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不要交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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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成衣店的店主是个凡人，店里却售卖有彩裳门制作的法袍，想来应当是家里有亲戚是修士的缘故。杨羽耀从那些精美的衣袍旁边走过，走向专门为展示各种发带设置的货架。
看着这些花样繁多的发带，让杨羽耀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人对发带这种有着特殊寓意的饰物的在意。光这家店铺，售卖的不同颜色款式的发带就有上百条。杨羽耀在这百来条发带中发现了一条和贺乾清赠送给他那条相似的发带。虽然花纹不同，但杨羽耀觉得应当是相同的工艺。然而当他同店主询问了售价，却被这价格惊到咋舌。杨羽耀不确定这样的价格是否有过年溢价的原因，无论也没有，这个价格都实在是太过惊人了。虽然杨羽耀并不是消费不起，但他想不明白，就一个好看的布条为什么要卖那么贵。
虽然店主介绍说这个料子采用的是珍贵的寒冰天蚕吐出的丝制成的，极为结实，火烧不坏，持久弥新。其花纹也是采用了彩裳门独门编织技艺，才能展现出这般流光溢彩的效果。但杨羽耀还是不理解，一个发带那么结实的意义何在，难道是为了人凉了发带还在？
“师尊为何要送我这样一条奢侈品……”杨羽耀在心中默默地叹气，发带还不像金银，可以用来在紧急情况时用来换取物资。这种饰品，一旦售出就没了再转手出售的价值。即使心中一直在吐槽，杨羽耀还是耐着性子在一百多条发带中细细地挑选了一番，最终选中了一条靛青色为主，带有祥云和蝙蝠组合暗纹的发带。一问价格，居然和前面那条和贺乾清送他的发带相似的发带价格差不多。
“仙师您可真是眼光极佳，这条的发带用的可是彩裳门着名的料子金丝春雨，您看这发带随着光线变幻，会出现一条条金色的雨丝，还有这靛青色，亦会随之出现如云雾一般浓淡变化。要知道即便是……”也许是见杨羽耀有些心动，这位店主便拿着发带不遗余力地推销起来，他每靠近一点儿，杨羽耀就后退一步，最后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店主的话。
“好吧，就它了，包起来吧。”杨羽耀也不管这个价格是不是买贵了，付了钱拿着包好的发带就连忙逃出了这家成衣店。哪怕快回到了住宿的那家客栈，杨羽耀的心脏依然被那店主的过分热情吓得突突直跳，久久不能平复。
“新一年，糖瓜甜，阿弟阿妹一起吃，甜滋滋，过新年……”
杨羽耀停下脚步，避开几个唱着他未曾听过的歌谣的孩子，那几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儿穿着鼓鼓囊囊的袄子，牵着手，嬉笑着，唱着歌儿地从他面前跑过。寒风把他们的脸蛋吹得红扑扑的，却没有吹走他们脸上的笑容。或许是被这无忧无虑的欢笑所感染，不知不觉间杨羽耀嘴上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杨羽耀回到房间时，贺乾清倒是先他一步回来了，看到杨羽耀推开门，贺乾清笑着迎向他。
“看来小耀你这餐吃得很开心。”贺乾清笑着说道，杨羽耀点点头，将装有贺乾清那份的食盒拿了出来，递给了贺乾清。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先将给涂山打包的那份食物交给涂山后，他开启空间戒指，将买来的那条靛青色发带一并交到了贺乾清手中。“小耀，这是？”贺乾清看着手中的发带，意外且惊喜。
“因为师尊送了一条发带给我……”杨羽耀左手握拳挡住了嘴，瞥开与贺乾清正对的视线，微微红起了脸回答道，“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条。”
“但小耀你确定送为师发带作为回礼？”虽然这礼物让贺乾清异常惊喜，但他的理智让他去进一步确认，“你是否还记得赠送发带的寓意？”
“我清楚，”杨羽耀用极低的声音回应道，然后他回过头微微抬起脸重新与贺乾清对视，透亮干净的眸子中透着坚定和认真，“师尊，你……是否要和我交往看看？”
“何为交往？”贺乾清疑惑地问道，这一问，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杨羽耀彻底破了功，连忙低头遮掩尴尬得烧起来的脸。
“就是我们以……嗯，情侣……恋人的方式进行相处。以此来试试双方是不是真的合适在一起。”杨羽耀盯着地板的缝隙，恨不得它突然裂开扩大到他可以跳进去躲起来。“毕竟，两个人作为道侣相处和通常的相处是完全不同的。”
杨羽耀之所以提出这个方案，实在是是因为他在感情方面没有办法，他无法拒绝掉这份感情，又觉得和贺乾清相处起来还不错，就想着要不试试看。无法从情感方面回馈就尝试用行动回馈，也许，可能，说不定就像吴东山和田巧巧那般，在一起久了就日久生情了……
