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们从未后悔,只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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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深邃静谧的天空中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幽蓝的天宇上，真的好看极了。
所有的疲惫和不适已经伴随远去的梦境脱离了凌枫的身体，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和熟悉的气味让凌枫十分安心，温暖的房间和柔软和床榻让他甚至有些不愿醒来。
睁开眼睛，暗黄的夜灯微微照亮着卧室，枕边之人正侧身躺在凌枫旁边，俏丽的睡颜下，她的右手正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牢牢握着凌枫的手掌，一刻也不愿放开。
同一张被褥里，一丝不挂的肌肤在夜灯的照耀下被凌枫一览无余，重新翻涌的气血让他忍不住又贴近了对方几分，但也仅此而已。
刚刚醒来的凌枫毫无任何困意，但迫于实在无聊，虽然不需要再休息了，但凌枫还是让自己又眯了一会儿。
欧洲时间的早上六点三十分，手持拖把的修女正认真擦拭着教堂内洁白的地板，清理着上面昨日留下的灰尘。
可一位身着黑袍的男人却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莅临，在阿波尼亚刚刚擦净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块块黑色的脚印。
“您是来祈祷明天，还是忏悔罪行，又或是寻求答案的呢？”
“但不管是哪种，‘请’先坐在那边等待一会儿吧。”阿波尼亚的视线瞥向墙边那摆列成一排的木质座椅上道。
“嗯。”赫尔多尔回道，随即便径直走向最近的一个椅子坐了上去。
一段时间后，打扫完卫生的阿波尼亚并没有像赫尔多尔想象中一样第一时间来询问他的来意，而是从教堂的后门离开了这里。
“……”
看着还是湿漉漉的地板，赫尔多尔分析，如果他就这样直接踩过去的话，以那个修女的性格，虽然可能不会生气，但大概率会回来重新拖一遍，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做她该做的事，把他晾在一边，等到一切结束后，才会理他。
所以赫尔多尔现在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赫尔多尔讨厌等待，但奈何这是别人的地盘，况且对方还对自己有恩，所以他只能先耐下自己的性子……至少不该为对方添麻烦。
大概半个小时后，地面上的水渍已经彻底干了，赫尔多尔顺着后门离开了教堂，但并没有找到阿波尼亚，只能重新回到了教堂的椅子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两个佩戴着十字架项链类似信徒的人走进了教堂，端坐在了距离读经台最近的两把木质椅子上。
赫尔多尔并不信奉什么神，也打心底看不起这些自欺欺人的家伙，他认为这些家伙都是虚伪的，来这种地方忏悔也只是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寻找一个原谅自己的机会罢了。
他们从未后悔过，只是害怕了。
“真虚伪……”赫尔多尔不屑的瞥了一眼道。
但因为声音不大，所以那两人并没有听到。
过了几分钟后，阿波尼亚回到了教堂，开始一个一个为那两人解开心结，进行祷告之类事。
其中一人在结束后直接离开了教堂，而另一个则是在离开前象征性的向奉献箱中投入了几张面值不大的欧元后便匆匆的离开了教堂。
这时，赫尔多尔才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在阿波尼亚面前停下。
“您是来祈祷，忏悔，还是……”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赫尔多尔打断了阿波尼亚的话术道。
阿波尼亚轻轻点头应道。
“你还记得我吗？”
阿波尼亚摇了摇头。
“算了……连我都忘了你叫什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赫尔多尔问道。
“阿波尼亚。”
“所以……”
“我来捐点钱。”赫尔多尔抢在阿波尼亚之前回答道。
“那就请跟我来吧。”
阿波尼亚说完，赫尔多尔嘴上还没有答应，但身体却下意识的跟上了离开的阿波尼亚，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赫尔多尔已经穿过教堂的后门来到了疗养院内。
来到疗养院内的一个房间里，阿波尼亚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册子和一支笔放在了桌子上。
“请告诉我您的姓名和具体捐助金额。”
“没必要。”赫尔多尔说着，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沓面值为五百欧的纸币放在了桌子上，目测厚度的话，至少得有个一百张左右。
五万欧对于欧洲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两年的工资了，所以这并不算一笔小数目。
“有必要，疗养院的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笔善意会让孩子们的成长……”
“行行行，我知道了。”看着唠叨不停的阿波尼亚，赫尔多尔不耐烦道。
“那，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和信息吧。”
“赫尔多尔，24岁，欧洲人……剩下的忘了。”
“捐了，五万五千欧。”赫尔多尔靠在墙边望着坐在桌后的阿波尼亚道。
阿波尼亚耐心记录清楚后，将桌上那本册子和这笔钱存入抽屉中。
“阿波尼亚，两年前，一个男性，白发，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而且还是逐火之蛾的人，他来过这里吧？”赫尔多尔问道。
阿波尼亚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摇了摇头。
“他叫凌枫，在黄昏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时常来这里，你不可能没见过他。”赫尔多尔堵住门口阻止了想要离开的阿波尼亚道。
“赫尔多尔先生，凌枫这个名字在穆大陆的处决令出现过一段时间，或许，您该去哪里找找他。”
“又是穆大陆……就这么喜欢躲在穆大陆？罢了。”
“阿波尼亚，那种身上出现紫红色条纹的病，是崩坏病，你治不好，趁早把他们‘丢掉’吧，不然会被连累。”赫尔多尔提醒完便推门离开了这里。
“喂，你怎么又来了。”
“啊哈哈……是劫哥呀，我……我来看看这些孩子们。”帕朵一边敷衍着，一边快速将地上散落的东西重新装回箱子内。
“尼亚姐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教堂吧？那个……先不聊了，我得快点走了，劫哥再见！”
帕朵抱起塞满东西的纸箱刚想要离开，但一转身就又撞在了从拐角处出来的赫尔多尔身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纸箱里的物品又因此散落了一地，一枚印有猫爪图案的银币也顺着帕朵的口袋滚落到了赫尔多尔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