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腰缠万贯下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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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的越州城,天气暖和,草长莺飞,早已是一派繁华灿烂的景象。越州城里,物阜民丰,街市上的百姓们都穿着漂亮的绸衣、奢华的锦缎。一些地方,还能看到穿着汉人服饰的高鼻梁、蓝眼睛的家伙,这些人自称来自西边的帝国,距离大夏有万里之遥。仅仅是坐在海上行船,就跑了将近三年。他们都会说着流利的汉语,有的甚至已经和汉家女子通婚,做了地道的越州城百姓。
陈时到达越州的时候,便是在这样的季节。当几艘巨大的海船缓缓停靠在越州的海港的时候,站在船上的“月宫团队”的精英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中的许多人虽然出身不错,家世不错,可是却大多生活在北方,并没有坐过这么大的海船,颠簸着漂上十来天,才见到陆地和城市。
陈时也不客气,见大船已经稳稳靠岸,便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下船。
越州城是个繁华的海港之城,平日里自然可以见到不少的大船。但是,像今日这么霸气侧漏的大海船,还是比较少见的。许多海港上的渔民纷纷抬头望向海船上的桅杆,却见上面挂着一面斗大的锦旗迎风飘扬,锦旗黄底黑字,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陈字。
船舷的位置,本来站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少年公子,却是见到海船靠岸,便回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下船来。一些机灵的渔家子女已经挑着一些个小筐小担子,靠近了海船的下船舷口,只等着那里打开,跳板搭上船港码头,便上前去兜售自家的海货。
陈时回到船舱,拿起折扇,喝了口茶水,立刻便有宗府派来的伺候丫鬟上前,轻轻为这位长老理了理蓝色八宝锦袍,再轻轻梳了梳头发,这才悄悄退下。陈时不禁感慨,自己明明是个皇子,本应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却非要等到因为“任务需要”,才能临时拥有这样的待遇。唉.......这怎么感觉是活反了呢。
“都督,收拾的如何了?”进入陈时房内的,是内务府的督办,杨秀然。在他的心里,这位大都督的经商天赋绝对是不一般的,可是做为下属,他却总是担心这位大都督的生活不够优越,,大都督看着就是个不会享受的公子。
“这身行头,如何?”说着,便不再多说,拿着扇子,慢慢悠悠的朝舱外走去,和其他人汇合。
精心打扮后的陈时,完全变了个样子。头上戴一顶金丝编制的头冠,头冠的前额处镶嵌一枚绿油油的翡翠,身上穿一身蓝色八宝锦袍,袍子上绣着各种精美的吉祥纹路和锦云针织的纹路,这些纹路又共同被绣在一朵八宝花上面。层层叠叠,工艺复杂,堪称万中无一的精品。陈时的右手,拿着一柄象牙大骨的折扇,时不时的打开,可以看到玳瑁做成的雕花嵌入其中,明眼人一看便知,工艺非凡,价值不菲。
腰上挂着的,却是与众不同,既不是玉石,也不是金器,而是一枚特殊的玉玦,样式古朴,上面阴雕有浅浅的兽头。
脚上穿着三拼的丝云履,以棕、黑、蓝三色,拼出精美的花纹。内行人,打眼一看便知,宗府特制款式,专门供给大夏的皇室勋贵。
陈时这一身名贵的装束,再配上一副出众的容貌,下船之后,便立刻吸引了不少商贩靠近。
不过,李家的护卫们早已排好了队形,将自己的贵公子保护在里面,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陈时的身后,是穿着军官常服的焦左和李云瑞两人。本来焦左打算穿着它的红色新军服,结果被李云瑞以“太过骚包,容易挨刀”给劝住了。在他们二人身后,则是一身内侍打扮的丑脸管家、几名云鹤门道士和便衣精兵。
