自己现实中的人生,也是如此,只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波澜广阔,没有执着追求。

“正是每个人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人生,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

突然褚恒跑了进来,急急问道:“怎么了,蔡婆子说你回来就躺下了,是累了么?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郑可采赶忙安慰道:“不是,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将可云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褚恒听后笑了起来。

就听他说道:“我们选择按部就班,随着社会标准轨迹生存,恰恰符合我们的生活,也让我们能舒心的过日子,这日子啊,原本就是如此,你若非拧着来,日子只能是不好过,就如我,若是我也去经商赚钱,相信一定能日进斗金,可是,咱们就会成为阶级的最底层,人家官家里一个下人都能给我们脸色,所以我从一开始就选择社会认知中最上层阶级努力,如今咱们也算是到达此阶,剩下的,不过是水磨的功夫慢慢往上走罢了。”

“我知道,只是看着她,觉得自己连个挣扎都不敢。”郑可采不好意思道。

“你是你,她是她,你改变不了她的思想,就像你也劝不通她一样,只能是靠一个个挫折,让她认清现实,改变自身,因为社会不会由一个个体而变化的,只能是人适应社会。”褚恒安抚道。

“我知道了,我没事,你别瞎担心。”郑可采拍了拍褚恒的手,笑着道。

褚恒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啊,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将奶奶的曾孙生出来,那你就是奶奶的好孙媳。”

这话惹的郑可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由想着褚恒最近常说的,曾孙还没出来,他的地位就不保了,等出来后,家里就没他位置了。

在家里也不过待了十来天,郑可采与褚恒又要收拾收拾,上京就职了,报到时间也不能错过,褚家和郑家两家人都将他们送到渡口,看着船缓缓地离岸,这才纷纷各自回转,可云这次拖着病体也来了,郑可采只好将自己头上的一根珠钗取下,戴在了她的头上,并郑重地请妹夫善待她,这也算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了。为了不那么突兀,郑可采将手上一个玉镯子也取下,给大姐戴上,笑着请大姐夫多多包容,这才与两位姐姐告辞。

站在甲板上,郑可采看着已经看不清的渡口,褚恒走过来揽住她道:“若是想家,我们明年可以再回来看看。”

其实郑可采也明白,这只是褚恒安抚自己的话,做京官哪有什么长假,不过,也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只是摇头不语。

幸而这次回乡之前就将住处和下人都置办好了,他们刚到家不久,田进士就上门来抱怨,她母亲上京时,不过是借住在亲戚家,如今他与母亲离开后,此次返京竟然连个西城的院子都没租上,只好与娘子在东城安了家,用他的话来说,平白失了身份,可惜,廉租屋他们也去看了,据说他娘子差点尖叫出声。

这话说的,引得郑可采不由得捧腹大笑,田进士也不嫌寒颤,一个劲儿的说褚恒有先见之明,都怪他娘子太抠搜云云,不过想来,田进士家也算殷实,估计还真没受过没钱的苦。

褚恒将人领进书房后,郑可采便吩咐厨房,给准备些酒菜,也不再管他们,自己忙着吃点心休息去了。田进士也已经通过朝考,考入翰林院做庶吉士,以后能与褚恒一起做同僚,二人在庆余书院就是好友,彼此也能守望相助。

“再过几天就要入职翰林院,你们俩准备的如何?”夜里,看着褚恒回来,郑可采笑问道。

“还能如何,不过是低头做事而已,像翰林院这种按资排辈的地方,新人只能听话,在其他部,也许一甲稀奇,可是翰林院,每三年就进一批,见怪不怪了。”褚恒叹了口气,可以想象,翰林院并不轻松。

“那就立个小目标,为咱们孩子。”郑可采提议道。

“哦,说说看。”褚恒也来了兴趣。

“当然是抄书大业啊,你想啊,那可是翰林院啊,那可是集中天下天才最多的地方,也是书籍集中存放之处,多少孤本古籍啊!那可是求都难求的,可以当传家宝的书籍,既然你要在那待至少三年,咱也算是广开眼界,也给子孙后代积攒一番,你觉得如何?”