“尝试以道侣的方式相处吗？”贺乾清有些惊讶于杨羽耀会提出这样的方法。毕竟这个世界婚姻基本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无长辈指婚也无媒人牵线，两人若是有好感就会很快成婚，不存在先试一试这样的做法。当然，更正确的做法是哪怕双方彼此都有好感，也要在请媒人上门提亲，相当于和所有人宣告两人婚姻的正式性，正所谓明媒正娶便是如此。
“嗯，若是师尊你不同意就……”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交往。”
杨羽耀刚想说算了，贺乾清就直接同意打断了他，将他原本思索了许久的话给塞回了肚子里。虽说这是杨羽耀自己主动提出的，贺乾清在弄明白他大致想表达的意思后答应得过于爽快，反而让杨羽耀惊慌无措起来。
“那个……事先声明，我不怎么懂什么情调，所以不要指望我懂什么风花雪月之事。”杨羽耀无比尴尬地说道，他印象中古人恋爱似乎都是吟诗作曲，琴瑟和鸣。虽然这个世界不能套完全用杨羽耀的印象，但却是相似的不少。
“无妨，”贺乾清笑了起来，“既然交往了，是否意味着为师可做道侣所做之事？”
“？”杨羽耀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没有明白贺乾清所指的是何时。正当他思索贺乾清时指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琐事还是由谁负责掌管家中经济大权这据说会影响到很多婚姻的稳定性的决策时，贺乾清伸出双臂，将他紧紧抱进了怀中。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杨羽耀宛如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哇哦!”一直安安静静地扮演着零存在感的宠物的涂山将两人的一举一动从头看到尾，差点儿把惊呼喊出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自家主人和主人师尊的互动越看越上瘾。不过涂山深知她不能挑战贺乾清对她的容忍度，于是她低调地带着杨羽耀给她带回来的食物挪了挪地方，找了更隐秘的位置。
杨羽耀僵住不动，贺乾清便一手下滑揽住他的窄腰，一手抽离捂住杨羽耀的眼睛，随即，贺乾清在杨羽耀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便放开了他。杨羽耀的脸一点一点的越来越红，整个人的状态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后，杨羽耀才勉强找回了自己。
“咳，师尊，打包回来的食物你先吃吧，有些菜凉了就不那么好吃了。”杨羽耀假咳了一声，赶紧找了个理由转移贺乾清的注意力。他忽然觉得这个提案提得太早了，他应当先做好攻略在开口。毕竟他压根不知道同性之间交往该如何，虽说在原本的世界又被人拉着去看过相关题材的电影，但看的时候杨羽耀满脑子都在想着工作，看得心不在焉，现在回想起来，貌似连主角长啥样都记不清了……就，很无奈。
“好，都是些什么菜呢？”贺乾清顺从了杨羽耀的意愿，将注意力转向了食盒。贺乾清固然想跟进一步甚至一步到位，道侣间所做之事可不止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而已，只是他无比清楚自己需要耐住性子，循序渐进，只有这般，这个过于怕生且敏感的少年才会适应和接纳他的触碰而不抵触。
在青锋宗那档子事发之前，杨羽耀对他的接触接纳度还是很高的。然而重新寻回他后，哪怕理智上杨羽耀允许贺乾清的接近，身体却会不由自主地躲闪。那些被遗忘的伤害，依然对他造成了潜在的影响，如同受到过伤害的小动物一般，炸起全身的毛只为保护自己。
“嗯，我来一一给介绍吧。”杨羽耀调整了一下自己，走上前将食盒打开，把每格拆出来一件一件地放到贺乾清面前。“首先这两份带汤汁的，清淡的这份是椰子鸡汤，有着螺蛳和鸭脚的是田螺鸭脚煲。因为师尊你说你可以吃辣，我就让古德福给田螺鸭脚煲加了辣。然后这这一格，小颗接近球形的是鸡米花，用鸡肉做的油炸食品，旁边这个是蛋挞，加了鸡蛋液。淡紫色的则是香芋蛋黄酥。”
“这个格子里的则是各种烧烤，有烤鱼，烤鸡翅、烤肠和烤五花肉。至于最后这个格子里的则是鳝鱼饭。就这些了。”其实在古德福那里吃的时候还有珍珠奶茶，然而他和古德福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就把珍珠奶茶给喝的精光。加之也不好带，杨羽耀便也没有让古德福再做。
“相当丰盛啊。”贺乾清有些诧异地笑道，他原本以为杨羽耀也就带一两样回来，没想到居然带了那么多，虽然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食材，甚至连山珍海味都没有，却做出了的全都是贺乾清没有见过的菜肴。
