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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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宁正忙于从通州徐家的粮库中调运粮食。释一刀正在从江秉正那里得到消息：“整个燕京，香露坊只有两家。东大街有一家，专门供妇女涂抹，西大街有一家，专门供水果店里的糖浆。”说到这里，他神采奕奕，“东大街上，用小玻璃瓶盛放，最好的也不过三两，最差的也不过八两。在西大街上，三四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瓷坛，价格还算公道。你要开一家香露店？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说完，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一定想不到，东大街那间店铺，到底是哪一家的？”没等释一刀开口，他便奸笑道，“就是咱们府上五夫人开的。”
释一刀大吃一惊（没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巧了吧。
“等咱们去找五夫人，她一定会要回那间铺子的。到时候，咱们花大价钱，把店里的伙计、小厮和制花露的匠人都留下，改个名，咱们就有了自己的产业！”江秉正得意地看了释一刀一眼，“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难怪他会被陶总管一脚踹出来，原来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一天能卖出多少瓶最贵的花露？一天最便宜的花露能卖多少？一天的售价是多少？谁会买最贵的花露？谁会买最便宜的花露？你都查到了吗？”
释一刀一番话说下来，一改往日温婉，气势汹汹，把江秉正问得面红耳赤，吞吞吐吐：“这些，这些都是各大世家做生意的秘密，哪能随意拿出来给人看？”
“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说。”释一刀微微一笑，说道：“你就在花露店门口蹲守，一天一夜，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一遍。你在买什么？这才对嘛！”
江秉正瞳孔一缩。
释一刀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是，到底是谁跟她说的？陶夫人？等等，陶夫人该不会不知道吧？杨辉祖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杨辉祖虽然聪明，但从来没有开店的经验，他喃喃自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虽然没有经商经验，可前世母亲也是经商之人，对此也有所耳闻，甚至一度希望她继承自己的衣钵，所以多少也知道一些。
从江秉正的表情上，她就能看出，他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说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根本就不会做这些事情。
“你若还不明白，等你弄明白了，再来告诉我！”释一刀一边说，一边举起茶盅。
江秉正灰溜溜地走了。
释一刀目送他离开，对琥珀吩咐道：“你帮我转告杨辉祖，让他多留意一下江秉正。省的他仗着我们永平侯府的名头，胡作非为。”
“不会吧!”琥珀压低了声音，“他敢这么做？”
“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释一刀哼了一声：“他们是想和我一起来燕京发财。你就派杨辉祖过去，把他给我盯紧了。也好，让我见识一下杨辉祖的真面目！”
琥珀刚要离开，释一刀又喊了一句：“你去帮我找到万义宗的人！”
“嗯!”琥珀赶紧吩咐下去，让人把万义宗的人请过来。
万义宗怀中抱着一叠纸条，将刚才对释一刀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现在的香瓜，四文一个，到了季节，只有两文一个。一斤苹果八两，一斤梅子五两，一斤梨两两，一斤胡桃九两……”
“好啦，好啦，拿来让我看看！”
万义宗面色一红，将那张纸递给他。
陆小凤接过，交给释一刀，释一刀却是目瞪口呆。
那张纸上，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就像是用现代汉字写出来的一样。
万义宗的弟子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是个文盲。”
释一刀将那张纸递到他面前，问：“能不能种一棵树？”
万义宗点了点头，说道：“我打听了一下，附近有个种果木的人家，那户人家一共才十二亩，都是梨梅，可一年下来，也能挣到十六两银子。”
“哦”的一声，释一刀问道：“何以见得？”
万义宗说道：“我在他们家门口守了几天，都快成了他们家要饭的乞丐了，我天天数着他们家有多少篮子的梨、梅。这法子虽然慢了点，可效果却是极好。”
释一刀忍不住点点头。
这万义宗还真是个实干家啊！
她沉吟片刻，说：“白总管昨日送来了五百亩坡地的租契，还有那笔钱，这些你应该都清楚。如果我让你和陈先生一起管理斜坡，你有没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将斜坡的所有产业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万义宗愣了愣：“夫人，您是不是觉得属下做错了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释一刀忙道：“就是看在你有本事的份上，我才要你掌管那片斜坡。你也知道，这棵树，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别看你老了，家里也有三个儿子。若是能学到陈先生的手艺，对他的帮助，绝对是无穷无尽的。虽然十年已经很久了，但你这么着急，怎么可能吃的下？”
