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下水道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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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莱克敦街区道路上，一片泥泞。
混杂着破碎树叶和毛发的泥土，在被人和汽车踩踏、辗轧过后，散发着令人不舒的味道。
穿着印有星条纹路教会服饰的慕斯夫，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漫步在这被雨水翻新过后的道路上。
雨基本上已经停了，只是空气中湿气还很重。
云层中仍旧残留了一些雨水，裹挟着空气中的灰尘，化作蒙蒙丝雨，顺着细风飘到了慕斯夫的脸上。
“我说了，你不需要打伞，只要戴上一个面罩就行了。”
一旁随行的同伴打趣道。
慕斯夫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卷烟，给自己点上。
“那我应该再给自己套上一个围巾，这样就不用担心这些细雨会跑到我脖颈里了。”
“一个足够帅气的面具就足以让你成为这条街最有神秘感的人了。”
“你确定这不会吓到小朋友们吗？”
“嘿，拜托，我们是一群没得感情的执行机器，行走在黑暗世界边缘的执法者！根本不需要小孩子的围观，好吗？”
慕斯夫被这番话逗乐了，几下就抽完了手中的卷烟，一缕火苗出现在他的指间，将剩下的烟嘴给烧成灰烬。
“走吧，最近的任务比较紧，我们今天的任务还得抓紧完成。”
二人沿着莱克敦街道向西边走去。
很快，一条通往下城贫民区的逼仄小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互相对视一眼，二人紧了紧星条教会衣袍，感受到上面刻画的【驱魔】铭文。
顿时心里有了一些底气，于是不再迟疑。
收起了手中的黑色雨伞，慕斯夫语气一转，有些凝重：
“道尔，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我是说那股浓郁的恶灵气息。”
名叫道尔的同伴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我宁愿去面对所谓的恶灵，也不愿意去和那些邪教徒们死磕。”
相比起这个隐藏在这个世界角落里的那些恶灵，邪教徒们才是真正令他们这些教会的惩罚者们感到难缠和棘手的。
天知道他们从哪里挖出来的邪神雕像，亦或是某些承载了诡异生物灵魂的物品，然后拉着一帮被洗脑过后的信徒们，进行着惨无人道的血腥献祭。
而这样的情况，高发地带通常是下城的贫民区里。
这里，是税务官们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因为混乱的环境和无法管理的治安，特尔加联邦境内的几十个联合王国和自治州，都一致的投票选择放弃对各个管辖境内贫民区的治理。
只需要扶持或者纵容一些黑帮的产生，就可以直接从他们身上间接剥削和吸那些贱民们的血了。
不得不说，老牌资本强国的这些资本家们，最会玩这套剥削策略了。
反正联邦的权贵们是不会在乎这些垃圾们的生存环境的，资本家们自然也是喜闻乐见了。
而黑帮的那些人渣败类，也是热衷于成为权贵和资本的走狗。
这样一套剥削等级制度，是特尔加联邦乃至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地区和国家都认同和正在实施的政策。
这是一个拥有超凡之力的世界，虽然很隐蔽的藏在了绝大部分普通人看不见的角落里。
但，慕斯夫和道尔，此刻即将面对的就是类似于这样的存在。
作为教会的惩戒者，他们时刻需要面对各地出现的灵异事件。
消灭作乱的恶灵，捣毁邪教徒们的血祭。
“这是个高危职业，为什么十三年了，教会机构从来不给我们这些干脏活的加点工资啊！”
道尔忍不住抱怨道。
这里到处都是粪便和认不出形状的不知名东西混合而成的奇怪物体。
飞溅而起的恶臭泥水让慕斯夫忍不住眼皮一跳：
“你当心点，这玩意儿我可不想沾上。”
提醒着道尔的走路姿势，慕斯夫有些嫌弃的扇了扇空气。
这里的空气简直比乡下农场里的猪圈味儿还要难闻！
“老爷，行行好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哪怕是一块...不，半块黑面包也行的！”
就在慕斯夫和道尔拐进一个胡同里时，一旁搭着的破破烂烂，造型歪歪扭扭的烂窝棚里，钻出来了一个衣着邋遢的流浪汉。
他一看见慕斯夫和道尔两人，顿时那张黑糊糊的脏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连滚带爬的一路滑到两人旁边，语气和神色中带着祈求。
道尔有些不忍，想要掏出点钱给他，但一旁的慕斯夫却阻止了他的行为。
“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搞到食物的，但我们不是做慈善的，自己可以去码头和工厂找份工作。工资方面别求太高，压低点，让老板们每天管三顿饱饭，有个能住的地方就行了。”
慕斯夫脸色冷漠道。
不等一旁的道尔出声，他直接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铜币，丢给了流浪汉。
“滚吧，别在这儿碍事了。”
听到慕斯夫的话，流浪汉嬉皮笑脸的悄咪咪的去了。
这只是一段路上小插曲。
良久，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道尔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为什么？......”
