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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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没有对错，人难分好坏，对立双方就像两颗钉子，死死定住你生活的节奏。
李美凤不是信任我，而是掌握着我的把柄。
之前，表面一副祈求口气，实际上是以强硬手段拿捏我。
我有色心，有色胆，却没有把控事情的能力。我的存在，始终是某些猎人的囊中之物。
……
元元知道密码，在我目光下，毫无避讳打开房门。
放下书包，看着我，［叔叔，我饿了。］
咕咕，我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叫起来，逗的孩子咯咯直笑。
［小饭桌不给饭？］
元元嘟着嘴，［清水寡淡的，太难吃了。］
瞧瞧，有其母必有其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像李美凤这种女人，靠坑蒙拐骗活着，教不出好子女。
元元哪，你投错胎了。
［行，叔叔给你做点吃的。］
打开冰箱，我嘴角一抽。骗来的钱果然花的爽。冰箱里塞得满满的，鸡鸭鱼肉虾蟹俱全。
［你妈妈真会吃。］，我吨囊着，捡贵的拿。
元元说道，［妈妈只吃青菜，她不爱吃海鲜，那都是我爱吃的。］
原来如此。
我十分不好意思，将拿出来的东西重新归位，荤素搭配，挑选几样。
我在厨房里忙活，元元一直站在身后，也不说话，见我转身时，就甜甜一笑。
饭做完了，摆到桌子上。
［吃吧，做完作业赶紧睡觉。］
元元翘起嘴角，［作业做完了。］
［我们等等妈妈，等她回来一起吃。］
真是个懂事好孩子，李美凤，李美凤，你可收点心吧，别把孩子给教坏了。
［不用等，等她回来，热热就能吃。］
于是，灯影下，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谈笑风生中，填饱了肚子。
看到桌上的残羹冷炙，元元晃晃无辜的大眼睛，［叔叔，菜没有了。］
也是，我故意的。
那个可恶的女人，怎么配吃我做的饭。
……
我坐在沙发上，胡乱摆弄着手机。
等元元睡了，我站起来听听动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打开门，按上电梯，点上一支烟。
等电梯开门时，嘴上的烟掉在地上。
我惊讶了。
李美凤站在那里，呆呆看着我。不知她什么感觉，我觉得十分尴尬。
［今天谢谢你。］
她擦身而过，走到门前时，低声说道，［进来，我们聊聊。］
我站着不动，捡起地上烟，狠狠吸了一口。
［你身价太高，我买不起。说真的，我现在穷的叮当响。］
她身体一僵，缓缓打开门，［进来！］
说完，敞着门进到屋里。
你有把柄，你狠。
抱着这种心态，我挪动脚步，紧随其后。
实际上，上次交易已经结束，我心知肚明。可不知为什么，一次身体接触之后，我感觉自己有点贱。
她换上拖鞋，显得不好意思，［习惯了，之前一直这样对他，一时改不过来。］
都是写小说的，都是书生卷起气，两种气场相对，胜负立判。
［都吃完了，没给我留饭，你看，我手不方便，你给我做点吧。］
我一下子抑郁了。
按说那场大战，我也是高高在上，现在却像奴隶一般，任其摆布。
看看她的手，包着厚厚纱布。
我只好重操旧业，给她做了一个汤。
［味道不错，还好，放了一支虾。］
我还能说什么，闭嘴是最好选择。
吃完后，李美凤走向卧室，［来吧，我有事说。］
古希腊哲学家克拉底鲁说过，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意思就是，你想找死的话，哪一片水都能淹死你。
曾经的战场，看似平分秋色，实际输的丢盔卸甲，只剩裤衩了。
［咯咯……］，李美凤笑了，带着几份轻蔑。
大不了再战一场，谁负谁胜还不一定。
我跟进去，直直看着她。
［坐下。］
坐下又怎么样！只要锁好腰带，我就是密不透风的战士！
李美凤挨着身边，将头依在我肩头，开始抽泣。
床单已经换了，那天情景却历历在目。我像一只待宰羊羔，满足她的索取。
［知道么，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身边没有人伺候关怀，孤助无援的同时，我真渴望有个人可以依靠。］
同样的诱惑，同样的手段，我的心境已经改变，筑起围墙。
我轻轻推开，站起来。
［以你的条件，找个男人不难。男的是要真心真意，不玩手段。我走了，从此不用再见。］
接下的情景，还是那么相似。
［你敢走，我就告你强奸。］
强奸？证据呢？摄像头应该告诉警察，我什么都没做。
［你这是做什么！］
我慌了。
可恶的李美凤，正在拆手上纱布！
［留下来，陪陪我。］
怎么说呢，眼神楚楚可怜，却不容拒绝。
我观察四周，摄像头没有了。难道万恶商家良心发现，搞了买一赠一优惠活动？
结果是，两人并排躺在那里，我如一具僵尸，听着她请诉衷肠。
［她爸爸走了，流下一个小公司，我只是一个居家主妇，不懂管理，不懂销售。之前，会计也不干了，丢下一堆乱七八糟的帐，外面欠的都追不回来，欠人家的上门要债。］
［所以，你把目光盯上了我。］
李美凤：［那个时候，我很缺钱，他们快把我逼疯了。整天堵着门，公司无法营业，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要生活，元元要上学，哪哪都需要钱。］
［不瞒你说，看到你也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两个人居然那么像……
接下来的话，无非是情不自禁，顺水推舟……
于是，我的钱就理所当然没了。
［算我借的，等有了，我一定还你。］
女人就活一张嘴，不能不信，也不能多信。
也许累了。一个小时后，她依着我睡着了。
借着灯光，看着她蜷缩的身体，疲惫的脸颊，未泯的泪痕，我心里五味杂陈。
起身关了灯，我走出去，轻轻合上门。
隐约间，我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
电梯开了，我快步走进去。烟雾缭绕下，一段别人的人生在我心中展开。
我不是拯救者。
每个人都要遭受心中的疼，这是生活的磨练。
我只有远远看着，祝愿每个活着的人，努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