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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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沈从一望见从别墅里被黑衣人扔出来的余心柔。
“阿姨，你没事吧？”
余心柔有些疯癫“我陪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他要赶我走，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宋可伊！”
几个人对视一眼。
“阿姨，你要不先休息一会？”
对着小五使个眼色。
小五带着人去车里休息。
“现在怎么办？”
沈浩“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冲进去！”
老婆还在这里，他内心焦灼，生怕姜堰对宋可伊做出什么事。
“沈默呢？”
天色有些暗，沈从一这才注意到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刚刚好像看见大少爷从那边翻进去了。”一个保镖指着监控盲区，那边墙壁稍微矮一点。
什么！？
整个别墅空荡荡的。
沈默避开监控，溜进别墅里。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沈默一个侧身，躲在楼梯下方，刚好有片阴影可以容纳一个人。
“你说老大怎么就不喜欢余小姐呢？我看余小姐比那个宋可伊漂亮多了！”
“闭嘴，老大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摩的？多干事少说话。”
“地下室里的人怎么样？”
“饿不死”
“好好照看，出了事唯你是问。”
“知道了，好啰嗦。”
看来刘海是被关在地下室。
等待脚步声走远，沈默观察四周，见没有人，小心翼翼的走上二楼。
二楼虽然房间很多，但是亮灯的就几个。
右手边的房间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大概率是姜堰的。
沈默轻轻的打开左手边的房间，透过缝隙往里看，房间里坐着的，正是沈母。
沈母坐在床上，正想着沈从一他们，一个黑影窜过来，沈母差点尖叫，还以为是姜堰，好在沈默捂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呜”
“嘘，妈是我”
沈默放开手“小默，你们没事吧？你爸和小一呢？”
“一一他们都在别墅外，别墅里有摄像头，不方便进来。”
听到他们都安全，沈母放下心来。
“妈，这次来带的人手不够，明天，等到人来齐了，我们就可以救你出去。”
“姜堰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母摇头“没有”
“那就好，妈我要走了，一一发现我不见了，该担心了。”
“小默，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沈默点点头。
他偷溜进来，不仅是要确定沈母和刘海的位置以及安全，更要摸清别墅的布局。
沈默从墙上跳下来，转身就遇到沈从一。
“沈默，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天暗，看不清沈从一的脸色，但是通过声音，沈默能听出来，一一生气了。
“一一，我学过反侦察，监控拍不到我。”
还挺骄傲，学过反侦察了不起？
沈从一语气又冷几分“所以，你就不顾自己安危溜进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默还真没想过，因为他对自己有自信。
“好了好了，这不是平安出来了吗？没事就好，小默，以后不可以这样单独行动，好歹和我们说一声。”沈父打着圆场。
“知道了爸。”
要是告诉一一，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偷溜进去。
“里面情况怎么样？看到你妈了吗？”
沈默正色“里面戒备森严，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我听黑衣人说刘海被关在地下室里，没找到地下室入口，妈被关在二楼，也平安无事。”
听到沈默这么说，众人放下心来。
他们只能在这里等待着天亮。
“一一，别生气了。”
沈默勾勾沈从一的手指，有些讨好。
沈从一冷哼一声“回去再跟你算账！”
沈默叹了口气。
这小祖宗可真难哄。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辆商务车从别墅里离开。
宋洋一直用望远镜监视着。
“老爷，夫人和姜堰在商务车里。”
他们的帮手还未到达。
兵分两路，沈从一带两个人跟着商务车。
宋洋负责等待帮手到来，去别墅里救刘海，小五则照顾着余心柔。
——
“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可伊一大早被叫起来，押着坐上车。
“咳咳…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先休息会，开车要一个小时。”
姜堰脸色好像更白了，嘴角隐隐约约有些血渍。
“你…没想过治疗吗？”
姜堰听着宋可伊的话，好像被彩票砸中，难以掩饰惊喜“很高兴，你能关心我。”
后排的孙二递过来手帕。
姜堰拿着手帕将嘴角血渍擦干净。
“做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人啊活的太久也没什么意思，顺其自然吧。”
