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有事晏楚清,无事魏安宁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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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清来得像一阵风,离开得也像一场梦。
她离席去了,魏安宁也紧接着以不胜酒力为由辞席了。
沁兰淑妃时刻关注着二人,一扫桌面,便知魏安宁饮的是般若酒,不由暗笑,想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魏安宁与晏将军竟是旧相识,真是令人嫉妒啊。
……
次日,圣旨传下,晏楚清被召于皇殿,破例封侯。
拜正一品,赐封号瑾。
众臣俯首高颂,无一反对。
即使这是巴里王朝第一个女将女侯,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一品王侯,但若这人是晏楚清,他们总觉得那是她应得的。
晏楚清今日身着绯色,脱去了那身月白清冷长衫,这绣有深林猛狮的官服将她如玉树琼枝般的身姿展露无疑,她的眸子黑白分明,凉薄且高高在上,与之对视便感到战栗。
她不像被嘉奖的那个,反而如同在理所当然的接受信徒的奉献。
即使这个时刻,晏楚清的脊背也挺直,没有半点受宠若惊之色,她那双眼清凌凌看着高座上的从晔,仿佛看穿了他接下来要说的。
从晔心头骤然一跳,却还是默默点头,由太监宣读起另一张圣旨。
“晏氏贵女晏楚清,聪慧敏捷……”
有敏感的一下子听出来不对劲,朝臣还未起身,不由得侧头张望,看见同僚眼中亦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着即册封为皇后”
!!!
众臣哗然,前脚刚做一品侯爷,立即便被封后?
陛下到底在干什么?
莫说他们,从晔也觉得自己卑劣,他本来只想利用晏楚清坐稳位置,他以前想,他是天子,是帝王,若是能达成目标,什么方式重要吗?哪个帝王没有点腌臜手段?
总归他利用了晏楚清后不会过河拆桥。那时他这样想。
可他自看到晏楚清后就忽然迟疑了,他不愿意让她厌恶他,这种情绪和多年的欲望在心中拉扯,最终却还是权力欲望占了上风。
况且——即使不为权力,他也渴望揽九天神女入怀,他是天子,不是吗?
他双眼紧紧盯着晏楚清,可未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
最先受到的是朝臣的抗议,安钰不敢相信晏将军这样的女子竟然要被困于后宫,无论是因为什么利益还是所谓帝王的爱,他都难以接受。
他不认为晏将军会稀罕这个皇后之位,即使这是绝大多数巴里国的女子都很艳羡的位置,但绝对不包括晏将军。
若她爱荣华富贵便不会十四岁只身去往看不到前路的沙延!
“陛下,收回成命!”
一众文臣武将仿若不要命似的纷纷劝谏,话里话外都是沙延离不开晏将军,皇宫配不上晏将军。
从晔气急,却毕竟法不责众,总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拉出去斩了,然后自己当个光杆将军吧。
只能冷眼看着那些人头上磕的血肉模糊。
最终还是晏楚清发了话,她清冷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了清清楚楚。
——“臣遵旨。”
不伦不类的一句,让从晔心中一跳,继而生出欢喜,他也想过,若是她抗旨该当如何?
想着想着他便知道,若是抗旨他也不能将她如何,或许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幸好,她没有。
……
青州晏氏。
“什么!老夫要去斩了那狗皇帝!”
束山先生本来心中酸涩,孙女一去沙延便再也没回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从沙延回来竟然不先回一趟家。
此时他的酸涩化为了愤怒,须发皆白,平日里身体还不大好的老头三两下跳起来就要往外冲。
那可是他晏氏未来家主啊!谁稀罕那什么破皇后之位!
燕夫人和晏二爷等人也是心中焦躁不已,可是见着老爷子这样他们自然是要将人拉住的。
晏氏其余人这才知道晏三小姐竟然未亡,而是那声名赫赫的晏楚清,不禁讶然。
不过他们晏氏贵女做皇后那是绰绰有余嘛!有庶系私下得意谈论,说实话,晏楚清成了皇后,这晏氏他们才有机会,这对他们是大好事啊!
