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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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神情恬淡，安安稳稳的依靠在奶奶怀里，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什么。
钟芸搂着安静的孙子，眼中带着心疼。儿子陆振邦已经再次娶妻生子，那个三口之家完完整整，将来或许会再添加新的成员，但不会有这孩子的位置。
他的亲生母亲现在还没再婚，虽然生养过一次，却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将来大概也会有新的归属。
这孩子以后会有父亲家，有母亲家，但是都不是自己的家。他的家在这个老房子里，家里没有父亲和母亲，只有自己这个老太婆。如果自己将来走的早了，这孩子就没有家了。
将来还要进那风雨漂泊的江湖中去，但愿他能坚持正道，别走上了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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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邦，我记得你那个长子是养在你妈身边吧？”医院病房外，走廊尽头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一位平头老人背着手，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市，看似无意的问到身边陪着的年轻人。
“嗯，确实在我妈那儿”年轻人正是陆振邦，面前气度温润的老头是他现在的老丈人，也是他现在单位上的领导。
两人既是翁婿，也是上下级。
“这孩子呀，还是应该跟父母一块生活，倩倩既然跟了你，也是那孩子的妈，你把小孩接回来跟你们一块住吧，倩倩那边我教育过她了，也没有问题”老人提议道。
陆振邦笑着拒绝了“那孩子习惯跟着奶奶生活了，接来我这边他也不愿意，就算不一块生活，我们也是一家人”
“嗯，怎么样，在工作上有没有困难？”老人话头一转，关心起女婿事业上的进展来。
“还好，我这边的人都是老资历了，经验丰富”陆振邦认真回复道。
老人点点头，提点道：“这上下级层次要分清楚了，命令下来，就不能有问题。要想下边人听话，时不时的就要给他们紧紧皮。要是有不听话的，就要给一点压力”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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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爸为什么非要我把那个继子接回来？”病房内，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年轻女子不解的询问母亲。
女人的母亲年纪看起来不小了，两鬓已经染上斑斑白发。戴着方正的黑框眼镜，齐耳短发。身上有种文雅的气质，与陆母有几分相似。
闻言瞥了一眼女儿“你爸还不是为了你，当初给你介绍对象，谁叫你偏就看上他了呢”
“谁叫他长得好看呢，妈，你也不想想，当年我爸给我选的人里除了陆振邦都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的，还能怪我偏从矮子里挑出个将军来？”女子不乐意的反驳道。
妇人也不跟女儿争辩，说道：“既然你们俩都已经成家了，那说什么都晚了。你要跟他过好日子，就不能耍小姐脾气。你爸说了，振邦这样的人，不吃那一套”
“怎么，他还敢休了我？”女子不以为然道。
“哼，他凭什么不敢？人家背后比你爸大，他日后的前途不用你爸提携也能平步青云。既然压不住人家，那就只能你服软。这两人过日子，是一方强就要有一方弱，不能两个人都要强，那早晚会出事”妇人仔细传授着人生经验。
床上女人没有再说，也不知道她是否听明白了母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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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不经意间半年的时间便从手上悄悄流逝。岁月真是最无情的东西，从来只有向前走，未有过回头，也不会为谁驻足停留。
九十年代的春节，那种过年的氛围是很浓的。那时候高楼大厦还不曾铺开，周围一片都是相熟的亲朋，在这个时候相聚一堂。走亲访友，上山祭祖。孩子们围着烟花爆竹玩闹。充满了喜庆热闹的气氛。
“妈，我们过来了”陆振邦带着妻女先是来到了陆母家中，一会儿他们会一块儿前往陆家大院，毕竟陆瑾在世，往下不管传了几代人，都依旧还是一家人，只有最年长的长辈仙儿了，下面的子女才能分家，自此只算亲戚，不再是亲人。
“妈”叶倩抱着女儿陆玲珑跟在陆振邦后面进门。对于儿媳和孙女，陆母露出欣喜的神色，笑着接过孙女抱了抱。
“叶阿姨过年好”在沙发上乖乖坐着的陆玄也跟这个后妈打了声招呼。平时也不常见，陆玄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所以大家面上都过得去，没多少龌龊。
“哎，去病过年好”叶倩笑着回了句，随后拿出一份厚厚的红包递给陆玄，道：“这是我和你爸爸给你的压岁钱，拿着买好吃的”
“谢谢叶阿姨”陆玄也没推辞，道了声谢便收下了。
“呃啊~哎，咦~”九十年代的方头方屁股小轿车内，才半岁大的陆玲珑被叶倩抱在怀里。白白胖胖的，咧着嘴笑起来很可爱，很治愈。
此时小家伙嘴里念着旁人听不懂的“婴语”，小手向陆玄方向挥舞着。看上去是想要爬到他身上去。叶倩一只手拦着，任由陆玲珑不停做着无用功。调笑道：“看上去玲珑很喜欢哥哥呀”
陆玄只是笑笑，不接话茬。陆母也自顾闭目养神。只有陆振邦一边开着车，一边道：“那是当然了，去病和玲珑是亲兄妹，血脉相连的，肯定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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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前辈，我师父临走时还惦记着这件事，千叮万嘱，让我一定把东西送到您手上，做弟子的不敢耽搁。我葬下了师父后直接就万里迢迢的赶过来了，但是没成想正赶上这过年的时候到了，您多见谅”
此时陆家大院张灯挂彩，贴满了红彤彤的窗花和门帘，一派喜洋洋的景象。
大堂内，面带风霜，一位中年道士向主坐上的陆瑾告罪道。
道士脸庞瘦削，面容清瞿且红润有光泽，双眼炯炯有神，略有些迫人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