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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潜行技能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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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琳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位于钧州城边围算是十分偏僻的一条街区,那处应该被皇宫收编,改造成了施工重地。武装设备大多都建设在东门到北门一带,那边绝不可能会发生爆炸——

深夜。

月上树梢,薄云遮星。

街道幽暗静谧,处处落满了残垣断壁,碎石沙砾。车辙与交错凌乱的血痕混合在一块,逐渐被尘土所掩埋。空气中始终弥漫着奇怪的味道,与时不时响起的痛苦呜咽声交融在沉闷夜色当中。

“痛……好痛……”

“大夫还没有来吗?俺的腿……”

“天都已经黑了……我睡了多久……?”

临时用破布和担架上的竹竿支起的棚内,躺着六七个身上大片焦黑,浑身浸满血液和组织液。这里刚发生一场爆炸,大多数工人被埋在了地道里,而他们几个是侥幸从地底里爬出来的幸存者。奇怪的是,发生了那样大的爆炸,却只是有几个官兵来探查情况,见他们还活着倒也没说什么,说了句去替他们找大夫后便又匆匆离开,直到现在也没个人影。

他们是劳工但不是傻子,很快就知道他们这是被放弃了。

“xxx的……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那几两银子把自己卖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胸口,鲜血时不时从牙缝里溢出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地骂着,“就不该相信那些狗官!”

“……别骂了,再骂也不会有人来的。”已经有好些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眼皮,动弹不得的身体让他们知道今夜就算死不掉,也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们。

“我们死定了……都在死在这里了……”

也是,他们都是些颠沛流离的流民,来这里当筑城兵也只不过是为了生计……谁能想到还会为此搭上性命?

其中也有年纪尚小的少年,腿被炸没了一条,抱着断腿蜷缩在墙根,痛得抖成了筛子。

“痛……好痛……”

还有人在低声痛哭:“他们说来这做会比别的地方多二两银才来的,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呜……唔……!”

风声起,虫鸣盛,树叶晃动起铺天盖地的沙沙声,夜风刺骨,一具具无法再动弹的身体任风吹得冰凉,也吹散了一地的沙石灰尘,一道身影从夜色中闪现,着实将还能睁开眼睛的人吓了一跳。

“什么……?!”

黑衣人伸手探了探已然痛晕过去的少年人的鼻息,藏于面罩后的声音是故意压低的声线:“我是来救你们的,还有几个活着?”

“救我们的……?”

还活着的几人面面相觑,黑衣人的出现着实可疑,可事到如今,他们也无暇去怀疑其动机。刚才还能骂人的中年男人颤颤巍巍举起手:“我……还能动。”

“我……”“还有我……”

如今只剩下三道回应,连痛呼都没有了。

从地底一起爬出来的七个人,只有张奇、王大柱、关平还有刘伟志四人还活着。他们被黑衣人带到了一处废弃房屋里疗伤。他们都是粗人,哪里见过这般奇异的医术,天将将亮起之时,他们几人的伤口便都被包扎起来了。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让他们对这个奇怪的黑衣人百般感谢。而黑衣人没问他们要报酬,而是问了一些关于工地爆炸的事情。

“俺们原本是在正门那边搬石头的,后来……领头的告诉俺们有个能赚多点银子的机会,就让俺们来这边做工了。走了很多人,具体有多少俺也不清楚,只知道几百人是有的。俺们负责那块,有一些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搬的铁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很沉,隔着罐口就能闻到很呛人的味道,所以我们平常做工都是带着面巾的。说实话,就算戴着面巾也扛不住,在这待了几天,好些人都说遭不住了,头晕眼花。”

“那些铁罐子都是要从地道里搬到插着旗子的地方,那处有很多一样的铁罐,估摸着应该都是从别的地道里运进来的……我们都是从外面来的流民,家里人早就在路上死光了,想着这里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拿就来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几个劳工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黑衣人见着外面的太阳马上就要完全升起,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推开门,晨曦从缝隙中挤入,霎时间驱散了屋内所有黑暗。她回过头,有几缕发丝从头巾中落下,随着光辉中飞扬的尘土一同飘动。

“我要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后,会有人来接你们走,你们暂且可留在他那处养伤。”

“祝愿你们一切安好。”

留下这句话后,她迅速奔入阳光之中,一下消失了身影,留下几双看得呆滞的眼睛。

“那是一位……姑娘吧?”

“应该是……”

余夏翻墙翻回自己屋里,刚把夜行衣换下来,屋外绫罗的声音就适时响起:“小姐,您醒了吗?”

