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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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乾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误解了杨羽耀的话，杨羽耀的意思应当是既然晚了，大家就都休息了吧。贺乾清第一反应却是同床共枕的相邀，不过既然都误会了，不如干脆顺水推舟一番。贺乾清看着杨羽耀的背影，笑着思索着。
杨羽耀正解开腰带的手一顿，忍不住疑惑今天是什么情况，一而再地感到莫名的寒意袭体。难道今天好多人不约而同地念叨他吗？他这段时间应当没有得罪什么人吧？真正惹到的两个山贼也都已经死了。
“莫非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嗯，总觉得我现有的防御手段还不太够，应当再增加一些不同类型的……”知道了原本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亡后，杨羽耀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在确认自己难以再回到原本的世界，也不好再回去后。他便把身心都投到了让这个世界逐渐变得和原本的世界一样待在家里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改造中去。他没什么大野心，不爱打打杀杀，对什么成为第一人也没有兴趣，只想有一天可以再度享受上网的乐趣和便利。在享受到可以上网的成果之前，他当然不能让自己轻易死去。“都是泡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仙家客栈可以增加淋浴。”杨羽耀脱去最后一件里衣，跨进了浴桶之中。
“说起来，我从青锋宗离开到锦阳城也将近快半年时间了，即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不说那些可以根据身形自动调整的法袍，貌似连普通的衣物也没有变小变紧的迹象……这具身体，不会真的再也长不高了吧？”杨羽耀忽然想起在玄真城和凌霄宗的修士们看弟子大比时，一位女弟子好像有说过修士一旦结了丹进入金丹期身体就不会再长了。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这话，现在看来似乎很有可能。
杨羽耀刚刚离开青锋宗不久时，有给这具身体量过身高，换算了单位后应当和原本世界的自己身高相差无几。虽然是以原本十九岁的身高和这个世界十六岁的身高进行对比，但原本世界因为心脏的问题，发育稍差。而这个世界的这具身体才十六岁就能和他原本世界十九岁时的身高相当，杨羽耀原本还以为长到一米八轻轻松松来着，谁能想到就差个三厘米的距离，他的身高却会被卡住再也长不到……
明明结丹后还可以变瘦变胖，却无法再长高。杨羽耀心想，早会如此，被毁了修为离开青锋宗后他不那么冲动急着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许还有机会再长高一些。“曾有份可以长到一米八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不行，我得问问师尊他是怎么长得那么高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再长高一些！”
杨羽耀从水里站了起来，动作过猛哗啦一声水花飞溅，一大片几乎就要溢出浴桶。然而就在此时，金色的灵力激荡起波纹将所有试图逃逸出浴桶的水滴包裹，温柔地将所有的水滴送回桶中。杨羽耀举起手臂，干净的里衣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手臂上。他撩起身后湿漉漉的长发，穿上了里衣。
“嗯，小耀，怎么不弄干了头发再出来？”贺乾清看着杨羽耀顶着一头湿发向他走来，有些愣神，刚刚沐浴完让杨羽耀周身带着薄薄的水汽，看起来整个人有些朦胧，他的肌肤也因水的热度的作用，带着水光，微微泛着粉红。
最要命的是，杨羽耀因为蜃玉的绳子刚刚断过的缘故，沐浴前将可以伪装的蜃玉收回了他的空间戒指中，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本身那副美丽的模样。贺乾清喉咙发紧，理智却及时的回笼。他意识到这个少年对他的诱惑力越来越大了，犹如一道极致的珍馐摆在他的面前，散发着浓郁的诱人香气，可他却必须一次次地克制住自己。
“正要擦。”杨羽耀撩开了贴在他脸颊上的发丝，没有意识到贺乾清的异常，反倒是发现了涂山的不对经儿，毕竟好好的茶几边突然有一摊血从底下渗出，慢慢地蔓延开来，这景象，多少有些惊悚了。“涂山这是又流鼻血了？”看到茶几后滚出并瘫软在地上的一摊火红色皮毛后，认出了那是涂山的杨羽耀感到不可思议，一只健康的狐妖，没病伤也好了，怎么会隔三差五地流鼻血呢？“师尊你知不知道狐妖老流鼻血是什么原因？”
