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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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困境的公孙瓒不是没想过趁夜逃离管子城，但张纯此人心思极细，城内有任何细小动作，都会派人侦查，使得公孙瓒毫无机会。
而白天就更难了，从早到晚，丘力居都组织精锐毫不停歇的登城肉搏。
而肉搏的目的并不是拿下管子城，而是为了全歼包括公孙瓒在内的所有白马义从。
管子城不过是张纯留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罢了，里面任何东西都没有，就像个监牢一样。
两日后，公孙瓒身边还剩百余人。
四日后，公孙瓒身边不足五十人。
六日后，公孙瓒身边只剩十余人。
从躲进管子城开始，公孙瓒足足坚持了十天，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就算异化了，这些天的战斗下来，公孙瓒依旧是全身是伤，伤了结痂又裂，裂了又伤而结痂，如此反复。
“难道我公孙瓒要命丧于此，我不甘心啊！”
夜里，公孙瓒靠在墙上，仰望夜空中的弯月，无声叹息。
“兄弟们！”
公孙瓒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倏的站了起来。
“明日一早，你们拿了某得头颅去投降张纯，为某保留白马义从一点火种，某不忍看到耗尽心血的白马义从就这么消失在这世上，还请兄弟们成全！”
“将军！”
“将军，我们宁愿死，也不要做叛贼的走狗！”
“对，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仅剩的十几人也是伤的伤、残的残，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已经是奢侈，还在乎这条狗命？
“唉！”
公孙瓒瘫坐下来，他知道劝不动，说再多也没用。
“将军，您趁夜逃走吧！我们不怪您！”
断了一条胳膊的副将反过来劝说道。
要不是他们这些累赘，将军完全可以早点独自冲杀出去，然而多次劝说都被公孙瓒给否决了。
但，现在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他们依旧希望公孙瓒逃出去，来日再为他们报仇雪恨！
“不行！”
公孙瓒严词拒绝，他没脸苟且逃生，宁愿死在一起也好过独自逃生。
“将军，快看！敌营起火了！”
一名因腿瘸而依靠在城墙的士兵看到城外敌营冒起熊熊烈火，激动的尖声叫道。
如果是小火苗还说明不了什么，但这么大的火，极有可能是援军来了，一定是他们夜袭了敌营。
公孙瓒连忙起身，与众人趴在城垛上，望向张纯营地的位置，想从这黑夜中看到光亮，看到生的希望。
“恶来、恶牛，带人直冲中军营帐，务必击杀敌首，毕其功于一役！”
投完火油罐罐后，王窦领着众人马踏敌营，以典韦、文丑为尖刀，向还在懵逼中的叛军杀去。
张纯军根本没防备公孙瓒有援军前来，因为他从之前的俘虏得知徒河根本一点事都没有，除了那个倒霉的苏仆延。
那么，按照约定，张举会派人缠住石门的守军，他们必然无力来援，除非他们放弃石门。
显然，张纯认为他们不会那么做，也确实没那么做，不过，张纯不了解王窦军的实力，哪怕只凭这五百余人也能起到援兵的作用。
此刻的丘力居在管子城另一个方向防备公孙瓒逃离，看到张纯军营起火，立刻点齐兵马准备出营来救，却见百余人往己方而来。
走的近了，才发现他们都是元帅张纯的亲卫，却没见张纯的身影，丘力居心中顿感不妙，连忙追问：“张元帅呢？为何只剩你们来此？ ”
“大人，元帅大人他、他已被杀害了，来人非常凶猛，我等根本不是对手！”
众亲卫兵全部跪了下来，乞求收留。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他们来了...”
丘力居想起了王窦军，也只有他们敢这么做，能做得到。
“通知下去，立刻拔营，往柳城去，阳乐太近了，不安全，全部往柳城而去！”
此刻丘力居已经不想抵抗，也不需要再去救张纯了，选择早点远离王窦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兄长，文丑带人去追逃兵了，这是张纯的首级，嘿嘿！”
典韦提着一颗面色惨白、尚带恐惧的首级走了过来说道。
典韦眼中带着喜色，这次的首功是自己的了，与恶牛老弟一人一个，谁也不输谁！
“好，收拾收拾，我们去找伯圭兄！”
王窦撇了眼死不瞑目的安定王张纯，替他阖上了眼皮，这大半夜的睁着个死鱼眼还是挺吓人的。
“伯圭兄，可以下来了，安全了！”
王窦来到城下，往城上那些黑乎乎的影子喊道。
“呜呜...”
……
城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那是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
一炷香后，公孙瓒等人才出得城来，同时，文丑也带来了丘力居已经逃跑、只剩空营寨的消息。
“这样正好！伯圭兄，我们便先去那空营寨落脚吧！”
王窦下马走近，扶住摇摇欲坠的公孙瓒，将他扶上自己的马，往文丑指引的方向而去。
“王兄弟，某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但凡有什么要求，某绝不拒绝！”
公孙瓒趴在马上，有气无力的承诺道。
这次是真的差点交代在这了，如果王窦再晚来一天的话。
这样的承诺足以证明自己的感激了！
“无需客气！”
王窦牵着马，在前缓缓而行，这个承诺能起什么作用呢？
救刘虞一命？还是救公孙瓒自己一命？似乎对自己没有用，以后再看吧！
第二日午时，公孙瓒等人才一脸疲惫的醒转过来，吃过王窦提供的‘营养餐’后，便往石门而回。
当公孙瓒听说刘备不仅从没邀请王窦入石门，并且获得求救消息后，不仅不及时组织人马来救，反而通知王窦长途跋涉来救援，公孙瓒心里那个气啊！
可是，这个气却无处可发！
当初自己让王窦在城外阻击徒河的，而且只是交代刘备，当王窦无法抵抗时，可回石门共同防御，结果张举并未出兵。
而守住石门也确实是公孙瓒下的死命令，刘备也没有做错，反而应该夸赞他信守原则才对！
公孙瓒无语自嘲，自己的命或许真不值什么，不然刘玄德就该放下原则来挽救自己了。
“伯圭兄，这张纯的首级或许也能如苏仆延的首级一般，助我们轻松拿下徒河城！”
王窦战马驮着一个方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张纯的首级，可怜啊，可怜又是一个尸、首分离的人，而且分离甚远。
“如此甚好！”
公孙瓒回首望了眼盒子，感慨道：“还是得靠王兄弟啊！不然，这次远征就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