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如师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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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羲来说，他生命中在意的人本就不多，而对于他来说其中最为特殊的不是叶芷，而是师父顾长安。
是这个男人让自己开始改变，是他让自己在这个有些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有了靠山，也是他让自己拥有了可以保护自己所在意之人的能力。
顾长安与叶芷，是让他踏入修行一途最大功劳的两人，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师父怎么突然回了京都”白羲坐在石凳上望着顾先生，眼中充满了好奇，语气也非常开心。
顾先生温和的笑了笑“我是来带你回昆仑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在京都稍作休息，也想再看一看这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毕竟，以后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回来了”
说着顾先生起身看着白羲“陪着为师走一遭如何？”
“当然可以，师父想去哪里？”
“见一些故人，看一看京都的风景，然后我们就回昆仑”
…
顾先生与白羲先是来到了一家面馆，因为顾先生最爱吃面食，虽然到了他这种修为，有没有食物都已经不太重要了，可是他还是喜欢这些人间烟火气的东西，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师徒两人一边吃面一边聊了许多，都是一些白羲最近的经历，还有一些烦心的事情。
顾先生很有耐心的听白羲诉说，偶尔会开导两句，顾先生的话总是会让白羲如沐春风，有些很久想不通的道理，在顾先生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吃完东西后，顾先生带着白羲拜访了第一位故人。
师徒二人来到了逐鹿书院，不过因为顾先生的原因，任何人都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还是那片没有鱼的湖泊前，不过这一次坐在那里的是顾先生与院长，而白羲则是站在了顾先生的身后。
“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以后也许没机会了，不过这十年间承蒙院长照顾了，思来想去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
院长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询问。
“你一朝踏入陆地仙人境，可是却回到了昆仑再未入世，你与天尊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还未成功，等成功之时，自然天下皆知”顾先生笑了笑回应了一句。
院长没有再多询问，只是回了一句。
“老夫相信你，也相信昆仑，若这天真要塌了，昆仑也会想办法撑起来，不过总不能一直让昆仑顶着，如果有需要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我随时可以去爬一遭昆仑山”
“院长有心了，不过昆仑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而这京都，这天下也还需要院长再看几年”
顾先生说完便不再言语。
许久之后，顾先生带着白羲离开了，不过离开之时他留给了院长一句话。
“我这弟子身在京都，劳烦院长多多帮衬了”
离开书院之后，顾先生带着白羲来到了天机阁的观星台。
那位此生再也无法离开观星台的老人睁开了眼。
“你来了，是要找我叙旧？”阁主有些好奇。
顾先生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冰冷。
“你我并未有旧，我对你与儒圣也并未有任何尊敬，在我看来你们还不如逐鹿书院的那位院长，只是空有境界修为罢了”
“说话一如既往的锋利”阁主有些无奈。
不过顾先生并未给他薄面，下一句话更为霸道。
“我不管你与儒圣今后会如何去做，也不管我的徒儿是不是你口中的变数，可是你要记住一句话”
“若我徒儿不想去做，那你们任何人不能逼他，如果有人让他做了不想做的事情，那我就掀翻你的观星台，踩碎他的玉竹林”
这句话当真是霸道极了，这天下谁敢如此说话，谁敢如此对待天机阁主与当代儒圣？只有顾长安敢。
这个男人在九境之时便敢引动九天雷霆摧毁了一座荒域，如今他踏入陆地仙人之境，这世间怕是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了。
阁主面对顾先生也只有沉默。
白羲整个人已经傻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霸道的顾先生。
不过顾先生并未给他反应的机会，下一秒，师徒二人已经来到了皇宫的御书房。
秦皇与大司命都是沉默的看向了顾先生，他们猜到了顾先生会来，因为这个男人一向胆大包天。
“顾先生，今日前来何意？”秦皇看着顾先生开口询问。
顾先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
随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可是想来想去你是一个好皇帝，而且这天下，人族，确实不能没有你”
此言一出，楚青山浑身一震，白羲如同五雷轰顶人都麻了。
而暗处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出现，四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顾先生淡然一笑“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一起出手，也最多在我手中坚持五分钟，要不要试试呢，或者说你们认为阁主会出手？”
“或者你们不信，可是顾某还是要说，他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他若与儒圣联手，也许能跟我打个平手，可若我放手一搏，那活着的一定是顾某”
此话更是如同天雷轰鸣，无论是在场三人还是暗中的那几位绝世高手都懵了，不过没人认为顾长安在说谎，这等人物口中所说之言，皆为事实，因为他们不屑说谎。
秦皇并不慌乱，也并不惧怕顾先生，他只是有些好奇。
“不知道顾先生为何有想杀朕的念头？”
“因为我怕你会逼着我的徒弟去做一些事情，可是我又想了想你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你是一位合格甚至完美的帝王”
顾先生淡淡一笑然后对秦皇作揖“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朕并不是那样小肚鸡肠之人，昆仑为万民所做之事，天尊为人间所做之事，朕心中有数”
秦皇看着顾先生极其认真的开口道“所以顾先生可以放心，朕不会去逼任何人做任何决定，昆仑顶不住了，还有朕，这天不会塌下来，没有必要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而去牺牲谁”
“陛下圣明”顾先生真心的说了一句。
随后顾先生便不再多言，他带着白羲瞬间消失在了皇宫。
两人漫步在街道之上，周围的行人好像根本看不到这师徒二人，这是超脱的力量，天地法则的具现。
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白羲静静的跟在顾先生的身后，他们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顾先生好像是要把整个京都走遍一般。
白羲没有打扰，他的眼眶有些红肿。
他不是一个傻子，他能明白顾先生为何要在京都待上许久，为何要带着自己去拜访这些所谓的“故人”
顾先生只是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弟子不是他们的棋子，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变数，他都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任何人都不能强求。
师祖来了京都一趟是告诉白羲这个道理，让白羲放下肩头的沉重，给予白羲底气。
而顾先生却更为霸道，他的意思很简单，如果这些人要强行将这些压力给到自己弟子，那他就掀翻观星台踩碎玉竹林，哪怕是当今皇帝，他也不会留半分情面。
什么天下苍生，天塌了，昆仑顶着，他顾长安顶着，但是不能让自己的弟子去顶着。
白羲看着顾先生的背影心中情绪翻涌，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心情，如果非要说的话，顾先生对于他，如师如父。
顾先生给了白羲其余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一种爱，那是如同父亲一般霸道且不讲理的偏爱。
两世为人从未得到过父爱的白羲，此时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最后，他跟着顾先生走完了整个京都。
在与婶娘与二叔告别之后，白羲跟随顾先生离开了京都，他要前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座天下最高的山，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