万义宗顿时会意，连忙跪下。如果我还办不到，那我从江南跑到这里来，岂不是白跑一趟？”
释一刀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我打听了一下，你们这些常年劳力，月薪不过七分，大显或许会多些，五分，二显三，三两，一年也不过十五六两，家中还要养着老婆，实在是太寒酸了。你到了那里，就不要和陈公子多说了。我一年给你十两银子。”
万义宗众人欣喜若狂，对着释一刀不断叩拜。
释一刀吩咐绿云将他扶起，又问三个孩子：“你们有没有订下婚约？”
万义宗弟子脸色一沉，沉声道：“家破人亡，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释一刀轻轻颔首，“陈大人与白总管约定，十一月十六日，土地便会交付。不过，我还需要一个帮手，你能不能让大显在这里帮我一把？12月20日，我和你一起去山坡上。”
万义宗众人纷纷点头，说了一声“是”，释一刀与他交谈片刻，便将他支开，召来了常九河。
他在金鱼巷的屋子里呆了这么久，一直提心吊胆，现在被释一刀叫来，更是提心吊胆，对着释一刀行了个礼，就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释一刀问道：“我在燕京有一处庄园，你要不要去田庄看看？或者，你可愿替我照看府邸？”
万义宗对释一刀的帮助，常九河是知道的。现在斜坡地已经出租，就剩下沙田，释一刀自然希望万义宗来管理，反正沙田是她的，斜坡地也是出租给其他宗门的，所以，这沙田就成了她的了。他已经放弃了，所以回答的很客气：“都行，都行，您说吧。”
“那么，你就替我看着这片沙漠！”释一刀笑道，“再种点花生米、香瓜之类，你们俩一起帮忙，应该不会太难！”
常九河看了释一刀一眼，目瞪口呆。
他当然想去田庄，别的不说，就是养几只鸡，收几个蛋，让孩子们吃饱喝足，比起看家护院，还是要轻松得多，不过，除了工资，也没有其他的收入。
常九河唯恐自己一犹豫，这个任务就泡汤了，连忙跪倒在地，对着释一刀磕了一个响头。
释一刀吩咐他，要他向白掌柜请教如何种植沙漠，常九河虽然也擅长水田，却不擅长此道。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地退了出去。
释一刀再次把刘元瑞喊过来：“金鱼巷的那栋房子，你给我看好了。”
他的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临行前，媳妇还叮嘱过他，让他争取一个看家护院的职位，这位宰相家的看门八品官，说得就是贴身伺候。若是到了田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一个人来，更别说侯爷夫人还在府里留下了不少下人，若是她看上了其中一个下人，说不定就会被她给抢了。回到家里，虽说没有在田地里那么自在，但毕竟是在燕京，媳妇经常出门，一只普通的绣花鞋也能卖个几个铜板，在房子后边有一片小小的田地，种点蔬菜，绣点花，卖点钱，贴补家用，若是与邻居关系好，还能帮忙操办婚丧嫁娶，一年的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不停地说：“是”
释一刀笑道：“那么，你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妻子吧。如果你媳妇儿答应了，从明天起，你就跟万家的大少爷一起收拾房子。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另请高明。”
刘元瑞看得目瞪口呆。
哪有上司让自己出去办事，会这么说的？
可他却不敢多说，只能低头道：“小姐，您尽管说，我家老太婆一定遵命。”
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打算？
释一刀笑道：“她要在我家种些蔬菜水果也就罢了，可别坏了人家的好风景，我这几年种的花花草草，都被她连根拔起，一进来，就有一股子屎味儿。至于在外面办喜事，也不能用永平侯府的名义。”
刘元瑞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总感觉自己跟妻子的私密谈话，被释一刀听见了......但又全是真的，他本来就是个憨厚的汉子，此刻更是心惊胆战，只能说“是”。
释一刀微微一笑，示意他离开。
两天后，他叫来几个人，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另外三个人早已得到消息，与家人商议过，如愿以偿，不但不反对，反而生怕释一刀会改变主意。唯独江秉正，被分到了释一刀另外一座偏僻的房子，心中不服，却又不敢在释一刀面前表现出来，暗中怂恿另外三个人去找释一刀，可是三个人谁也不搭理他，在释一刀的命令下，全都搬回了自己的住处，整庄园的整庄园，整田庄的整田庄，江秉正一个人也搞不定，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一门心思地盯上了香露铺。天天围着店铺转来转去。
释一刀并不担心这些人会不听她的话，只要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她就会更加努力，更加努力。
琥珀忍不住忧心忡忡：“该不会是真的要了五夫人的铺子吧？”
“当然。”释一刀皱眉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以大欺小，岂能如此，你想啊，燕京卧虎藏龙，只有两家香露楼，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猫腻。我们又怎么会因为这点钱，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等二夫人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释一刀也怀疑二夫人跟这家香露铺有关系。
虽说这玩意儿不算高科技，但要量产，就得有个保质期，这可不是谁都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