“不知，我之前从未见过妖族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流鼻血。”贺乾清同样不清楚涂山这是怎么一个情况。毕竟涂山虽然喜欢欣赏美人，但这是不管是贺乾清还是杨羽耀都不知道。哪怕涂山两次流鼻血都是在杨羽耀使用他原本的相貌，但次数太低不足以让杨羽耀意识到这和自己有关。
贺乾清回答完便去沐浴了，就在杨羽耀思考的时候，流鼻血流到晕过去的涂山自己醒了过来，她黑色的狐狸爪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枚丹药吞了进去，随即尴尬地清理起自己弄出来的血迹出起来。
“涂山，你清楚你自己这是什么情况吗？”杨羽耀半蹲下来问道，涂山拼命地摇头，努力地瞥开目光。如此喜欢看美人的她却因为多看杨羽耀一眼就鼻子再次开始发热，深怕鼻血再流下来而不敢正视杨羽耀。
“主人的腿型好漂亮，好细好白……”涂山再次晕晕乎乎起来，鼻血一流，再次幸福地晕了过去。杨羽耀看着昏过去却像是在笑的狐狸脸，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关键原因。杨羽耀又观察了一阵，确认涂山确实没什么大碍后将她挪到矮榻上，自己则上了床，半躺着拿着本书，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
直到身旁的床铺突然下沉，被吓了一跳的杨羽耀挪开书，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沐浴完的贺乾清散着发，只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带着笑意注视着他。
“师尊？”杨羽耀有些意外地，失去记忆后再见到贺乾清一直都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如今这幅即将就寝的模样反而是第一次见。
“怎么了，小耀？在交往中难道不应当同床共枕？”贺乾清眉毛一挑，笑着问道。
“嗯，好像确实如此。”杨羽耀想了想，觉得贺乾清说得有理，就算交往是杨羽耀自己提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交往该如何才好。总不至于像他同事那样去看电影夹娃娃机吧？再说了，这个世界也没有这些啊。
“师尊，我问你一个问题，”杨羽耀收起了他未看完的书，用手肘撑着床铺扭着身子好与贺乾清直视，“你是如何长得那么高大的？结丹后有没有可能再长高一些？”杨羽耀期待地问道，虽然没有准确测过，不过杨羽耀估计贺乾清的身高肯定是有一米八几甚至一米九几，在平均身高普遍高的修仙界的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我结丹时是二十岁，那时我已经这么高了。”贺乾清没有在意杨羽耀明明说问一个问题实际上却问了两个，“至于结丹后是否还是长高这事，就为师了解，结丹后是不会再长高的。”
“那废了修为再来呢？先不结丹那么快是否就就可以再长高一些？”杨羽耀接着追问道。
“胡闹，修为可不是衣服说不要就可以不要。”贺乾清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杨羽耀的额头，“筑基之后废去修为或多或少都会伤及根基，为了长高而废弃修为重修只会得不偿失。况且结丹后身体停止生长，哪怕只是跌境界，也只会衰老而不会继续生长。”
“……就是说我想更高一些只能依靠法器和鞋子了么？”希望破灭的杨羽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想长到一米八，为何每个世界都不给他机会？
“何必要更高，小耀你现在的个子就很合适。”贺乾清说道，杨羽耀疑惑地看向贺乾清，个子合适是什么个安慰法？到底哪里合适了？
不过杨羽耀没法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准时准点，困乏感让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杨羽耀匆匆补念了一遍差点儿忘记的固神诀，在即将躺下时意识到自己作为交往对象貌似相关的举动一样都没做过，便又匆匆在贺乾清脸颊落下一吻，轻声道了声晚安便一翻身，蜷缩起身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了起来。
贺乾清用手撑着头看着背对着自己而眠的杨羽耀，却笑了起来。虽然杨羽耀给他的只是这样一个毫无诚意的吻，但至少杨羽耀是真的有认真考虑过以道侣的方式在与他相处。
“痛……好痛……”熟悉的痛楚侵袭着杨羽耀的心脏，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连一丝呻吟都无法逃出唇齿构建的牢笼。紧接着，杨羽耀发现不只是嘴和声带，他全身每一处都变得无法控制。灵力凝滞在体内却无法控制，神识像是没了一般失去了感应。但五感却格外的清晰，他感到不只是心脏，他全身都在疼痛，四肢被铁链禁锢，锋利的边缘磨蹭着他的肌肤。一名身着青锋宗弟子服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神情扭曲且癫狂。
“如何？杨羽耀，这般滋味不错吧？这可是我引以自豪的噬心术!”男子张开双臂，显得极其得意，“此时此刻，你的心脏会犹如被百虫啃食，千针刺穿!可惜‘木偶’不能让你都的脸上显露出你此时的感受，否则一定更加美妙!”
