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施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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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河南打理田地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下人！
释一刀冲着香溢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香溢赶紧迎了上去：“小的，小的，小的，给四小姐请安！”
释一刀万万没料到，这时候竟然能看到一个陌生人，好在她的发髻上有两根金钗，顺手拔下一根，算是第一次见面的礼物。
香溢千恩万谢。
“行了，行了，我们都是自己人。诸位不必多礼。”说完，他对释一刀笑了笑，“今日我们要做一顿鸭汤。”
香溢赶紧笑着接过话头，道：“这是我们家养的，按照先祖留下的菜谱，用的是我们家的鸭子。”
好像是什么土特产！
释一刀嘻嘻一笑，“好呀！这是一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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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香溢又来了？”坐在小房间里，正喝着八珍母鸡汤的黄昏，放下了手中的大碗。
“是啊!”刘武的妻子站在灶台前，一脸讨好地笑着，“这可是一车鸭子呢。”
晚香“哼”了一声，“她倒是机灵，懂得用这个来讨好老夫人。”
“就是。”一群人附和道。刘武的妻子笑着说道，“哪能跟你比，现在整个后厨都靠你呢，你一走，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好了，好了。”我要的是什么？”
刘武的妻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压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现在每个房间都是按照菜谱来烹饪，每一种调味料都是按照比例来的，哪来的这么多？”
晚香黑着脸，“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大碗往桌上一摔。
刘武的妻子连忙接过了碗：“晚香，你别喝太多。甘老泉的干娘正在外边叫菜！”
“我呸!”晚香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等我接手后，她就不见了。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本姑娘抽她两个耳光。”
刘武的妻子也知道这一点。
所谓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当年侯爷夫人的贴身丫鬟晚香，在王府作威作福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也不想吃人参啊，再说了，这事闹得这么大，那黄婆婆也只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你怎么能当傻子呢？”
“怎么说话的？”晚香隐约听到“冤大头”两个字，但并不是很真实，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就直说吧，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刘武的妻子不敢多说什么。门外有个女人在叫着晚香：“陈大嫂，饭菜上好了，你要吃吗？”
晚香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出了门，余光瞥了一眼甘老泉的干媳妇，淡淡一笑，道：“我要上个厕所，你稍等片刻！”
那婆子气得直跳脚，端着菜来的时候，又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要写上名字，再把名字交给后厨的采办，这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厨房里的人，就像是没看到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女人对着那个女人眨了眨眼。
妻子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那女人也跟着走了过来：“你在这儿等着，有什么关系？”
大娘两眼放光，问道：“姑娘贵姓？我会向我义父汇报，让他对你另眼相看！”
另一边，晚香已经回房了。
他老公陈续正一边吃着一碟花生和一壶老白干，一边哼着“四郎探母”的曲子，悠闲地吃着。晚香一进门，就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去厨房收拾一下，怎么又回来了？”
晚香给了陈续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走到里屋，开始翻找起来。
陈续现在没了官职，就指望着晚香给他的钱维持生活，连忙站起来，将她扶住：“行了，行了，你先别闹，先把菜收了，我们再商量。”
晚香一把将陈续的手推开，面无表情的继续翻找起来。
“晚香，不要跟三太太的人计较。”他已经习惯了被妻子欺负，压低了声音，“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把蔬菜收起来，大伙儿都站着不动。等他们吃完晚饭，你可要倒霉了。”
晚香听到这话，抬起头，怒视着自己的老公：“她不就是要打我的屁股吗？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罢了。”
“为什么？”陈续赔笑道：“您身份尊贵，何必与她计较。”
晚香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续，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跟你说，有四夫人在，我的工作迟早要做完。与其被她诬陷，倒不如一走了之。”
“好，好，好。”陈续满脸堆笑，“您说得对，您说得对。”
她这老公做事还是可以的，就是不够聪明。
晚香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的木盒：“找到了!”
