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想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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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夫人让他招待林夫人,但是三夫人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释一刀从太夫人的院子里离开之后,往三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她正在跟秋绫整理自己的东西,“这只是一只官窑的花瓶,一只四十五两银子,这一对花了九十两银子。你都记下来,等你在护国寺的庙会上,从其他地方买点有用的东西,再放在一起,这样就能抵消掉公账上的债务了。”
公物遗失要追责,物品破损要见物清账。
秋绫点了点头,将三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侍女来报,邱绫的笔抖了抖,一滴墨汁落在账本上。
三夫人怒目而视:“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有任何遗漏。”
秋绫忙不迭的站起来,跟着三夫人匆匆离开。
一听是林夫人的宴席,林洛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
释一刀笑嘻嘻的站起来,跟三夫人道了声谢,回到自己屋子里,正拿着数好的绣花去查看。
“你速度真快!”
琥珀在她面前坐下,笑眯眯地说道:“慧姐是林大长女,林大夫人难产,将她带到了林夫人那里。后来,林大夫人接连给她生下两个儿子,林夫人担心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便让她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慧姐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幼便和几个姑姑一起跟着茜茜学习,而且学习的比几个姑姑都要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把《论语》背得滚瓜烂熟,又会弹琴,又会画,所以,他在林侯爷和林夫人面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恰巧,文渊阁大学士,陈子祥的儿子,十五岁,相貌堂堂,为人忠厚老实,是个读书人。
林大夫人见状,便要将这桩婚事提出来。他派人去查了查,才发现,陈家的家规,竟然如此的森严。不但定省的早晨和夜晚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连家中的儿媳都要像那个小丫头一样,做鞋袜、缝衣熨斗。林大夫人不想让她失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林夫人对陈家五少爷很有好感,她说陈家是读书人,讲究的是礼教,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可以近距离观察。于是,我就让她的一个姑姑,从针工局请来,教她缝纫。哪晓得慧姐在文采上胜过那男子,可是在女红方面,她却是一塌糊涂,找了四五个师傅,也没能成功。林夫人也是心急如焚,正好碰上你,就赶紧给你带回来了。”
释一刀不禁想到了那个叫“贞姐儿”的女人。
这个慧姐儿,只比贞姐儿大上一岁而已,林大太太和林大婶,都在为她物色女婿,至于贞姐儿,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她一直认为,机遇是为有备而来的。贞姐儿当然不在其中,但她似乎是贞姐的妈妈,家里的事情,她说了算!
想着想着,便问了琥珀一句:“慧姐之后,你从何人口中得知?”
“林老夫人的母亲,跟咱们府上负责马车的李全夫人,都是极好的朋友。两家可是联姻的!据说林大夫人为此很是担心,每天都要亲自盯着,有一次,慧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在她面前摔了个稀巴烂,惹得她大夫人不高兴。
释一刀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莫名的,她想起了前世邻居家的那个小男孩,因为不肯学小提琴,还把小提琴从十六楼扔了下来。
这时,一个小丫头进来道:“这是白总管的人,带来的珠子。”
释一刀道:“这么快!”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态度却是谦逊有礼,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这是白管事吩咐我来向您禀报的。说,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价值六十两银子。这五颗珍珠,如果能用来制作花朵,至少能卖个二十五六两银子。银铺里的人,已经将那五颗珠子取了出来,装进了一个袋子里。”说得头头是道。
释一刀见了甚是喜爱,便问道:“怎么称呼?”
