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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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没有参与抢夺那少得可怜的物资，而是关起门来，跟小家伙练防身术。
没有抢到物资的人，还有弹尽粮绝的人，都纷纷想办法出门，再也不坐以待毙等待救援，天知道下一次投放物资是什么时候。
那些被楼下反客为主的高楼层住户，跳脚骂娘，后悔不该贪小便宜收留这些白眼狼。
借冲锋舟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都被秦雨持刀“劝”走了。
“姐姐，这个沙袋好重，我可以先喝口水吗？”
“可以”。
“姐姐，我的刀也可以刺伤坏人吗？”
“玩具刀不可以”。
“我什么时候可以打坏人？”
“可以保护自己的时候。”
“姐姐，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跑步？”
“练体力。”
“姐姐”
“啊……烦死了，能不能别那么多问题！”
秦雨抓狂，这样的十万个为什么每天都在上演，她不知道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
“好吧，那希希不问了”。
“明天再问”。
小人儿眨着眼，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道。
秦雨……
大雨第十四天，洪水淹没到15层，2802的门再次被敲响。
“哪个不长眼的又来了”
气呼呼的小家伙拿着玩具刀，踏着小拖鞋，奶凶奶凶地朝门外喊。
“一个小女娃，怎么跟二流子似的，谁教你的？”
待反应过来
……秦雨瞬间石化。
天天在一起，还能跟谁学，作孽啊！
秦雨抚额……
门外还在敲，小家伙虽是“凶狠”，但没有秦雨同意，她也不会随便开门。
匕首握在手上，随时准备出击，只要对方敢来抢，她就敢杀人。
“你好，请问是秦小姐吗？”
“我是楼上3201的住户，我叫唐敏，五年义务兵，这个月刚退伍回来。”
出乎意料，对方是个女生，大概1.75的个子，短发，浓眉大眼，高鼻梁，有点偏向国字脸。
“有什么事吗？”
门开到三分之一，秦雨没有放松戒备。
似乎看出秦雨的防备，女生后腿两步，留出一段安全距离。
“秦小姐，我可以借一下你的冲锋舟吗？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我想出去一趟。”
“租金多少都可以”，唐敏赶紧道。
“我不要你的租金。”
顿了顿秦雨又道：“我们可以交换，借一次冲锋舟，你教我2小时军体拳，或者防身术，怎么样？”
“可以”
秦雨没想到唐敏这么爽快，还以为对方会再三考虑。毕竟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
她也只是临时起意，唐敏愿意交换，是她没有想到的。
“好，你等一下。”
秦雨关上门，从空间取出冲锋舟，交给对方。
“谢谢！”
天灾后的第一次交易，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完成了？
秦雨抓耳挠腮也没想出来那里不对。
她和希希每天练习的防身术，都是从各种渠道下载而来，肯定没有正规军队教的实用。
她不知道的是，唐敏退伍回来，一个人住在明蜀城，唐父唐母退休以后，常年都在外地旅居。
唐敏不会做饭，回家这一个月基本都是点外卖，家里本就没有什么余粮，前几天投放的物资她也没分到。
说是没分到，实则是她根本没出门。作为军人的她，拉不下脸去跟普通人抢。
在她眼里，这跟抢劫难民没什么区别，只是她没意识到，现在的她就是难民。
她也是看群里，对秦雨的各种道德绑架，各种诽谤，她才知道秦雨有冲锋舟。
她不相信秦雨像群里说的那样恶贯满盈，直到她看到秦雨，她知道自己来找秦雨是对的。
除了吃饭睡觉，练习，秦雨每天都要进空间，看一遍那“堆积如山”的物资，连同超市货架一同收走，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每当这个时候，秦雨都想在心理呐喊：“家人们，谁懂啊，几个足球场大的空间，摆满所有的生活物资是什么体验”。
“姐姐，刚才那个大姐姐是坏人吗？”
小家伙出声把她拉回现实。
“我也不知道”。
摸摸小家伙柔软的长发，一把将她抱起，来到窗边。大雨仍在下，远处高楼笼罩在雾蒙蒙的水汽里，像一座座坟墓矗立在水中央。
在末世，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
秩序蹦毁，道德沦丧，所有人都为了活命而拼命，她也不知道自己算好人还是坏人。
“姐姐，雨会一直下吗？”
“不会，还有34天雨就停了”。
算时间，上一世就是这样，34天后暴雨就会停止。
“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星星？”
“以后会看到的”。
以后真的会看到吗？秦雨也不太确定，末世那两年，整个天空不是灰蒙蒙，就是刺眼的白光和风沙，蓝色的天空是再也没出现过。
至于星星，她差不多快忘了，原本天空是有星星的……
晚上7点，一手拖冲锋舟，一手拎塑料口袋的唐敏，再次敲响了秦雨家的门。
只见唐敏右手臂上，一条十几公分长的伤口还在冒着血，血渍顺着口袋被拖行一路。
负伤还能带着物资爬到28楼，秦雨震惊，不得不佩服唐敏惊人的体力。
“秦小姐，我是来还冲锋舟的，抱歉，今天可能教不了你军体拳，过两天行吗？”
“你受伤了，不处理会感染的”。
秦雨指了指她还在往外渗血的手臂。
“进来吧，我可以帮你包扎”，秦雨侧身示意她进屋。
犹豫了二秒，唐敏迈步走了进去。
相比其他住户，吃不饱，睡过道，水电气全停，秦雨这里恰好相反。
明亮的客厅，温暖的壁炉，餐桌上的土豆炖排骨，只穿一件保暖衣的小女孩，阳台上那一并排的健身器材……
唐敏看得发懵，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真实存在。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没事，开始吧！”
小家伙盯着小人书，目光不时往这边瞟。
“不许看”，怕太血腥，秦雨不让她看。
吓得小家伙赶紧双手捂住眼睛，指逢却偷偷分开。秦雨也不管她，唐敏的强势要紧。
清洗伤口，消毒，麻药，缝合，上药，包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秦雨虽是外科专业，替别人处理伤口还是第一次，她所有的经验全部来自于上一世。
前世，受伤，骨折，死人，每天都在发生。伤口裂开，没有麻药，没有缝合线绷带，只能扯下死人身上的衣服，撕成条给自己简单包扎。能不能活，全靠硬撑。
“谢谢”，唐敏感激的神情溢于言表。
“不客气，举手之劳。”
“你是医生吗”，唐敏继续道。
“不算，只是医学院专科毕业，如果没有天灾，应该是医生吧。”秦雨感慨道！
“你不问我是怎么受伤的吗？”
“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没有八卦的习惯”。
秦雨收拾着手术器材，洗干净，消毒，装箱。
“超市，商场都已经被军队接管，有人把守。我买不到东西，只能去附近的写字楼碰运气。我在一家餐厅的厨房里，找到一些米和面条。回来的时候被伏击了，物资被抢走一大半，还受了伤。”
唐敏讲诉着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秦雨也收拾好了医药箱。
“回去不能碰水，结痂之前不要用力，明天这个时候再下来换药。”
“谢谢你”，唐敏再次道谢。
直到唐敏出门，秦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又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是同情？是良知？
都不是，如果真要有什么说法的话，大概就是，人始终是群居动物，末世抱团取暖，能让自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罢了。
上一世，抢她物资，占她房子，赶她出去的那些人，她不会忘，也不会帮。她不主动害人，也不当圣母。
前世，没有小家伙和唐敏这两个人，这一世，随着她的重生，终究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