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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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风鹰堂和雷豹堂的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不仅在悍雪山庄内你争我夺，各不相让，而且还相继将触手延伸到成都府外的江湖势力和军界。

郭波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十分微妙，郭凌峰觉得这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竞争对手率先发难，所以他刚一回到风鹰堂就立即通知管事闭门谢客，随后叫来二护法袁狐到议事大厅共同商议。

在风鹰堂内流传着一句俗语，“遇事不决找袁狐！”

二护法袁狐，人如其名狡诈多谋，风鹰堂内几乎没有人知道其功夫深浅。他个子不高，身体单薄，总是儒生打扮；一张狐狸脸，吊眼梢，三角眼，平时不苟言笑，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最合理的建议，是郭凌峰的首席智囊。

“堂主，属下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不像是宋裕亨的手笔！”

看着郭凌峰诧异和纠结的目光，轻轻搓揉下巴的袁狐缓缓说道：“据可靠消息，圣辽帝国和金燕王朝正对我国蠢蠢欲动，他们已经派遣密探潜入大周境内，收买野心勃勃的势力，意图掀起内部战乱，他们进而趁机浑水摸鱼，谋得更多中原富庶土地。”

自昭烈帝登基以来，大周帝国繁荣昌盛，文化经济发展一枝独秀，老百姓安居乐业，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战争，即使穷人家的孩子选择习武后更愿意投身江湖，这样能够赚取更多银两和名望。

这导致大周帝国武备松弛，军队人员缺乏，战斗力严重不足。

军界的大佬们已经意识到眼前的危机，多年积攒下来的隐患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毕竟时间不等人，敌人已经露出獠牙，他们便把眼光投向帝国内蓬勃发展的江湖势力，想要借他们的手来解决问题，至少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错，这正是我们跟官军合作的基础，而且我听闻就在成都府周边区域一下子冒出数支由江湖草莽组成的势力，经常跟官军发生流血冲突，呈越演越烈之势！”

“堂主，不只成都府附近，兴阳府、襄阳府、江陵府、泸州一带都出现民间的反抗势力，如今形势紧迫，就需要联合多方势力，枢密院的大佬们胃口大着呢，可绝对不是一个区区雷豹堂就可以满足的！”

袁狐只用寥寥数句话语如拨云见日般扫清郭凌峰心中的疑虑。

郭凌峰眼前一亮，气魄十足地说道：“不错，对付成都府附近的叛军如果没有我风鹰堂参与，别说悍雪山庄的其他堂口，就是整个成都府的江湖势力都参与其中，也扛不下这个重担！”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雷豹堂绝对不会傻到为区区虚名，跟我们过不去！”

眉头紧锁的郭凌峰认可地点点头，随后又愤懑地说道：“既然这件事跟雷豹堂没有关系，那又是何人所为，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堂主，据属下所知，少堂主虽然性情顽劣，这些年来惹下不少仇家，但其中绝大多数我们都知道其根底，完全不具备遁地术这等已经绝迹江湖的高明手段。听闻茯苓坊主的孙女慕容芊芊模样可人，少堂主心中甚是喜爱，故欣然前往结交，万万没想到被那个刁蛮的女娃失手打伤，她竟然敢对风鹰堂的人动手，想必其身后的茯苓坊必有底蕴！”

郭凌峰双眼眯成一条线，催促道：“继续讲下去！”

“外面都在传茯苓坊可造灵丹妙药，不过确实治好不少重伤的山庄弟子。坊主慕容诗镇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年更是救过大庄主一命。近些年来，悍雪山庄所有堂口都在努力招人敛财，茯苓坊却始终是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让人匪夷所思！”

“哼，不过是来此隐居的江湖郎中罢了，虽然有些手段，还能学孙猴子大闹天宫不成，马上派人去查探一下他们的底细！”

“只是如果庄主怪罪下来……”

“没关系，天塌下来有我呢，快去吧！”

“遵命！”

茯苓坊外，楚雄一步一步小心地试探着接近大门，脚下却做好随时抹油开溜的准备，可是他的一举一动被一双透彻骨髓的目光牢牢盯死，大滴汗水不知不觉从额头滑落。

在悍雪山庄，除了慕容诗镇爷孙外，只有王骁知晓的狸力遁地术，但是很多雪山弟子却都领教过狸力的暴力。

楚雄对此的印象尤为深刻，因为遭到过暴打，面对狸力的恐怖实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他面对上百人拔份的时候威风凛凛，游刃有余，此刻心中突突剧烈地跳个不停，如果不是急着见心上人，早就掉头逃跑了。

“楚师兄，你在大门外干嘛呢，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刚刚走到院子里的王骁身体已经康复，又重新接手照顾药圃的工作。

听到大门外有动静，顺着狸力警戒的目光，他一眼就发现小心翼翼的楚雄。自从上次郭波事件，王骁对这位仗义出手的雷豹堂师兄改观不少，随即示意狸力解除戒备。

汪汪叫几声后，狸力晃晃悠悠便走开，临走前随意一瞟仍让人毛骨耸然。

仿佛煎熬几个世纪的楚雄终于如释重负，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方地迈起大步，笑哈哈地走进院子，笑容中的尴尬转眼变为畅然。

心花怒放的楚雄故意对着王骁大嗓门随口讲着郭波的糗事，一双机灵的眼珠子四下搜寻着意中人。

王骁的反应出人意料得平淡，既不打听，也不关心，完全没有表现出得知仇人遭遇不幸后，应该表现出来的殃幸灾乐祸。他猜到楚雄的心思，手舞足蹈地示意着师姐就在旁边的屋子里和师傅商量要紧的事情，要他耐心等候。

楚雄尽管有些诧异，但是他的坚持终于得到回报，他感觉到自己与师妹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动，等待是熬人的，不过也是甜甜的。

谷口外，一阵嘈杂的马蹄和嘶鸣声渐渐清晰，一队风鹰堂高阶弟子骑着骏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

楚雄率先认出风鹰堂的旗号，想到刚刚和郭波的过节，知道来者不善，八成和慕容芊芊有关。

这是难得表现的机会，他收起期待的笑容，握紧手中兵刃，一个自信的眼神甩给王骁，似乎再说即使对方有千军万马又如何，这件事全部交由他来应对，随即拿出年轻一代领袖的气魄，昂首挺胸向着谷口方向大步迎去。

风鹰堂弟子嚣张跋扈的吵闹声彻底打破茯苓坊的安宁，慕容芊芊陪着爷爷一同困惑地走出屋子。

狸力感觉灵敏，它显得十分躁动，犬吠声不断，跃跃欲试想要动手。

慕容诗镇用一记犀利的目光命其退下，告诫不要出来生事。

狸力很听话，呜呜叫两声，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

王骁见状赶忙搬来凳子给师父坐下，随后和师姐一起，一左一右守护在师父身边，静候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