褚恒一合掌道:“娘子真是太有才情想法了,可不是么,我可不能辜负了翰林院。”

“那就赶紧休息吧,相公你就等着加油吧!”

两人相视一笑,这次脱了衣衫躺下,还交流了一下最想看的书籍,郑可采提了要求,希望看看有什么古方或调香之类的,自己存着学习学习,这让褚恒不由黑线,不是说好是给孩子准备的么,你提这些算什么,不过见她说的兴致勃勃,也就不多言,默默睡下了。

郑可采与褚恒如此也就在京城按部就班的生活下来,褚恒在翰林院上班,时不时还能因为书法出众被圣上点名誊抄诏书,虽惹来不少嫉妒的目光,可是褚恒这种凭本事吃饭的人,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是私下里,各种字帖在京城悄然走俏起来,也有不少人找上褚恒求字,可惜他却大多拒绝,没办法,口子若打开,恐怕自己将再无宁日了。

“爱卿,你这字真真是惹人注目,都有老臣来我这求你的一幅字帖,你看看,要不给朕写几幅,好让朕也能赏些老臣,也算解了你如今不敢出门的困境。”圣上打趣道。

褚恒哪敢拒绝,于是面露喜色的道:“多谢圣人体恤,可算了解了微臣的一大难题了。”

圣上满意的哈哈一笑道:“那朕就等着爱卿的大作了。”

“不敢让圣人失望。”

褚恒告退后,嘴里吐出口浊气,心里琢磨着要写些什么才能让圣上满意,没来由的觉得头开始有点疼了。

就在褚恒绞尽脑汁写字帖时,郑可采也在家抱着儿子头疼,难怪都说翰林院是清水衙门,褚恒年收入才四十五两,禄米四十五斛,就这点银子,连这院子的租金都不够,今日收到娘家寄来的收益,也就一百两,这还是爷爷奶奶补贴了些才凑成整数的。

年底这人情往来也不少,郑可采觉得实在伤脑筋,这做官的难怪要贪腐,靠官家给的银子,连养家糊口都不足。

喜来家的将端上来的点心放下,看郑可采摊在桌上的账本,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可是因年底送礼发愁?”她是早先和相公一起被郑可采买下的,因她主要负责后厨,所以不比蔡婆子与主子亲近,这看主子发愁,心里也有了主意,想着若能为主子解忧,也算能入得太太的眼。

“是啊,咱们家原也不过是寒门小户,如今因老爷科举高中才被赐官,可到底家底子薄弱,这年底又要迎来送往的,确实有些为难。”郑可采也不隐瞒,说的也坦坦荡荡,毕竟签了死契的下人,没什么好遮掩的。

“奴婢原来主家也是在京的小官,品级还不如老爷,他们家太太每年没少为这事发愁,我听当家的说,他跟着管家去帮着太太置办过年礼,要不找他来问问?保不齐能有什么好法子也未可知。”喜来家的轻声的建议道。

“问问也行,省的我两眼一摸黑,若是惹了笑话,平白让老爷面上无光,叫他来这吧。”郑可采同意后,将怀里的儿子交给蔡婆子带下去玩,自己则坐桌旁,等着喜来过来回话。

喜来弓着腰进来了,行了礼后,低头说起:“刚刚我家那口子说了太太为年礼为难的事,之前我陪着过去那家的管家跑过,这年礼若是在京中备下是需花上不少银子的,若是分门别类的找些精致手艺人来做,却是能省下不少。”

“哦!那你说说看,如何分门别类?如何找人?”郑可采一听,这门道似乎不少,也来了兴致。

“像给金银制类的,有给小辈的压岁金银、平辈间的和老辈人银首饰,这个就先选好样式,雇个金银匠人去打就是,做散工的匠人不少,很不必去首饰店银楼挑,那里至少要贵上三四成;再有送的瓷器摆设,老爷探花郎出身,随便写写画画一番,让瓷窑给描画在瓷器上,来一炉就能备上许多,就算今年用不完,收起来明年还能用;再有便是布料之类的,派个人去南方采购,不比在京里置办便宜的多,京城的商户也是去南方运来的。”喜来说的详细,郑可采听得惊讶不已,没想到不过是备个年礼,里面的弯弯绕绕这么多。