“在下是小禄子,昨日才入府为奴。现在给大总管当跟班。夫人若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释一刀吃了一惊。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遇到小禄子,而且还是被二夫人教得这么好的孩子,别说徐令宜,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顺眼。
心中百感交集,她冲着小露子微微一笑,吩咐下人拿了一些点心,这才在秋雨的护送下出门。随后,他便让琥珀将刘元瑞一家的人叫了过来。
琥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很快,徐令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释一刀在拨弄头发,她笑着问:“你这是要干嘛?”这两天她刚做了两件童装,本来打算给五娘和五夫人每人一件的。
她笑眯眯地说:“我要为贞姐儿做一条珠链。”说着,她站起来,将徐令宜的披风拿了过来。
“哦”的一声,徐令宜去换了身衣服,和释一刀一起收拾残局。
用一条细细的白索,把那串珠子穿上,再用多出来的那一条,编成一个小蝙蝠结,另一条则是两条短的索线,带着一丝僵硬,看着就象是两条小蝙蝠的尾巴,让这两条小蝙蝠看着多了几分灵动,很是有趣。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打算晚上在太夫人家用晚膳的时候,把这套首饰交给贞姐儿,让她明日带出去待客。徐令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接过手机一看,顿时乐了:“那只蝙蝠还真会玩。”
释一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话锋一转,道:“侯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令宜道:“收拾收拾东西,我要在西山上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释一刀心中一惊,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你怎么忽然要来西山行宫?”她一脸担忧地看向徐令宜,“你没事吧?”
“没事!”徐令宜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三嫂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五弟妹也有了身孕,这些日子我不在,你就替我照看一下母亲和其他孩子吧。”
还好意思说没关系!
在古代,连坐是很重要的。
一念及此,她脸色就变得煞白:“侯爷,奴婢一介女流,实在不该管这些闲事。但如果你只说一句话,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谈不上提前做好准备。虽然有三爷和白掌柜在,可那都是在外面的院子里。”
徐令宜想起她成亲后处理过的事情,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不能告诉任何人。”现在,她已经昏迷了。”
陛下命我护送皇后娘娘与三殿下入西山行宫,御林军大将军欧阳鸣护送大皇子,代陛下回京拜见先人。
释一刀一阵心惊肉跳。
这宫中,还真是风起云涌啊……
徐令宜看着释一刀苍白的脸色,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比平时更加沉稳。他松了口气,又觉得她太年轻,被自己拖了后腿。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陛下真的不在乎的话,就不会把我和欧阳鸣留在三皇子身边,也不会留在这里了。要知道,欧阳鸣从十三岁开始,就一直是陛下的贴身护卫,是陛下的心腹。我得了皇帝的旨意,可以从山西、河北和天津三个方向抽调兵马。一定没事!”
即便皇帝真有此意,即便欧阳鸣与太子都没事,可没有徐令宜的徐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令宜低头,看着自己泛白的手指关节,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先帝驾beng后,陛下能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跟我这个曾经的西山大营统领脱不了干系……”她停顿了一下,“您放心,就算我不能统领西北军团,但西山大军,我还是能统领的!”
释一刀闻言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中更是发寒:“可陛下偏偏要把你打发到西山去……”
她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心惊肉跳。
当一个人的底牌都被对方识破,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鱼肉,“侯爷,你一定要想个法子啊!”释一刀眼中露出惊恐。
她在学法学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古代的案子,比如方孝孺,就是一个很惨的案子!
“陛下既然支持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岂会不知陛下和西山大营之间的联系?他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西山大营来?”
徐令宜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个小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就像是能看穿事物的本质一样。比如霉米,比如现在,比如新婚之夜,她陪着他翻阅《大周九城志》时,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突然想起,自己结婚还不到两个月啊!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智慧,而是一种深谋远虑。
突然,他激动起来。
这可是一等一的谋士材料。
想到有这么一个谋士般的人物,替他打理后院,从此无所牵挂,再也用不着他亲自操心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对释一刀的看法,又有了新的变化。
“放心吧!”陈小北点了点头。他笑了笑,“陛下若怀疑我,要么留着西山大营里的人,以示宠爱,看看我会怎么做,要么就是把跟我关系好的西山大营里的人都调出去,以绝后患。可皇帝那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信得过就有征,必要时就会更换,必要时也会调动。”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我知道。我不能让这个家族有任何的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