其他人,都按照陈时的吩咐,在船上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计。尤其是“月宫计划”的这些精英们,在陈时一路上的不断提醒和引导下,他们已经把房地产的房型、户型发展处多种多样,并且研发出了多种适应房型、户型的配套设施。
越州这里,是焦左的老家,更准确的说,是焦左老爹、上一任醴陵侯爷焦俊峰的老家。只是老爷子早年入京为官,做了侯爷,回来的也就少了。之前焦侯爷滋补用的海参、生蚝等等,都是从这里运送到醴陵侯府的。
“少爷!少爷!这里......”一个穿着比较富贵的老头子朝着陈时这群人大声的喊道。随着喊,头戴小帽的老头子开始朝几人慢慢跑了过来。
“少爷,是我啊。老奴是大鱼啊!”说着,这位老爷子就向人群中的焦左行礼,而焦左此时也已经越过众人,来到了老头面前。
“鱼叔,我记得你呢。这身衣衫,怎么显得老气了呢?你才五十多岁的吧。”
“老奴都已经六十了。少爷。”说着,老头子就要给这位醴陵侯爷下跪磕头。
“别!不用!咱爷俩还扯这个干什么?!”说着,拉起老头的手紧紧放在手里,眼睛里也止不住的流出了几滴眼泪,显然,这位侯爷是激动了。
陈时为首的众人也不打扰,静静地看着这主仆二人深情的叙旧。
“这狗日的淌猫尿了,还真难得!”二百五舅舅悄声的在陈时耳边戏谑的说道。
“你别瞎说,咱今天吃住都在他家,万一下毒怎么办?”陈时也开始玩笑起来。一路相处下来,陈时发现,这位舅舅和自己的那三位“难兄难弟”的毒舌有的一拼。怪不得当年和大伯整的那么僵,专打人脸啊。
“这是我儿子小宝。”随着老仆管家给焦左介绍,老人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被大家关注到了,朴实、憨厚,见到焦左甚至有些害羞的挠挠头,然后才是要下跪磕头。
“操,你跪个屁。咱俩一起长大的。要不是你给老子送海参,送生蚝的,老子现在还不一定能当爹呢!小宝,你真是个宝贝啊!”说着,焦左就使劲的拍着这个自己的发小随从,名叫小宝的男人。
“啊,少爷你当爹了啊?”小宝不再木讷了,开始了愉快的对话。
“要不,回家聊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二百五舅舅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几人的叙旧,引起了陈时和众人的一顿无语。焦左更是转过头看了看这家伙,唉,算了吧,看那二百五的样子,别一般见识了。
几人悠闲的往码头外走去,陈时却开始借机“秀”起来。一边这里指一指,那里点一点,评判一下这里不好,说一下那里落后。好在醴陵侯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给别人看的,否则,肯定一个大耳瓜子过去了。
码头外面,一排马车停在出口处,安静的等着。排在最前面的最为显眼,是一辆双马房车,房车内部的构造比陈时在上京的那辆还要奢华,还要宽敞。站在马车旁边的,是一名驾车的马夫和几名伺候的小厮。几个人都身着宗府的制服,一看便知,这是宗府在越州城的分部为长老准备的车驾。
房车后面,是醴陵侯府为了接现任醴陵侯爷特意准备的车驾。油布棚顶,宽敞内部空间,驾车的双马也都是相同颜色的白马。大家只是看了一眼,便一直评价,果然是骚包的传承。
陈时上了自己的房车,李云瑞则是以护卫的身份,和其他人在车旁边步行。
“大舅,有人监视吗?”车内的陈时低声问道。
“三拨人了。”无论是做为陈时的舅舅,还是做为这次行动的护卫,李云瑞一直都在观察和警惕着周边的一切。
“看来,咱们的到来已经有人提前知道了。”陈时早就猜到会有人给江越这边报信。
“京察开始,这里便会宽松下来。”李云瑞已经知道了整个“月宫计划”了,房地产只是表面,揪出隐藏在暗处的毒瘤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先潇洒一段好时光。哈哈。”说着,陈时哗啦的一下打开折扇,一个个潇洒活泼的字仿佛要跃出纸面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一首春日游,大胆直白,颇具美感,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心神往之。结尾处,最后的落款却是龙飞凤舞的“大都督”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