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孙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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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士燮一下被他说到心事，一时间竟是有些失态。
好在他也是老于世故之人，知道此时不能失态。急忙敛容道：“裂土封王虽乐，可想想臧荼、两韩信、张敖、陈豨、彭越、英布的下场，就知道为人臣子者，当守本分，不可有非分之想。”
邢道荣却摇头道：“君侯此言差矣，吾与皇叔论时，却对此事有不同的想法。朝廷远在长安，边远州郡，便有些看顾不到。有时候朝廷的旨意也不适合州郡中实行。倒是不如在地方置国以藩屏中央。”
“就比如说交州这地方，距离长安太远，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就不知道交趾郡在君侯的治下人丰物饶，每年产粮更超河内。可惜人口太少，不然养兵十万，也是稀松平常。”
“再比如说，日南郡虽然还是下辖五县，但比起前汉时，地方已经少了一倍。而少掉的，居然还是肥沃的河谷之地。那个地方若是开垦出来，再养兵十万也不是问题。”
因为测绘技术不发达，实际上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对于地理问题都是知道的不太清楚的。但来自后世的邢道荣却清楚的知道汉代占据的越南是什么样的地方。
“哈哈，皇叔明鉴万里，就连我们这种边远之地，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士燮只得干笑两声说道。
“唉，纵然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其实皇叔有意上表陛下，分交州为二，以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为安南都护府，置一都护，许其世袭，为国再拓展边域……如此既能使人尽其才，更不违昔日白马之盟，岂不甚美？就是皇叔如今实在无暇南顾……”
“将军不必再说了，吾当附皇叔骥尾，为国讨贼。吾意出兵一万，携粮五万石，北上以助战事。”
邢道荣替刘备开出的价码让士燮十分满意，当即就拿出了自己的最大诚意。
至于这件事刘备到时候不同意怎么办？开玩笑，刘备现在自己也就两三万兵马，士燮直接给他一万，要求只是让他拥有他已经掌控住的交州的名义，刘备怎么可能不同意？只要给皇帝上表就行了，至于替皇帝处理奏章的曹操批不批，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二人商议已定，邢道荣又马不停蹄的去往苍梧去见吴巨。
吴巨是武人，又与刘备有旧。邢道荣打着刘备的名号，还承诺把士家在南海、合浦、郁林的势力都腾出来给他，让他在地盘缩水了一半的交州当真正的刺史，那还有什么不成的？吴巨亦出兵五千，随邢道荣返回荆州相助。
这一来一回，邢道荣五千兵马穿过岭南，一仗没打，就带着两万大军回荆州了。此一行一来仗着邢道荣有后世史学家总结出来此时的天下大势和人物性格，二来仗着刘备仁义之名，三来前汉打出来的威望尚在，这岭南之地的封疆纵然知道中原战乱，也不敢起擅自割据的心思。
期月之后，邢道荣带着交州七郡的图册与诸郡守的效忠书信，和士武率两万大军沿来路北返。
此时刘磐已经按照邢道荣的计划，在长沙郡推行足兵足食的政策了。取消口赋和算赋的政策，不仅吸引了大量的流民，还让郡中的隐户都纷纷走出来，编户齐民，成为大汉的子民。
东汉时，田赋虽轻，但按照人头收的杂税很重。许多人为了避税，就不上户口，跑到大户人家当隐户。
这些隐户的社会地位极低，庇护他们的人家就算处死他们官府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们压根没有户口，在法律层面上属于不存在的人。
就连同时期深陷三世纪危机的罗马帝国的奴隶们，他们因为能够提供劳动力的原因，人身安全也可以得到来自元老院保障。但支撑起东汉帝国的这些人，却并不能获得最基础的安全。
这个时代的政治家们多少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地多人少的现在，拿出土地根本招募不到流民，只有为他们提供安全保障才能获得他们的认可。这就是为什么曹操的屯田政策明明就是变相的令屯田客进行奴隶劳动，但还是迅速增强了实力。
而邢道荣模仿南北朝的府兵制定下的制度，更是极大的扩充了小地主阶级的实力，再加上打通了通往交州的鱼盐商路带来的利润支撑的粮食统购统销政策，他有信心把荆南四郡变成最好的原料产地与产品倾销地。
如果不让百姓富起来，那还怎么剥削他们？
但在士武等人眼中，这却是义军心系百姓的证明，他们仿佛对于击败曹军，有了更大的信心。
到了临湘，却见县城外三十里地已经出现众多营寨。邢道荣亦安排手下军士扎营，只令信使入城传信。
大军扎下营寨，便有刘磐的使者来请邢道荣进城。邢道荣带着士武及数个亲卫，进入临湘城。虽然按照士燮的说法，士武是统帅交州军打仗的，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还肩负着未来安南大都护使者的身份。
进了城才发现城中亦是熙熙攘攘，拿着兵器穿着甲胄的士兵到处可见，怪不得城里都住不下，要住到城外了。
好不容易到了郡府，邢道荣才知道今日为何会有这么多人。郡府大堂上刘磐、黄忠、刘度父子、沙摩诃、金旋、赵范等人济济一堂。这些人聚集在临湘自然不会孤身前来，外面的想必就是他们郡中的士兵了。
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生面孔，居然坐在大堂的主位上。但见此人丰神俊朗，日表英奇。周围那些两千石的大员，都对他十分尊敬，甚至有些讨好。
邢道荣迈步走进去，沙摩诃拉住他，对当中那人嚷道：“孙先生，这就是我们四郡的上将军，如今已平定交州七郡归来了。”
沙摩诃一说话，邢道荣便知道他必定是孙乾，看来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刘磐他们终于跟刘备搭上了线。
邢道荣顾念着士武还在身后，忙正色道：“蛮王，交州刺史、龙度亭侯与在座诸位一样，皆是汉室忠臣，谈何平定？吾此去乃是联结忠良，并非平定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