慕斯夫看出了他的纠结，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别这么多愁善感，道尔。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从来没什么绝对的公平的。曾经是贵族们掌控者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权利和财富，现在是资本家们，但本质也没有多大差别。资本家也不过是新兴的资本贵族罢了。”
“这些贫民区烂窝棚的流浪汉，只要肯多出点力气，完全可以在工厂和码头那里谋得一份工作，也不需要这样卑微的在这里等待机会，靠乞讨获得点食物。”
道尔似乎以前从未清楚的知晓过里面的门道，脸上带着些期待：
“可以详细的讲一些这里面的门道吗？”
“哈哈，这不算是什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似乎是被道尔的天真和不韵世事给逗笑了。
他干咳了几下，接着说道：
“刚才那个流浪汉我以前从没见过，但你不懂，你以前是在市区里给贵族和资本们处理诡异事件的，我在下城区里的贫民区里游走过，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
“比如流浪汉，如果不是看到我们两人，有个子看起来比较强壮，他刚才可能已经动手了。遇到弱不禁风的，他们就是最凶狠的鬣狗，连内脏都不放过的腐食动物。”
“那你......”
“我为什么要给他一枚铜币？”
慕斯夫脸上带着笑容，面对道尔的不解，他解释道：
“这些流浪汉也算是资本时代被抛弃的一部分了，虽然联邦总有热心肠的家伙们想要给他们争取社会保障，但纳税大头的资本家们可不会将钱浪费在这些不入他们眼的底层垃圾身上。”
......
“所以有的时候这些流浪汉们也是没有办法，对吗？”
看着学会抢答了的道尔，慕斯夫哑然一笑。
似乎是觉得被小瞧了，道尔有些不满道：
“慕斯夫，我只是以前从没接触过这些，但不代表我没有看过【特尔加进步青年报】的。你不能因为我出生在中产阶级家庭，就对我抱有偏见。”
“没，没。”
慕斯夫赶忙打断了这个话题。
再这样聊下去，又得扯到“阶级”、“资本”这些敏感的话题上了。
他可不想在还没和即将面对的恶灵交手前，就和自己的搭档吵起来。
...
...
“有查清楚是什么吗？恶灵？还是其他的诡异？”
看着面前拉起了一条警戒线的下水道井盖，慕斯夫神色有些紧张的朝着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拿着一个装饰古怪罗盘的中年男子，语气平淡道：
“你知道的，慕斯夫先生，这里空气中活跃的恶灵气息简直不带掩饰，但毫无疑问，这里没有丝毫的恶灵，我怀疑是有什么掩人耳目的存在，正在酝酿着阴谋。”
“那我们得快点阻止了。”
道尔的打趣这是迎来了中年男子的一个白眼。
“咳咳。”
慕斯夫神色正经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其他的东西在捣鬼是吗？”
联邦境内出现的灵异事件里，通常会有一部分是邪教徒们的伪装出来的。
目的只是想要吸引教会的惩戒者们的目光，为他们的血祭和邪恶仪式争取时间。
只需要一些特殊的媒介，就可以造成迷惑效果，打出烟雾弹的效果。
以此混淆视线的事件在教会内部的档案里记载的并不少。
不自觉的，慕斯夫和道尔两人就有些紧张起来了。
看着两人的样子，中年男子或许是出于好心，作为联邦的特殊事件探员，他的工作总是会和教会的惩戒者们有交接。
“我打听过了，发生在这片贫民区里的十七个恶性案件中，现场留下了一些老鼠的脚印。”
“脚印？”
慕斯夫和道尔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你们要知道，恶灵的出现满打满算也就刚刚三十年而已。在此之前，三千六百多年的奴隶和封建社会，都没有任何的记录。”
中年男人语气也是有些无奈，似乎自己也是不太相信：“我丝毫不怀疑那些血祭邪神的邪教徒们，会在哪一天捣鼓出什么奇怪的生物。”
“所以说，造成这些案件的是老鼠？”
道尔有些惊奇的说道。