男子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突然跪了下来，捏住杨羽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注视着自己。杨羽耀的理智如同被分出了两半，一半在思索着如何应对眼前的男子，另一半却在思考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杨羽耀首先排除了自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架了，他不认为贺乾清就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有人能够轻易做到这点。其次这个男子提到了“木偶”，不出意外的话是指修仙世家王家的秘药“木偶”，这张脸杨羽耀亦有印象，他曾在青锋宗被审判时在刑律长老身旁见过。
“莫非，是我遗失的一部分记忆？”杨羽耀思索道，那个男子再一次开了口。
“不得不说你这张脸确实是漂亮得过分，就算沾了血都还如此美丽，长在男人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若不是碰男的让我恶心，我都想要尝尝你的滋味了!”男子的话让杨羽耀感到恶心和反胃，神智却让他仔细地分析着这段记忆的每一个细节。“不过想来乾清仙尊应当想到清楚你的滋味如何，毕竟你这张脸把乾清仙尊蛊惑得紧。想到你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模样我就格外的高兴呢，杨羽耀。”
“就算你天资卓越，早早结了金丹又如何？!还不是只能雌伏于人下？现在更是落在我手中，连呜咽都做不到。唉，我倒是挺想听听你的呜咽，哀嚎和惨叫!”男子猛然一拽铁链将杨羽耀拖到更近自己的地方。杨羽耀全身绵软，根本动弹不得。他觉得这秘药不应当叫做“木偶”，而应当叫做“布偶”，木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软趴趴？
杨羽耀能感觉到记忆中的自己在生气，气这个男子莫须有的污蔑。虽然那个时候贺乾清已经用他表明过一次心意，但这事应当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男子却把他们说得有进行肉体交易般不堪。而这个男子，纯纯地有大病!似乎在这货眼里，长得好就必然会出卖皮相，如同那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造谣某某女星靠潜规则上位的营销号一样可恶。他的记忆终于让他想起了这个男子的名字，薛仁，那个已经被贺乾清所杀的刑律长老的亲传弟子。
剧痛再一次袭来，记忆中的薛仁再一次对他施展了噬心术，腥热的血从杨羽耀的口中冒出，这个术法显然不单单是制造痛觉，亦会造成真的损伤。就在这时，薛仁的神情大变，从癫狂扭曲的模样变得柔情似水，但眼眸中却更加的狠辣。
“真抱歉啊小美人，让你受那么多痛苦。”薛仁的语气也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如同被夺舍了一般，若是杨羽耀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此时此刻定然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你我本无冤无仇，可虽然你师尊是贺乾清呢？我是看不得你这样的美人受苦，但为了让贺乾清死，你只能受着了。”
薛仁在说完这句话，神情再次变得癫狂。却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副全然不知晓的模样。好似有他的两个人格在相互争斗，但杨羽耀肯定刚刚那绝对不是薛仁的另一个人格。应当是某个人附身在薛仁身上，并可以操控他。那人一直隐藏着，刚刚之所以敢暴露，大概是觉得此时此刻的杨羽耀已经被薛仁的术法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吧。然而很不巧，他对心脏的疼痛耐受度最高，即使剧痛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神经，杨羽耀依然有足够清醒的神智将那人的每一丝神情一丝不差地记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当是一个女子，一个名字出现在杨羽耀的脑海中。“白凌雪？”
记忆中的自己还不知道贺乾清有这样一位仇敌，但杨羽耀敏锐地将事件地罪魁祸首锁定在此人身上。之后他一直强忍着疼痛，捕捉着薛仁和刑律长老雷震的交流。从中将白凌雪的复仇计划一一推导出来。
此人不知采用何种手段寻找到原本就对杨羽耀充满恶意的薛仁，在薛仁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他，引导他实施了这次报复。并以他为开端，接连操控了包括刑律长老在内的其他几位长老。
贺乾清强大且警惕，白凌雪深知就算她让青锋宗所有长老一起出手都不一定是贺乾清的对手。因此她计划让那些被她暗中操控的长老设下悄悄布下阵法，并削弱贺乾清的警惕心，用这些长老为饵将贺乾清引去阵法中将其斩杀。
然而一般的方法无法削弱贺乾清的警惕心，于是她盯上了杨羽耀，这个贺乾清唯一徒弟，而且贺乾清对杨羽耀的重视修仙界人尽皆知。她让薛仁和雷震折磨虐待杨羽耀，将其赶出青锋宗。又拉觊觎杨羽耀的王家次子再次入局，不仅让他提供了王家秘药“木偶”，还让其埋伏好将被赶出宗门的杨羽耀绑走。这样贺乾清在出关后能够找到杨羽耀的行踪，并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救援，之后才会对薛仁等人问责。这时他的怒气值定然爆表，警惕心大降会被她的计划牵着走。
在白凌雪的计划中，需要杨羽耀活着，以此稳定贺乾清的理智在很微妙的阶段。至于计划成功后杨羽耀的死活，白凌雪并不在乎。这也是为何薛仁无比想弄死杨羽耀却不得不让杨羽耀多活一段时间的原因。而杨羽耀记忆中的自己正是利用这点，进行了反制。
秘药“木偶”控制住了杨羽耀的身体、灵力和神识，让他自身毫无反抗之力。但这些人并不知道杨羽耀的脑海里还有个强行寄生的系统，杨羽耀利用他的精神控制了系统悄悄去破坏白凌雪的阵法，可惜强行控制系统太费劲，他很长时间就只能用一次。杨羽耀知道他无法抵抗刑律长老给他下的自杀的暗示，索性利用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让贺乾清因他的死去处理掉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