束山先生听说后,将那几个嚼舌根的押来狠狠地打了一顿。
“你们这群废物,到现在了还想着这些跟你们没半点关系的东西!晏氏荣辱你们是半点没有!”
他看着这群只知道挣权却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后辈,心中生出悲哀来,从前他不管是为了朝廷呕心沥血,后来他不管是发现全是草包了。
可叹他晏氏百年世家传承,到如今竟然再找不到惊才绝艳的继承人了。
直到楚清,那个孩子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她不是池中物。
他本来想将她好好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可那孩子心在苍穹,他便默许了。
去吧,去吧,让祖父看着你能走多远,飞多高!
束山先生何尝不明白晏楚清是被架在那里了,他冷静过后回了书房,写了一封信。
不过信还没到上京,三日后的晚上,便有一群不速之客造访了晏氏。
……
一个月后。
封后大典就在明日,从晔紧张到彻夜难眠。
说来好笑,他自那日后便未见过楚清了,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各种金银珠宝珍奇古玩陆陆续续的被赐入侯府,从晔几乎掏空了自己的库房。
终于等到了现在,忐忑与兴奋让他月上枝桠了还徘徊在外面。
今晚月色还不错,湖面波光粼粼,清清楚楚地倒映着凉亭。
从晔本是无心一瞥,却陡然一惊——那凉亭下赫然有一白衣身影,身形消瘦,透着诡异的凄凉。
从晔不信鬼神,俊眉一皱,吩咐道:“那是何人大半夜还在外?去看看。”
等到宫女去后,从晔忽然觉得心头又痛了起来,这阵疼痛持续时间不长,只是发作起来很是痛苦。
他之前以为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导致的没当回事,可现在,他觉得这段时间这疼痛有些频繁了,决定还是立马让御医看一看。
宫女很快去而复返,那阵痛便消失了。
“回陛下,那是昭仪娘娘。”
安宁?
从晔诧异,安宁大晚上在这里干什么?
他对魏安宁是愧疚的,这段日子他对魏安宁的关心减少了,甚至在可以躲着她,只因为心里若隐若现的心虚。
不是对魏安宁的,而是晏楚清。
他害怕晏楚清看到他的妃子,即使他在清楚不过,晏楚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他怀着复杂心思走向魏安宁,见到魏安宁手撑着一侧柱子,仿佛在浅寐。
但见她一袭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衣,脸上不施粉黛依然清丽动人,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眼下有青色,被月色一照有些瘆人。
“容昭仪!”
一声不重不轻的呼唤后,魏安宁才睁开眼睛。
从晔看见了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硬生生破坏了本身柔情似水的眸子。
她只是看了一眼从晔,却并没有站起来行礼,不知道是不是从晔的错觉,他总觉得她那一眼里有讥诮。
从晔当即脸色一变,还未等他说什么,便见着魏安宁惨笑了一下,忽然说道:“从晔,我好恨你。”
从晔心中那点被触犯的气愤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消去了大半,愧意占了上风。
安宁是因为他才这样的,是他毁了他们两个的承诺。
可是他别无他法,如今的他无论是行为上还是感情上都回不去了。
看着魏安宁如今颓废破碎的模样,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最终将身上乌金鹤氅取下来搭在她身上。
见魏安宁再次闭上眼睛,他便只得走了,明天他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楚清。
谁料刚走到之前在的湖边位置他又感到心头一阵熟悉剧痛,直觉不好还未说什么便一下子倒了,顿时人事不知。
听到那边兵荒马乱般的吵闹声,魏安宁掀开眼皮,血红的眼如同流出毒汁一般恨恨地看过去。
她站起身将身上带着龙涎香的大氅狠狠一扔,转身离去。
“真恶心”
一声咒骂消散在陡然嘈杂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