陈续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你干嘛？”
“拿去给黄婆子。”晚香将盒子打开，露出一颗足有七八根筷子长短的参须。
“你疯了。”叶伏天看着叶伏天，低声道。陈续一把将盒子抢了过来，“之前你还在后厨，正好可以帮忙采点人参，这下可轮不到你做主了，咱们家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送人啊！”
“拿来!”晚香接过盒子，“你懂个屁！你现在官职没了，我现在被人压着打，若不顾及这些旧识，日后出入王府，还有谁会把你放在眼里？这一瓶，足够他们吃上一年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你不要插手。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她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野山参，用手帕包好，抱在怀里就走了。
陈续看着妻子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这个黄婆子，她儿子生病了，需要人参，她一个人去买，她巴着你，不就是为了从你那里要点什么吗？你以为她是你的妹妹吗？”
另一边，晚香提着野山参，匆匆往外厨走去。
刚下楼，就听到黄婆子的喊声：“我已经够忙的了，你让我多派几个人过去帮忙？这是谁出的点子？我派不到人！”
晚香一听，大喜过望，退到了一边。
“三夫人让我转告你，你要不要去，就看你自己了。”
晚香见这女子穿着一身青色的丝质长衫，发上还插着一朵红色的小花，便知这女子便是甘老泉的外甥女儿，便等她离开，这才去了后厨。
黄婆子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见晚香一进门，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晚香姐，您这是？”忙吩咐厨房里的婆子给她倒茶。
晚香叹息一声，将那株野山参拿出来，交到黄婆子手中，“大姐，都是奴婢无能。我这里有一瓶，你先给我用着！”
黄婆子闻言，神色微微一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晚香对三夫人的管教很严格：“连普通的枸杞都拿不到，更别说人参了。只是大外甥也不容易，这两年来，他一直在服用人参，眼看着就要痊愈了。”
黄婆子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色，一把抓住晚香的手道：“好姐姐，这些年若不是你，你那个外甥可就死定了。请不要这样说！”
晚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我还以为我能照顾好他的病，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三太太，有她在，我就很为难。”
“关你什么事……”
两人黯然良久。
晚香站了起来：“我还在等着收拾，改天我会去找你的。”
还有人在外面叫黄婆子：“送粥的人呢？三爷这就出发，前往粥铺。”
黄婆子大声答应，吩咐下人准备粥棚，晚香则优哉游哉地回到内院后厨。
………………
“……当年我在河南老家守孝，也是他们夫妻俩伺候着。”徐令宜颇为感慨，“这一转眼，都快十年啦！”
释一刀缓步跟在徐令宜的身后，将漫天的风雪尽数挡在了门外。
“当年侯爷几岁了？”
徐令宜笑眯眯地看着释一刀：“没你大几岁吧？”
释一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被吓到了？”
徐令宜沉吟半晌：“我想不起来！”
释一刀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今儿下得好大一场雪！”
徐令宜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的雪花，神色间带着几分惆怅。
释一刀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他要留在这里回忆往事，那她岂不是也要留在这里被冻死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两个红色的灯笼已经飘了过来。
释一刀凝目望去，却见秦姨娘身后跟着两个提着灯笼的婢女，赫然在目。
“侯爷，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她弯下腰，对着两人鞠了一躬，然后关切地看了徐令宜一眼，“见你们不在，我就出去迎接了。”
释一刀又看了徐令宜一眼，见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知道了。”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所有人退下！”
秦姨娘低低的“嗯”了一声。跟着两人走到院子里。
释一刀笑嘻嘻地在东角门与徐令宜告别，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侍女们手忙脚乱地为她脱下披风，又为她斟上一杯热茶。
琥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秦姨娘好大的胆子，居然这么急着迎接侯爷！”
释一刀端着茶杯，想起徐令宜那张清冷的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
琥珀疑惑道：“什么?”
“哦。”安妮洛特应了一声。释一刀笑嘻嘻的说道“我的意思是，秦姨娘还真是认识侯爷啊。”说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了，我之前让你查的那处金鱼港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琥珀连忙道：“说是因为万大贤在夜里爬上屋顶，才弄塌了一间厢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万大显，还真有几分本事！”
琥珀则忧心忡忡“这儿又要修修补补，来年春天又要花钱！”
释一刀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