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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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偷听。”楚淮之,“刚巧就听到了。”
江祈轻咬了下舌尖,他只是无心一问,没想到楚淮之会应。
但好像只要这个人在,不管他问什么就都会有回音。
“不过倒是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楚淮之微微用力揉了揉江祈的虎口。
胃里只残留了些闷痛,他抬袖拍了下楚淮之的手背,“行了,没那么娇贵。”
楚淮之手没停,“还有,有事别总憋心里。”
楚淮之那一针扎的又快又稳,前后连半刻钟都不到,南絮跑过来的时候,楚淮之正微俯着身子,给江祈系着袍带。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懵了一会,然后就看到太子殿下探手给江祈揉按着虎口,即便被嫌弃了也没松手。
小殿下这么看着还挺温和……传言果真不能尽信……
一直到江祈虎口泛了红,楚淮之才松开手,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指尖。
偶尔娇贵点怎么了,他又不是养不起。
“怎么傻愣在这?”苏洛推了南絮一把,“前面就是桃花堤了。”
“哦,好。”南絮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一眼,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上怎么这么多坑啊,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诶……”
江祈显然也看到了,他眉心刚蹙,楚淮之温沉的声音就落在了耳边,“别一个人生闷气。”
十里竹林早已经被毁的触目惊心,现在这群贪得无厌的青年人又把目光放在了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上。
“他们凭什么……”
江祈无意间问出了声。
楚淮之指节下移,探了一下江祈的脉。
“凭什么。”楚淮之嗓音很轻,“凭他们贪心不足,俗欲满身,凭你落了一身伤也要留下南絮的一抹残魂,而他们只会为了一己私欲,作践这样的一方水土。”
南絮喃喃,“所以这底下到底埋了什么……要这么挖?”
这话刚说完,就撞上了昨天的那群青年,他们每个人肩上都扛着锄头,看到他们的时候,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你们也是来挖金子的么?”
江祈脸色冷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转着银针,“这些坑都是你们挖的?”
“害。”领头的那个青年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也不知道那宝贝藏在哪里了,挖了个遍也只挖到了一壶酒,哪里来的——啊!”
银针抛袖而出,贴着那人的脸颊擦过,江祈往前走了两步,“你刚说挖到了什么?”
“你他娘的,我看你长的不赖才和你聊两句。”那人有些气急败坏地擦了下自己脸上的血痕,“你管老子挖到什么,这金子就算是挖到了,也不会分给你一分!”
“是么?”一旁沉默不语的楚淮之忽然开了口,他嗓音依然温温沉沉地,像是随口一问。
那人以为找到了同伙,莫名有了优越感,“是啊。”
楚淮之笑了,“这样。”
苏洛心里咯噔一跳,小殿下这是生气了。
那人有些洋洋得意,“哎,你怎么就和这么个人呆在一起了,好好的和他说话不听,像个疯子一样,逮着人就咬。”
剩下的八个人也附和着,“对啊,到个歉这事就揭过去了。”
江祈脚尖点地,带着劲风腾空而起,针尖出袖的那一瞬,楚淮之的声音隐没在风声里,他听的很清楚,楚淮之说:“手背抬高点。”
出针速度太快,那群人躲闪不及,几乎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再睁眼的时候,手腕脚裸都布满了血痕,不断往外渗着血,而罪魁祸首……就站在他们身前。
南絮知道江祈这是收了劲道的,要是以往,估计这一行九人,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楚淮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撩了一下江祈的袖摆,“给我看看手。”
江祈摊开掌心,“没划到。”
“嗯。”楚淮之应了声,顺手掩了掩江祈的袖摆,“小心别着凉。”
被楚淮之前后这么一打岔,江祈心情罕见地平复了下来,甚至连生气都算不上。
“酒呢?”楚淮之看着那群人,手里转着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
江祈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这个动作……
银针划过的伤口虽不致命,但是伤口细密,这会冷风一吹,疼的他们打着颤。
人群中不知是谁答了句,“喝了……”
真是可笑至极,一群青年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传言,砍尽了桃花堤的竹林,挖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埋金五百斤……
可哪来的金子啊。
南絮只是给江祈留了壶酒。一壶埋了十几年的酒,就这么被糟蹋了。
何故至于斯……
“喝了?”楚淮之,“你们也配。”
说话间匕首刀柄猛然朝前,硬生生砸到了那个领头的膝盖上。
伴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人被迫对着江祈跪了下来。
楚淮之轻瞥了他一眼,“嘴里不干不净的,是要我教你说话?”
青年人都有些傲气在骨子里,更何况身后还站着平日的好友,那人试着站了几次,不知道膝盖骨是不是碎了,他站不起来,也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
“长的比个女人还昳丽,还怨人说,就是不知道在床上——”
楚淮之沉声打断,“你说什么?”
那人笃定楚淮之不敢闹出人命,看着江祈的眼神逐渐带上了欲念,“你敢说你对他没存着别的心思?”
楚淮之手腕轻转,在江祈出手之前,直接一刀割破了那人的喉咙。
“还有人这样想么?”楚淮之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剩下的人。
鲜血溅了一地,那群人显然被吓到了,话说的颠三倒四,声音模糊在嗓子里,像是一群无头苍蝇。
“你你你…这是草菅人命!”过了一会,人群中终于有人颤颤巍巍喊了一句,“报官!我们要报官!”
“嗯。”
楚淮之只是应了声,那群人就吓的魂不守舍。
他们想往外跑,可好像被地底下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一步也迈不出去。
耳边充斥着各种尖叫控诉声,江祈蹙了蹙眉,扯了一下楚淮之的袍摆,“你怎么回事?”
楚淮之没回头,他压着火气,语调尽量温和,“没事,就是有些生气。”
这种污言秽语江祈听多了,从垂髫之年一直听到将近及冠,早就无波无澜了。
他想着,楚淮之总归不能因为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