“还有么?”郑可采好奇继续问道。

“太太家今年是第一年,所以才如此艰难,若迟上几年,每年也会收到不少年礼,只要记录好,挑出些没什么印迹的,下一年也能继续送人,这在一般人家也是如此呢。”喜来家的此时也插嘴说道。

郑可采点点头,看向喜来道:“既然你这块熟悉,今年少不得要你多干些活了,你先帮我找个金银匠吧,今年无论如何这块是少不了的,再有就是,窑场也帮我问问,来一炉要多少,我去与老爷说说,看是不是能给个样式,既不费多少银子又文雅。”

“是,奴才这就去办。”

还未到喜来下去,郑可采叫住了他,掏出自己的荷包,取了十两银子出来给他,说道:“路上也要花销,你先紧着这些用,匠人手艺可不能差了。”

“是,奴才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喜来喜笑颜开的出了屋门,郑可采也笑着对喜来家的说:“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俩了,若是这次办得好,少不得要好好赏你们一回。”

“多谢太太,给太太分忧不是奴婢应当应分的么,您放心,我家那位一定会用心做的。”喜来家的也笑着道。

郑可采点点头,这才挥手让她下去,看见喜来夫妻俩都走了,蔡婆子才将孩子抱回屋里,面上带笑地说:“瞧着这两口子一脸喜色,看来是得了太太看重了。”

郑可采抱回儿子,微笑道:“现在还看不出是否能担事情,等着年节过完,想来也就知道了。”顿了顿,她又道:“你与她们不同,你只管照顾好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蔡婆子忙不迭的话了一番衷心,郑可采只微笑着也不多言。

褚恒回来后,看见郑可采正在写些什么,就见纸上列出了一张表格,其中有列出与自家交好的人家,还有各种礼物,像是压岁钱金银花生一对新年生肖一对,还有瓷器茶具、布匹等等,零零总总写了不少。

“还在忙着年礼啊?”褚恒轻声问了句。

郑可采回头见看了眼,说道:“可不是么,我第一次办如此多的年礼,还真是有些头疼呢,以前也不过给夫子和你的几个好友,家里也不需要,如今不一样了,你已经有了官职,家里也不能少,还有你的一些关系好的同僚和上司,真是不少呢!”

褚恒也很无奈,只能抱了抱郑可采,有些抱歉道:“真是辛苦你了,这些人情往来确实少不了,不过,咱们家银钱是不是不够啊?咱们这情况,也不用送的太好太多!”

郑可采也很无奈,不过努力给自己打了打气,又笑着将喜来两口子说的话跟褚恒也讲了一遍,不由叹道:“真没想到,这年礼还真是各种门道真不少。”

“确实,咱们初来乍到的。”

“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画几幅画,题些字,我看看能不能烧些瓷器出来,这可比去买便宜多了。”郑可采毫不客气的下达任务。

“行,这事就交给我吧!”褚恒一口应承下来。

喜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天就带了个匠人回来复命,介绍道:“太太,这是吉大,他们村都是做金银匠的,他的手艺能排前五,咱们去的早,我就自作主张将人直接带回来了,给太太过目。”

“这事办的不错,”郑可采认可的点点头,又对吉大道:“你这样式有图纸么?今年我们家也没什么准备。”

吉大一脸憨厚,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瓮声瓮气道:“样子我这备着呢,若是按这些样式打制,我的速度还能快上不少。”

郑可采翻看着,按照自己已经统计好的,一一选出并说了数量,吉大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了下来,郑可采问了价格,得到的回复也没超过自己的预算,很是高兴,付了定金又赏了他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些碎银子。

“太太放心,我一定好好打制,包您满意。”吉大欣喜的接过荷包,笑着应承道。喜来将人送出了门,由着他自己回村,又赶回了郑可采待着的偏厅。

喜来将瓷窑得来的价格细细说与郑可采听,又将打听了的几个商队给郑可采说了下,郑可采考虑了一番,将年礼大部分的事情都安排喜来去处理了,如此郑可采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看来自己还需习惯将事情安排出去,如今孩子健康平安,褚恒在翰林院也逐渐站稳了脚跟,自己也该继续将写作捡起来了,多赚些银两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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