姜堰好像一直都很悲观。
宋可伊闭着眼睛休息，能感觉到强烈又带着侵略的目光望着自己，她并不想理会。
姜堰目光贪婪的望着宋可伊，似乎是要将她的面容永远刻在脑海里。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市中心外围一个私人的画廊。
宋可伊跟着姜堰下车。
“先生，里面请。”
“孙二，一会有客人来，让他们进来。”
“是！”
客人是谁？
难不成说的是小一他们吗。
走上二楼宋可伊身子有些重，爬楼梯速度很慢。
“用不用我扶你？”
看着姜堰伸出的手，宋可伊直接略过，慢步走着。
直到手臂开始发酸发软，姜堰才收回手。
爬上最后一节台阶，宋可伊轻喘着气，抬起头望向前面，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整个房间里挂满了素描，而素描的主人都是同一个。
宋可伊眉头紧锁，望着这些画。
各种角度的都有。
她知道的，不知道的。
往前走，站在第一张画前，这是唯一一张上了色彩的画。
画中的自己穿着高中的校服，手里拿着一朵花，递给坐在地上的少年，这副画，一下子勾起了她的记忆。
“我们是在高中见过对吗？”
“咳咳…你终于想起来了”
姜堰站在画前，目光有些迷离。
“你知道为什么这是唯一一张有色彩的吗？”
姜堰手指轻碰着画，如待珍宝般。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有接触。”
宋可伊的记忆如同泄洪一样，纷沓而至，她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那时学校里有个男生，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大家都觉得他有病，欺负他，但是每次他都会反驳，说他是在演戏，扮演两个人格，其他人嗤之以鼻。
“所以，你是因为我安慰你，你才喜欢我？”
姜堰摸着这副画，有些怀念。
“不尽然，当时我真的以为我是错的，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欺负我，是你告诉我，要坚持自己的梦想，热爱自己所热爱的，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
所有人都在指责，欺负，觉得他有病，只有宋可伊支持他。
一开始，姜堰觉得宋可伊是唯一一个懂自己的，在学校里他是奇怪又阴沉的少年，而她则是，人人瞩目的美女学霸，是自带光环的人，努力想要靠近，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姜堰开始偷偷观察她，只要她出现的地方，目光永远锁定在她身上，一开始是羡慕，羡慕她的勇气，后来慢慢的，演戏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全部，宋可伊分走了自己的视线。
追随着她的脚步，上同一所大学，多次出现在她面前，期待着宋可伊可以想起自己，不过有些失望，直到毕业宋可伊都不记得自己，不记得那个下午，她给某个迷茫的少年指明了方向。
“其实，当时我是在鼓励我自己，因为我想要学金融专业，我妈妈让我学师范，我这是与她抗争，所以我是借着鼓励你来鼓励我自己。”
宋可伊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鼓励的话，会被那个少年记住这么久。
姜堰有些愣住，原来是这样，随后粲然一笑“无所谓了。”
他都快要死了，不想深究这些。
早上没吃饭，胃里如同火烧一般。
有些痛，额头冒着虚汗，脸色如同白纸一样。
“老婆！”
宋可伊看到姜堰不对劲，本想问一下，听到沈浩声音，急忙下楼。
“老婆你慢点，你没事吧？”
沈浩飞奔而来，护住沈母。
“我没事。”
“妈。”
沈从一轻轻拥抱了一下沈母。
孙二推开众人，跑上楼，姜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快叫救护车！”
沈默拿出手机拨打120。
沈从一看着满屋子素描，这变态程度和徐期第二人格有的一拼。
120来之前，姜堰中途醒过来。
他眼神痴迷的望着沈母，随后又看向两个人交握的手，似是自嘲般的笑着。
宋可伊不知道，姜堰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甚至是她珍视的人。
宋可伊不知道，小时候沈从一被绑架，是姜堰告诉警察藏匿的地点。
宋可伊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搞垮沈氏，想要报复沈浩，却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别墅里的炸弹是遥控炸弹，他通过监控，能看到这群人，等到他们离开时，才按下按钮，不过是为了吓唬他们。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孙二担忧的望着姜堰“老大，你没事吧？”
能与宋可伊近距离相处一天，带她去自己种的花圃，看到自己这么多年画的素描，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咳咳…放过他们几个，这些人都是听我的命令。”
宋可伊点点头。
姜堰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又再次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