她调整一下声线,让声音听起来更像刚睡醒:“醒了……端水进来洗漱吧。”

“是。”

趁着绫罗去打水的期间,她赶紧把夜行衣揉巴揉巴塞进床底,换回了昨晚睡前的衣裳。

余夏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整理起刚刚打听到的所有情报——看来她猜的不错,除了那座城墙之外,这地底之下,还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计划……

地道、铁罐、刺鼻的气味、爆炸……这一切结合起来让她有不太好的预感。公主的目的或许根本没有她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暂时还得不到答案,绫罗已经将水端来了。在她的服侍下完成了洗漱梳妆,如同往常那般乘坐马车进宫。通往公主殿的路上寂静森然,竟一位宫人都没有。诡谲凝结的气氛让余夏意识到这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越接近公主殿,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愈发浓重,甚至还能听见夹在风中的惨叫和哀嚎。

“小姐……”

绫罗唤了她一声,其意显然是在询问她是否要先暂避风头。

余夏只是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摇摇头。

“我进去看看,绫罗你便在殿外候着。”

她放轻了脚步踏入公主殿,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虫蚁钻入身体令人恶心。

“唔呜呜呜呜!呜呜——!”

“殿下饶命……!饶——呃呃呃啊啊啊!”

又是一声汗毛耸立的惨叫声,其凄厉程度不亚于遭受极刑——等余夏真正见到眼前的一幕后,才知道这院子里确实在上演着一场极刑。

满地的血液浇灌了地面上的鹅卵石,顺着缝隙逐渐蔓延,如同无数道细小溪流汇入草地里。而这些鲜血是从跪在地上的三名宫女口中溢出的,每一次含糊不清的惨叫都能带出一大口的血块和血液,她们双目爆出,癫狂抽搐,眼珠子爬满了血丝,整张脸扭曲得不成人样,血和泪混合在一起流得满身都是,那身宫女服染成了血衣,淋淋漓漓淌着流不尽的鲜血。

而围在她们周围的侍卫一个押人,一个端盆,还有一个拿着一柄血淋淋的铁钳,仔细一看,那钳子上似乎还夹着什么鲜红的肉块,被极其随意地扔进了盆里。

“啊啊……啊啊啊!”

舌头,是舌头。她们的舌头被硬生生拔下来了。

而公主,则被人服侍着坐在血液溅不到的地方欣赏着这堪比人间炼狱的一幕,甚至唇角带笑,仿佛只是在赏花罢了。

“……”

“呀,小夏你来的正好。”女子朝她勾了勾手指,笑颜如花,“来一起瞧瞧吧。”

“看你这幅表情,应该是想问本宫为何要拔她们的舌头吧。”

她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手中剪下来的花枝,眸底阴戾一闪而过。

“我见她们在背后嚼本宫舌根嚼得起劲,实在是好奇,这等长舌妇的舌头究竟有多长,便只好令人将其拔出来看看。可惜呀~也就这点长度,怎么却这么藏不住呢。”

“唔……呜呜呜!啊啊啊啊!”

那三名被拔了舌的宫女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厥过去,直到最后,那张空荡荡的嘴都没能合上,被拖走时,鲜血拉出了长长的痕迹。

除了长公主本人,院里没有任何一人敢发出任何声音,无论是洒扫宫女还是侍卫,早就被刚才的一幕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直哆嗦。

“本宫的狼犬最喜欢吃长舌妇的舌头了,又嫩又弹,怎么吃都吃不够……如果还有谁想为本宫的狼犬加餐的,尽管与本宫说。毕竟哪,畜生总是吃不饱的呐~”

伴着尖锐的笑声,公主转身回到了殿内,独留下一支花瓣被剥开的花枝在地上。宫人们上前打扫残局,一双双鞋踩过花枝,碾出红绿色的汁液,在地面上勾勒出蜿蜒扭曲的画作。

“小夏,在想什么?”

公主的脸陡然间出现在眼前,白面红唇,伴随着袅袅升起的氤氲热汽,她的面容藏在白汽中,看得不太真切。

余夏摇了摇头,用指尖点了点纸张上的其中一处:“我只是在想这一处该怎么做才能更加稳妥。”

明媚的红唇微微勾出一道弧度,公主托着下巴,侧头看着她,笑道:“虽说是我要求你的事情,但现在是休息时间,来聊些更有趣的事情吧。”

“不知殿下想聊什么?”

“让我想想……”

正思索着,守在外面的宫女忽然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参见殿下,军程司程大人派人求见。”

“……”几乎是瞬间,余夏感觉到有骇人的视线从她面上扫过,她仍旧不动声色,执起茶杯轻抿一口。

“让他进来吧。”公主靠回椅背,神情漠然,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

“是。”

急冲冲的一阵脚步声后,又有一位穿着蓝色士服,一看便知是军程司的人在不远处跪倒:“微臣拜见殿下!奉程司令之名,微臣有要事相报!”

公主却是头也不抬一下:“有事便说。”

“殿下,程司令以及副官昨日在外城勘测现场的时候不慎被毒蛇咬伤,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司中要事无人接管,恐怕……!”

“……”

公主眸色渐深,似在沉思什么,半晌才轻哼一声,眼尾淡淡扫向对面女子:“看来今日怕是不能和小夏一同用餐了……来人,将本宫的女官好生送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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