“如果不是有些食材古德福还不确定该用哪样，还会有更多的菜品。”杨羽耀有点儿小得意地说道，虽然从食材挑选到菜品研制都是古德福在出力，但怎么说他都提供了思路。对于自己擅长的方面，杨羽耀可以完成极大成就却依旧波澜不惊。反倒是这些不在他擅长领域的事情，能够帮上一点点忙都会让他觉得很自豪。
“小耀，要不要再吃些？”贺乾清问道，杨羽耀摇了摇头拒绝了，其实作为已经辟谷的修士来说，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感到饥饿的，吃东西也纯粹是嘴馋想过过嘴瘾罢了。一旦这样馋劲儿过去了，也就不是那么想吃东西了。
“师尊觉得这些味道怎么样，比较喜欢哪道？”杨羽耀问道，古德福给他准备那么多菜请他吃，还让他打包分享，杨羽耀当然要帮古德福收集一下他人品尝后的反馈。
“嗯，味道都挺好的。”贺乾清答道，然而要让他从中选出自己最喜欢的，却让他犯了难。因为这些食物每一个味道他都很喜欢，都是没有尝过的味道。他并不是一个容易纠结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居然无法一下子挑出出自己最心仪的菜品出来。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后，贺乾清最终选择了椰子鸡汤和烧烤。“不问我选择的理由吗？”见杨羽耀直接接受了他的回答，贺乾清调笑地反问道。
“那师尊选择这两样的理由是什么？”杨羽耀一脸正经地立刻问道。
“我选椰子鸡汤的原因是和常见的鸡汤相比，这款鸡汤清爽甘甜，还带着特别的香味。”贺乾清倒是真给出了他选择的理由，“至于烧烤，说实话我很意外，这种最原始的烹饪方式经过精心的制作后，竟然能让肉食产生如此浓郁的香味，变得如此可口。”
“嗯，因为产生了美拉德反应。”杨羽耀很自然地解释道。
“嗯？”贺乾清轻哼一声，自家徒儿这句话他真就一点都听不懂了。这美拉德是什么，反应又是何物？
“这句话不重要。”不想仔细解释何为美拉德反应的杨羽耀摆摆手，好似这样就能把前面说出来的话扇走一般。一旦要开始解释，他就得把什么叫做反应，化学反应是什么，分子结构有事什么，为什么高温会导致分子结构改变甚至美拉德是谁都得通通解释一遍。说完了贺乾清还不一定能够明白，明白了估计又要解释他从哪里得来这些知识，因此还不如就此装糊涂故意忽略掉这个话题。
不过贺乾清在杨羽耀这样说后，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对于贺乾清的惊异，杨羽耀明白其原因，这个世界的高端菜品基本都是采用蒸、煮、煎这三种烹饪方法，而烤这种方法，被摒弃在正规烹饪之外。可以说，这种人类学会用火后创造出来的第一种烹饪方法，在这个世界被视为难登大雅之堂。不仅如此，这个世界的人们在烤食物时从来不会进行事先腌制处理，都是上火烤后才添加佐料。这样的制作方法，自然不能完全把烤制这一烹饪方法得到的美味发挥到极致。
不过杨羽耀相信，只要越来越多的人吃过古德福做的烧烤后，这种烹饪手法定然会在这个世界崛起，甚至同他原本的世界一般，遍地开花，成为夜宵的主力军。
“来，小耀，这个给你。”贺乾清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雕花木盒，并将它交予杨羽耀，“这是你师伯送给你的礼物。”
“嗯，师尊你师姐送给我……”杨羽耀瞳孔一震，“她知道我还活着？”
“是的，她猜出来了。”贺乾清其实也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破绽，不过萧玲珑向来如此，她修为不算出色，却极为擅长仅凭毫末便可推导原貌。也因这个原因，贺乾清在意识到杨羽耀的特殊后哪怕萧玲珑多次邀请他带杨羽耀去她那儿坐坐，他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了，就是怕自家徒儿的特殊暴露。虽说她是贺乾清师兄师姐中比较熟稔的一位，但多年未见，即便是贺乾清也不能肯定她是否值得信赖。“不过她不掺和修仙界之事多年了，有特别重承诺。她承诺会帮你我保密。”
杨羽耀点点头，虽然意识到有人猜到了自己还活着时有些惊讶，但他毕竟早就有暴露的心理准备。所以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打开木盒，一支鹤形白玉簪子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缎子上，发着淡淡的宝光。很显然，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簪子，而是一个法器。用法是平时当普通簪子那样插在头发上，遇到危险时抽出来击碎便可以随机传送到数万里外，基本可以避开绝大多数的致命攻击。唯一的问题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传送到一些危险或是奇葩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